第四十九章 睿王
“小姐,你去哪啊?” “无酒不成席,我去找点好酒,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 “小姐!” 冬青不敢大声,只得干急看着叶倾城潇洒的背影越走越远。 睿王赵琰出师不利,苦练了大半年的骑射,想在父皇面前表现一下,没想到欲速则不达,刚才追射梅花鹿的时候,太过心急,没注意看路,马失前蹄,连人带马一同栽了下来,身上没有受伤,却崴了脚! “晦气!” 赵琰看着冰袋下面自己堪比蹄髈的脚踝,恨恨道:“把青云给我宰了!”青云是他的坐骑。 心腹劝道:“王爷息怒,此地不宜行此事!” 赵琰一掌拍在几案上,怒道:“鹿死谁手了?” “襄王殿下与皇上共同射中。” “啪!”茶碗碎了一地。 门外,太监的声音传来:“殿下,皇后娘娘遣若兮姑姑来了。” “请!” 赵琰看了内侍一眼,那人迅速将地上的碎茶盏收拾到屏风后面。 若兮是皇后跟前的大宫女,是皇后入宫时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侍女,是皇后的心腹丫鬟。 赵琰见若兮如同见皇后,敬畏的紧! “奴婢见过殿下。” “姑姑免礼!快,请坐。” 若兮自是不会坐的,欠身道:“皇后娘娘听闻殿下受伤,本想亲自前来,只是今日上午在蚕房过于劳累,便命奴婢前来探望,王爷的伤可要紧?” “都是本王的鲁莽,有劳姑姑回禀母后,一点小伤,太医已经诊治,明日即可痊愈,母后无须挂怀。” 赵琰忍着脚踝火辣辣的痛,强挤出一个变形的笑容道。 若兮挺着脊背,冷眼瞄了一眼裹着冰袋的脚踝,道:“皇后娘娘说了,春猎机会难得,请殿下好自珍重!” “是,儿臣明白!” “奴婢告退!” 内侍从屏风后面出来,道:“主子!太医说您这伤不能硬走,不然,落下残疾就麻烦了!” “我不管!明日,我一定要站在父皇面前!” 叶倾城沿着房子的后墙走过来,想着能不能靠她敏锐的嗅觉找到厨房! “站住!” 突然有人从窗子里面喊了一声,叶倾城收住脚步,低着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躬身道:“奴婢在!” “你是哪个宫里的?” 赵琰胸口憋闷,便让侍卫打开窗子透气,不想他一回头便看见这个眉眼清秀的小太监! 他邪恶一笑:送上门的出气筒! “回主子的话,奴婢是膳房的粗使小监。” “难怪眼生的很!你进来!”赵琰一挥手道。 叶倾城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谁啊?就让我过来!”嘴上却搪塞道:“奴婢还要给女眷送茶点。” “少废话!睿王殿下座前,哪有你说话的份!”内侍一声冷喝。 叶倾城心中飞速回忆:“睿王是老几啊?顾慎言好像没提过!” “还不快过来!” “是!”叶倾城快速从房子回廊的入口绕到睿王房间。 睿王道:“本王脚伤了,你来给本王揉一揉。” 叶倾城看他脚踝上的冰袋道:“殿下,扭伤用冰敷最适宜,奴婢笨拙,揉的话,只怕会适得其反。” “让你揉你就揉,哪那么多废话!”赵琰趾高气昂。 叶倾城心道:“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随即挽了袖口上前,将冰袋拿开,用手按到赵琰红肿发亮的脚踝上,刚一用力,他便杀猪似的嚎了起来! 紧接着,一脚踹在叶倾城的肚子上,猝不及防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叶倾城捂着肚了跪地道:“奴婢该死!请殿下恕罪!” 最好嫌她笨,骂她两句让她滚,她就可以脱身了! “恕罪?” 赵琰鼻子冷哼了一声,让内侍将冰袋重新放到他的脚踝上。 懒洋洋地对她说道:“既然你是无心之失,就······断你一条腿算了!” 说完,瞟了一眼内侍。 那内侍岂不知他主子心情不爽,就是想找个人撒气,碰巧就遇到这么个倒霉鬼! 内侍拔出腰间佩刀,连刀带鞘一起挥起,破风声在她头顶响起,直逼她的小腿! 却在一瞬间,内侍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挥在半空中的配刀当啷一声落了地,随即,整个人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能断老娘腿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你是谁?” 赵琰想跑,可他起不来身! 叶倾城拔出腰间的银针道:“我是——” 她嘴角勾起邪魅一笑:“你猜?” 赵琰忍着疼,用手撑着往软榻里边挪了挪:“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这有酒吗?” 叶倾城扫了一圈,果然,在餐桌上看到一个酒坛,过去拔开瓶塞闻了闻,嗯,还不错! 抱着酒坛又走过来道:“你的脚休息个十天八天就好了,别动不动就要废谁胳膊、废谁的腿!小心遭报应!” 赵琰愣愣地看着她,想不通这个小太监究竟想做什么! 没给他机会想明白,叶倾城一抬手,对着赵琰颈侧上方戳了一下,他立马昏了过去。 叶倾城抱着酒坛从后窗翻了出去。 冬青在树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直向叶倾城离开的方向张望,总算看到她的身影,开心的跳起来挥手。 “小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都担心死了!” “遇见了个人,帮他治治病。” “嗯?谁呀?” “睿王,你知道睿王是老几吗?” “奴婢不知。” “那就不理他了,咱们喝!” 一坛酒,冬青喝了一口,剩下的全让叶倾城喝了。 她又忘了,这副身体没她上辈子那么好的酒量! “小姐,小姐,快醒醒!” 叶倾城被冬青晃到天旋地转,睁开眼一看,太阳都快落山了,两人急急忙忙的回了房间。
晚宴! 皇上今日兴致特别高,席间热络的拉着襄王交流今日狩猎的情景。 娴贵妃看着自己柔若无骨瘫软在榻上的儿子气得牙根痒痒! 比她更懊恼的是皇后! 睿王今日打猎扭伤也就算了,还敢缺席晚宴! 皇上亲猎的鹿rou都上桌了,他还没来! 若兮匆匆回来,附在皇后耳边小声道:“娘娘,睿王从下午一直睡到现在还没醒。” 皇后心中恼恨又不好发作,只能默默攥紧自己的拳头,现在只盼皇上想不起来他就最好! 娴贵妃看出端倪,不禁笑道:“皇后娘娘,睿王是不是伤的挺严重的,不然,也不会连皇上亲猎的鹿rou也不来尝尝?” 皇上听到娴贵妃的话,便关切道:“琰儿伤的很重吗?” 皇后强挤出一丝笑脸道:“臣妾下午去看过,并不严重,还请陛下宽心!” “不严重就好!” 皇上说完,便与几位上来敬酒的大臣应酬。 皇后的笑意在眼角消失殆尽! 娴贵妃得意地拢了拢鬓角的碎发,给自己的贴身宫女递了个眼神,宫女便将早就准备好的蹴鞠球递到娴贵妃手中。 娴贵妃娇笑道:“陛下,臣妾今日得空和织女们用猎场的竹子和七彩线做了个蹴鞠,您看,这大小可适宜啊?” 皇上看到娴贵妃手中的色彩艳丽的蹴鞠便伸手道:“爱妃当真心灵手巧,这蹴鞠颜色如此明艳,拿来给朕瞧瞧!” 娴贵妃托着蹴鞠从皇后面前走过去,到皇上跟前,撒娇道:“皇上,臣妾尚且记得,您在潜邸之时,蹴鞠场上可是无人能敌呢!” 皇上哈哈一笑道:“不中用了,老了!” 可他摆弄着蹴鞠,眼中明明就是跃跃欲试! 娴贵妃不依道:“臣妾可是许久都不见皇上在蹴鞠场上的风采,怀念得紧呢!” 皇上道:“那就依爱妃之见,明日上午,安排一场蹴鞠!拓儿,听闻你对蹴鞠颇有心得,可愿与父皇赛一场啊?” 赵拓在父皇面前不敢浓妆艳抹,洗净铅华之后也算英俊美男,只是,眉眼之间总有一抹散不去的阴柔之气。 闻言坐正,撒娇道:“父皇,儿臣那些小孩子的把戏怎敢与您一争高下,您不过是拉儿臣陪衬罢了!儿臣才不上当呢!儿臣偏要与您一队,让舅舅他们这些大臣和您对阵才好!” 这马屁拍了,忠心也表了,皇上十分受用,哈哈大笑:“武安侯,你可听到了,是你的好外甥让咱俩对阵的!” 武安侯起身道:“常言道上阵不离父子兵,臣等明日想必会输得很惨啊!” 皇上更加高兴,开怀大笑道:“你少跟朕装蒜,千军万马你都平趟,何况区区一个蹴鞠?” 武安侯躬身道:“谁让微臣没有一个好儿子呢!” 武安侯只有三个女儿,这是皇上放心把西北军交给他的主要原因! 皇上心情爽翻举起酒盏道:“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