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暴富不是梦
大家都散了,陈予安偏不走。姜媛拿出老板的架势,盯着陈予安的眼睛,想让他老实听话好好干活,奈何,他不退。姜媛扶着额头问道:“你是觉得卖不出1两金子?你家人不是做生意起家的嘛?怎么你会不懂呢?” 陈予安:“我不是反对银子的事,我是反对卖花这件事本身,你需要钱,我可以帮你想其他办法,你没必要这样勉强自己。” 姜媛:“勉强自己?我可是圣女,用法术赚点钱怎么就是勉强了呢?” 陈予安:“你,你明明不行,你是要硬生生把身体搞垮吗?” 姜媛:“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予安:“你当我和你那多多一样蠢么?都这样了还看不出来?” 姜媛:“其他人知道吗?” 陈予安:“他们早晚会知道的。”他把门拴上,接着问:“家主,我早就听说你法力盖世,杀人如麻,可你跟传说里的人完全不一样,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哈哈”姜媛苦笑了起来,望着头上的房梁,过去的事跟做梦一样:“我也是想知道,怎么变成现在这样,我原本,有父母亲,有好朋友,有一份稳定的……嗯……收入,开开心心的。我家乡那边,没有打仗,没有农民起义,犯罪率很低,我以前觉得如此寻常的日子,竟然……不说这些了,谢谢你担心我的身体,我自有分寸。” 陈予安不可思议地看着姜媛,在想她是不是疯了,她的家乡先临镇是出了名的匪寇横生,民生凋敝,可是她的样子真的好认真,她的眼底是真的深情而怀念,他无比迫切地想知道,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话间,又有一位高门大户的女眷遣家丁来讨秋海棠。 接下来的几日,姜府上下忙地不可开交。1两金子买排场的人大有人在,订单已经排到了半月之后,客人里有高官夫人,有皇族贵女,有为博红颜一笑的有钱富商。 虽然进项源源不断,但支出也是如流水一般。 自从姜媛在酒楼吓唬西长老,请教友吃饭以来,去衙门登记入籍的教友一下子多了起来,户部会将登记的名单抄送一份给姜媛,姜媛带着多多,将名单上的人一一妥善安置。有的人家乡已经没有任何亲人在世,姜媛便把他们安置在城郊庄子中;有的人一身武功,也不愿务农,姜媛便将他们暂且留在府中看家护院;大部分人想要回家,但没有盘缠,姜媛便按路程远近贴补路费。 多多虽然笨笨的,但有一个技能是对人名人脸过目不忘,这名单上的人一说名字,他绝大部分都认识,也能识别那些并非教众,而是趁机想来捞点好处的小混混,真是帮了大忙。 另外,姜媛干了一件老本行“宣推”之事。 她在府外立了一块大木牌,将已买花人的姓名一一写在木牌上,名义是流民从姜媛这里领到的回家的盘缠,皆出自这些大善人之手。 此事一时引起轰动。 于豪门富户而言,花钱不仅买到了人无我有的稀罕物,竟还赢得一众口碑,不仅有流民沿路感谢,甚至还获得了朝廷嘉奖。 于朝廷而言,财务状况本就捉襟见肘,不可能花钱安置这些流民,但留在京中又是不安定因素,现在有人愿意掏腰包解决问题,高兴还来不及呢。 于姜媛本人而言,那自然是正向引导舆论,一番cao作下来,原先的恶名洗白不少。 这套“奢侈品”+“慈善”的玩法让深宫中的嘉元皇帝叹为观止。 一日,陈予安帮姜媛做了半天教众去处的记录,休息的间隙,他以手托腮,似笑非笑地看姜媛认真地翻阅文件,忍不住问道:“我的家主大人,之前为什么会有传闻说你是文盲呢?以你的才能,若是男子,定能做到尚书的位置。” 姜媛:“传闻错了呗。” 陈予安:“你想不想更进一步啊?我可以帮你呢~”说完,捏起手指拽了拽姜媛的衣袖。 姜媛:“会不会好好说话?撒什么娇,我答应过你们皇帝,不涉朝政。” 陈予安:“好吧……哎对了,你最近施法不像原来那么费劲了呢,是你法力在慢慢恢复吗?” 姜媛:“我早就发现了,这技能越用越灵光,所以叫你别担心嘛。” 陈予安:“越用越灵?难道以前不怎么用?” 姜媛:“别跟我抠字眼儿,你若有空,教教多多识字。” 陈予安:“教不了,那孩子是个榆木脑袋,你放弃他吧。” 姜媛搁下笔:“其实我也发现了,多多可能有阅读障碍,帮我想想有什么出路可以给他。” 陈予安:“你那么多教众,为什么格外偏心多多?” 姜媛:“因为……他长得可爱啊。” 陈予安双手托腮,把脸凑上前去:“有我可爱吗?” 姜媛:“…………我听说近来有不少小姐亲自来下订单,永芳和我说,她们其实顺便来看你的,有没有你看上的?我可以和你叔叔一起帮你说亲。” 陈予安:“不要,我心里只有家主你一人。” 姜媛:“你这个年纪的好男儿应该搞事业才对,难不成你要在这个宅子里窝一辈子?” 陈予安:“有何不可?扶侍家主就是我的事业。” 姜媛:“也是,你这么油嘴滑舌,脸皮比我还厚,放出去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姑娘。” 陈予安咯咯咯笑了起来。 找回黎明鼎的事,朝廷可是一点儿没忘。 第一回,赵参将遣人来让姜媛前去商议,姜媛回了两个字“不去”。 第二回,赵老将军遣人来让姜媛前去商议,姜媛又回了两个字“病了”。 第三回,赵老将军希望圣上直接下旨把姜媛叫来干活儿,但嘉元就是拖着,嘴上说让武威军务必尽快寻得黎明鼎,行动上却不给任何政策支持。兵部尚书看出来了皇帝对赵氏父子有不满之处,于是力劝赵老将军,令新晋的正四品佐领章唯前去请姜媛相助。 章唯一只脚刚踏进姜府,就看见里面乱作一团。 永涟被姜媛新招的家丁捆了个结结实实跪在院子里,永芳也在一边跪着伏地大哭,嘴里喊着弟弟不懂事,求夫人饶了弟弟。 一名家丁拦住章唯的去路,问他是来干什么的,怎的不通报就闯了进来,这里可是朝廷亲封的祝余夫人姜媛的府上。 章唯报上名字,说刚才在门口敲门了,没人应这才进来的。家丁愣了一下,显然是听过姜媛与这位章佐领的传闻的,尴尬之下,拱了拱手,指向内堂。 章唯熟门熟路地来到内堂,却看到姜媛抱着痰盂嗷嗷地呕吐,陈予安在一旁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满脸关切。 多多看见章唯进来,心中又恨又怕,连忙躲到陈予安身后,陈予安抬头一看,骂道:“章大人刚刚高升,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跑到这我们家来干嘛?底下人怎的也不通报一声?!一个个的都死了吗?!大喇喇地放外人进到内堂,我们姜府是没有规矩了吗?” 姜媛吐得昏天黑地,强撑着右手对陈予安摆摆手,看了章唯一眼,左手指了指椅子,意思是稍坐。 见章唯还在踌躇,一副想上前的样子,多多壮着胆子站出来,请章大人移步正厅。 来到正厅,章唯忍不住问道:“你们夫人……是……有喜了?” 多多听闻,瞪大了眼睛,全然忘了害怕,昂首道:“章大人,我们家夫人尚未婚配,哪里来的喜?!你若是再多说一句不中听的,我们这就赶了你出去!” 章唯:“没有啊……啊……好……好……那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吐成那样?” 多多:“这是我们的家事,章大人不必过问。” 章唯语气温和,眼中却露出威胁:“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有点面熟。”
多多:“…………” 章唯又凑近了一些,眼中凶光更盛:“嗯?” 多多:“是永涟给我们家主下了毒。” 章唯:“什么?!什么毒?她要不要紧?!怎么没请郎中?” 多多:“陈先生说会没事的。沏茶端茶原本是永芳的活儿,今日永涟主动给我们家主沏茶,往家主的茶水里放了砒霜,家主没多想喝了,尝着味道不对便让陈先生尝,陈先生闻了一下就发现有毒,所以给家主喝了栀子豆豉汤正在催吐。好在家主只喝了两口,全吐出来就好了。” 章唯摇摇头:“往茶水里下砒霜?永涟为什么要这么干?” 多多:“陈先生还没来得及审他呢。” 章唯:“哼,是么” 说完就离开正厅来到永涟面前,一脚重重地踹在他胸口。永涟被踹地向后连翻了几个跟头,一时间口鼻流血,脸色煞白。 永芳大喊一声,扑向永涟,用身子挡住弟弟,哭道:“章大人,要发落也该是姜媛夫人发落永涟,你怎么可以这般!” 章唯:“我奉将军命,来请姜媛夫人协助军务,实乃公务,永涟既是阻挡公务,那我便管得!” 有点强词夺理了,但也不好反驳。 章唯上前揪住永涟的领口,一把拎了起来,永芳去拉章唯的胳膊,奈何章唯多年习武,站定了便如一座山一般牢牢扎在地上,永芳哪里拉得动。 章唯钉子般盯住永涟的眼睛,阴森森地问道:“说,谁指使你的。” 永涟在院子里跪了许久都没说话,这下挨了一脚,见了章唯恶鬼一般的做派,竟吓得湿了裤子,“无……无人指使……” 章唯一手掐住永涟的脖子,另一只手缓缓抽出佩剑,他抽得很慢,剑与剑鞘摩擦发出刺啦刺啦的金属声,在永涟听来,这分明就是黑白无常索命的铁链声。 永涟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我说!我说!不要杀我……是……是小翠告诉我……谁……谁杀了姜媛,就能获得她的法力……这样……就能像姜媛那样赚很多钱……攒够了彩礼就可以赎她呜呜呜呜” 永涟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永芳愣住了,瘫坐在地喃喃说道:“你怎么,这么糊涂……” 章唯接着问:“小翠是谁?住在哪?” 永涟哭着说:“都是我的错,是我财迷心窍,不关她的事啊,一切都是我的错……” 章唯:“不关她的事?杀了姜媛就能获得她的法力这种蠢话你也信?那我在战场上怎么不杀了她,来到京城后圣上怎么不杀了他?就你有机会?你真是蠢得可以。” 永涟愣了,他迷恋小翠至深,小翠说的话,他都奉为圣旨一般,从未怀疑过。如今章唯这一问,把他问住了。 永芳擦干了眼泪,站起身对章唯说:“章大人,小翠原是五仙教教徒,后来自甘堕落做了娼妓,她勾引、祸害我弟弟数月,我不知竟唆使永涟犯下这等大错,我知道她在哪,我这就带你去找她。” 章唯松开永涟,回头望去,陈予安扶着姜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廊上,显然听到了刚才那一切。 姜媛一手捋着刚刚由于剧烈呕吐很难受的胸口,另一只手甩开陈予安的搀扶,挨个对家丁道:“你和多多,跟着章大人一起去;你,去报官;你,看好永涟,等官府来提人;多多记得核实一下,这个小翠究竟是不是我们教中人。” 说完,她背过身,轻声对陈予安说:“永涟是你从陈家带来的,我姜府管事的也是你,于情于理你都是第一责任人,你最好仔细想想,给我个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