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往事如烟

    林墨阳这次昏睡并没有再做那个奇怪的梦，悠悠醒转之后，只见刘士奇守在自己身边，一刻也不敢疏忽。

    “林子，你醒了啊！你感觉怎么样？”刘士奇不知道守了多长时间，满脸的倦意，眼睛中的已经布满了血丝。

    看到刘士奇的样子，林墨阳心里说出不的惆怅，有这样的哥哥照顾自己，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扭捏的话，他是说不出口，最后只是轻笑道：“哥，辛苦你了！我没事了。”

    这话还不是为了安慰刘士奇而故意说的，林墨阳睁开双眼，除了左眼复明之后有些小小的不适应外，身体上没有任何的伤痛，反而感到体内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好像换了一副身体似的。

    山上林中发生的所有事情，林墨阳历历在目。太多太多不可思议汇集到一起，让他突然感觉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可一切却又如此真实，自己的左眼确实是复明了。可能这所有的事只有老爷子能给他一个解释了。

    刘士奇没有给他太多思索的时间，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脸上的凝重感依旧没有减少半分。他忽然说道：“没事就好，我去看看爷爷的。”

    听着他的语气，林墨阳隐约觉得不太对劲，也没心情纠结自己的变化，立刻追问道：“爷爷有出事了？”

    唉，刘士奇叹息一声，没有直接回答他，道：“你自己出来看看吧！”

    林墨阳疑惑不解的跟着刘士奇出了屋子，一眼便看到刘老爷子盘膝坐在院子中，闭着双眼，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老爷子身上本就破旧的衣服又多了一些破洞，脸色惨白，显得十分狼狈。

    看到这些之后，林墨阳惊诧的问道：“爷爷，他是怎么了？”。

    刘士奇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

    说着话，他指了指离老爷子不远处一滩已经凝固发黑的血迹，继续说道：“我醒来就看到爷爷已经这样了。我猜肯定是咱们昏迷时爷爷陷入了一场苦战，受了重伤。”

    “啊？”林墨阳大吃一惊，这个消息实在太骇人听闻了，不说老爷子是和谁交手，单说能把他伤成这样就知道出手的人肯定不简单！

    就在林墨阳震惊之时，老爷子沉寂已久的身子突然有了动作，他张开嘴猛吸一口气，顿时一个泛着淡淡青光的气体被他吸入口中，伴随着这口青光入体，老爷子原本苍白的脸上逐渐有了血色，随后老爷子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爷爷，您没事吧，发生了什么事？”林墨阳和刘士奇焦急问道。

    老爷子站起身，焦急说道：“我并无大碍，士奇，墨阳赶紧收拾东西。刘家村是不能呆下去了。”

    虽然老爷子脸色的气色恢复了，但他说起话来依旧有些无力。可就这这几句无力的话，却有像是在刘士奇和林墨阳耳边爆炸开一样。

    刘家村不能呆了？这怎么可能？老爷子究竟惹到谁了，居然被逼得要远走他乡。

    老爷子没给他们太多惊愕的时间，再次严肃而焦急的命令道：“我知道你俩心有疑虑，不过现在没时间解释，立刻收拾东西，我们这就走。墨阳，等我们稳定下来，再把关于你眼睛的事情都告诉你。”

    两个孩子不敢逗留，立即回到屋里收拾东西。刘老爷子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胸口，心中一直在祈祷自己为林墨阳做的替身不会太快被发现。

    这世上知道林墨阳身上秘密的人屈指可数，其中就有刘老爷子。而这段故事还要从多年之前开始讲起。

    刘明阳就是出生在这小旮旯里的刘家村，这里别看不大，确实是一块风水宝地。只不过，日本侵华时，在一些日本风水师的指引下，将风水炸的不成样子。这也是导致后来刘家村如此贫瘠的主要原因。

    当年的刘明阳还是个孩子，体质弱，总会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时候大人们都想方设法的活下去，也就没人去管一个孩子的情况。

    有一次，刘明阳跟着他爷爷，一起给他的太爷爷上坟，突然看到一条小青蛇从坟上爬过。不懂事的刘明阳要拿铁锨拍它，那蛇就像有灵性一般，瞪着他也不跑。就在这紧要关头，他爷爷把他拦下，说那是青龙过坟，是好兆头，家里要出大人物。刘老头没将这话放在心上，也不怪他，那时候的他还什么都不懂呢。

    大人物倒是没出，反倒是刘明阳没两天就生了场大病。四处求医，无济于事。幸而他命不该死，就在全家人束手无策时，他的授业恩师出现了。

    刘明阳时至今日还清楚的记得那人的样子，相貌二三十岁的英俊小伙，拎着一个酒葫芦，怎么看也不像是奇人异士，倒是那一头与年纪不符的白发以及两只一黑一金的鸳鸯眼让他觉得有几分高人的模样。

    那人叫什么没说，只说了自己姓林，双木林，而这个姓恰巧和林墨阳有着莫大的关系。

    林先生治好了刘明阳的病，只说他是惊扰了青龙，受了点小惩罚。之后在他家里停留了三年，也就这三年的功夫，林先生教会了刘明阳两套本事，和一套功夫。那一套功夫就是刘士奇一直苦练的八极拳，而那两套本事，是术法神通，一是符咒百解，而是诛魔令。

    诛魔令威力巨大，而且有伤天和，林先生明令禁止刘明阳不到性命攸关之际不得使用。刘明阳谨遵教导，其实诛魔令他并不上心，他最想学的还是林先生没有教他的符咒百解的最后一套法门，能够诏令五雷的五雷召神咒。

    所谓诏令五雷，指的是东南西北中五大云雷，这五大云雷以灵符诏令，可伴有木、火、金、水、土五行神兵降世，能够主动出击惩戒鬼神，是仅次于诛魔令的大杀招！

    不过，任凭刘明阳如何苦求，林先生就是不将他传授于他。直到三年后，林先生准备离开时，才对他说了一句，若是真心想学五雷召神咒就在七天后，带瓶好酒到山上找他。

    林先生好酒，刘明阳是知道的，他虽然不解为何师父突然转性要教他这门杀招，但七天后还是乖乖的带了瓶好酒上了山。

    山就是离刘家村最近的山，也没个正式的名字，因为长得像龟壳，村子里的人就叫他龟壳山。当刘明阳带着好酒上山后，才发现林先生早已死在了龟壳山上。刘明阳强忍悲痛将他的尸体就地好生安葬，从遗物中找到了记载五雷咒的书以及一封留给他的信。

    至于为什么林先生会死在龟壳山，以及那五雷化生咒为什么久久不传授给他，在他观看了那本书后，一切都明白了。

    而那一封信恰好奠定了他和林墨阳之间的缘分。

    信中记载，林家先祖曾经触犯天条，其后人遭到天界地府双重通缉。后来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已经天界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再有神降临人间，只剩下地府还在通缉着林家后人。林家后人有实力的死伤殆尽，不懂术法的凡人得以幸免，最后地府似乎又对这条通缉令做出改变，那便是只杀继承了神眼之人。

    究竟林家先祖犯了什么事，导致家族遭受如此祸事，刘明阳一概不知。但信中最后几句写着，要让他找到神眼的转世之人，并将他抚养长大，传授术法，日后重建林家辉煌。刘明阳念及林先生对他的授业之恩，自然竭尽所能去完成这件事。

    一开始他是犹豫过，害怕被地府势力波及，死于非命，无法完成林先生的遗愿。后来偶然得知地府有的规矩，知道他们在自己阳寿未尽前不会伤及到自己的性命，也就越来越大胆起来。神眼的继承者他找到了，现在就要拼命去保住他的性命。

    黑白无常被林墨阳神眼之变才引来，刘明阳早有预料，做了充足的准备去应对。他们实力越强驻留人间的时间就越短，所能动用的实力就越差，这是天地间的法则所在，谁也无法改变。

    刘明阳就是抓住这个漏洞，上次用一具替身骗过了他们，只要及时离开，林墨阳不再动用神眼之力，他们再想找到林墨阳，就没那么简单了。

    等到林墨阳的实力可以成长到自己对抗地府鬼差，刘明阳那时候就算已经不在人世，也可以含笑九泉，笑着去见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