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寻找老范
男孩的爷爷把我请到家中，为我斟上一杯带茶泡的茶水。 他为我详细了讲解了茶泡制作的全过程，并为我展示了最后茶泡的雕刻过程。 其实手工雕刻不如机器雕刻精致，但就是那些手工的味道才赋予了文化的灵魂。我如约的买下了那一竹篮茶泡，把它们分成两份分别寄给了张弋之和徐晓樱。我还留了老人的电话，说是往后有人想买就和他联系。 一来二去，老人似乎对我有了几分信任。乘着他心情还不错，我向他打听胖男人的情况。 我问老人：“爷爷，你们这村里有没有一个上肢很粗壮，肚子很大的中年男人？ 老人疑惑的看着我。我向他补充说：“眼睛很小，板寸黄头发，小臂上有洗纹身留下的痕迹。” “你说的好像范叔。”男孩在我身后嚷到。 我回过头问：“范叔在这会儿在村里吗？” 老人接过话说：“你说的那人确实很像范小子。可是他现在已经不住村里了。” “那您知道他住哪里吗？”我问老人。 老人说：“这范小子小时后很喜欢来我这看我做茶泡，要不是后来不学好跟人混社会我都想收他做徒弟了。” 老人清了清嗓子，右手从腰间拿出一根铁身玉嘴的烟杆。左手又从另一边掏出一个装烟丝的铁盒。边把烟丝往烟斗里塞边说：“这小子每次回来还会来看看我，每次都说自己在哪哪做大生意，好像天下的生意都被他做过一遍。后来有人看到他在玉林的一个小区菜市场里卖rou，你去那可能找到他。” 我起身匆忙向老人道谢，老人抽了一口烟问我：“范小子是不是犯什么事了。你不会是警察吧？” 我哈哈笑着说：“爷爷，我不是，范大哥也没范什么事。我找他也是问他一些事情。” 老人听后表情舒缓说：“那就好，那就好，这小子也是可怜孩子，没享什么福哦。” 我继续问他：“您知道具体是在哪个小区吗？” 老人一手拿着烟杆，一手扶着额头，皱眉自言自语说：“是哪个小区来着？”说完把烟杆送进嘴里嘬了两口。一股浓烟腾起，散发出的味道不同于普通卷烟，带有一些泥土气。多数人都会觉得这是臭味，我倒是觉得挺特别。 “木桥小区。”男孩蹲在地上摆弄着一堆缺胳膊断腿的塑料玩具插话道：“我之前去那周围卖茶泡时碰到过他，他还摸我的头给我买了一瓶饮料。” 我掏出手机打开地图定位到木桥小区，男孩告诉我另外一条更近的一条出村的路线。向爷孙二人道谢后，我和老黑就顺着他指的路离开了他们的家。 这条近路要穿过屋后的一片竹林，高高矮矮的竹笋满地都是。我小心的避让这些竹笋，生怕踢伤哪一棵使它长不成竹子。 虽然不是每一棵都能长成竹子，有的外表看起来生机勃勃，其实里面在已经被竹虫给蛀空了。有的还没长出嫩尖就要被锄头从土里挖起来和哪头同样命运的猪身上割下的五花rou一同成为餐桌上的美食。即使有些逃过了厄运长成了参天巨竹，哪家做个房子，搬个家也需要将他们连根拔起。最可怕的是碰到村里的几户篾匠，落到他们手里会被五马分尸，做成竹床，竹椅，竹篮，竹筐。反正就是被劈开后又相互纠缠在一起，一辈子再也不能挺拔的站着了。 但偌大的竹林，悲惨的总是少数。其余的大多都能无聊的度过一生等待着开花后枯萎。最后只能到这竹林的土地上慢慢的腐烂。运气好的可能被谁捡回去烧掉，但这样的运气不会常有。因为人们讨厌灶炉里噼里啪啦的乱响。 我看着顶上被春风吹得沙沙作响的竹叶，一片片新芽都想在温润的春季长的更好一些，争先恐后的往外窜着。 看着老黑自由的在竹林里穿梭，甚至还能停留在半空的落叶上，我不禁有些羡慕他。我对他喊：“回去干什么，能这样自在的飞行吗？” 老黑飞到我的眼前悬停着，我怒目对它说：“你要再敢撞我，我就拍死你。” 从老黑的两只大眼珠里我看出了不懈，傲慢，气愤，看不到我期待的恐惧。 我们穿过竹林到了一条宽阔的大路。遇站停靠的公交车太慢，于是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这里太过偏僻，出租车很少，我等了半天才等来一个不愿打表计费的车。我和司机师傅谈好价钱，他把出租车开出了超跑的感觉，一路上都像是有人推着我飞快的往前冲。 不到半小时就到了木桥小区附近。我扫码付钱下车，司机又一脚地板油冲了出去。我在路边看着手机导航确定位置，感觉自己仍然被推着往前走，胃了咕咕的叫，一阵恶心。 老黑也没有到处乱飞，趴在我的肩膀上一动不动，都没有搓手搓脚。 我觉得走起来应该会感觉好一些，就跟着导航走。时而看看导航，时而看看路，走着走着感觉不对。导航上显示到了，可我却走到一个死胡同里。 老黑像是恢复了，飞出去找路。苍蝇最敏感的地方除了厕所就是菜市场。 没过一会，老黑又飞了回来，在我的周围转了一圈后径直往前飞。 我跟着它很轻松的找到了菜市场。 这个小区的菜市场管理并没有很严格，外围走道上占满了各种小摊贩。老板大多是上了年纪一副农民打扮的妇人。她们宣扬自己的蔬菜是自己种的没有化肥农药，母鸡是自家放养吃虫子长大的。 靠短视频学知识的老人很喜欢光顾。她们坚信菜市场里面的正规摊位卖的都是打了保鲜剂的大棚蔬菜，四十天就出栏的饲料母鸡。 我艰难的穿过这条繁华的走到终于进了菜市场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