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英俊机变青衫俏郎君
江湖谪仙行第一百九十一章英俊机变青衫俏郎君深更半夜,能有意外之喜,雪中送炭般找到一家尚在开门营业着的精致酒肆,魏颉自觉今晚极是幸运,这来得未免也太是时候,心情也跟着变好了些许,遂匆匆将那匹名为赤骥的赤鬃老马栓在了酒肆门口,带着腹中怀胎的彩裙小女子沈笛,与之一同进入了热闹非凡的店铺里面,准备喝个舒服。 入得那家店名唤作“落花踏尽”的街边酒肆之后,魏颉这才发现,其实此家深夜酒肆的面积当真很小,和一般的破旧客栈差不太多。 但即便占地不大,内部光临的客人却几近爆满,个个碰杯换盏,大声侃天尽兴,喝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深冬夜里,虽无风雪飘刮,却仍是异常冷峻难捱,路边地冻、天幕凝寒,幸而这座苍苍茫茫的世间,还有这么一处温意如春的狭小场所,可供人暂时性的饮酒驱寒,彼此间报团取暖。 再无奢求,有此,已幸甚至矣。 由于店面本就不大,除掉中央的台子和一些必要的摆件,面积就更显小得可怜了,半夜里来此地喝酒娱乐的客人又甚多,故而魏、沈二人入店后着实费了不少功夫,方才勉强寻到了一处落座的位置,即便如此,依旧还是免不了与其他人肩碰肩背靠背,颇为拥挤贴合。 既来之则安之,没什么好嫌弃的了。 大晚上在城中找家还开着张、卖着酒的铺子不容易,挤点便就挤点吧,总也比在外头吹风受冻,冷得想流鼻涕打喷嚏来得强,魏颉内力强悍自无惧严寒,而小姑娘沈笛体格孱弱,兼有孕在身,对冷天气的耐受力明显不强,正缺一个温热的屋子暖暖身子,一入酒肆内就宛如捧了个汤婆子,进来就再也不想出去了,吵便吵了,至少能有个暖乎乎的安身之所,胜过外头十倍。 本着尝鲜的好奇态度,魏颉跟长相憨厚的店家要了瓶酒液色泽浑如黑漆的“三勒浆”,此酒入喉味醇,回甘很浓,粘稠度尤在西域人专门酿造的葡萄美酒之上,听店内老板说,南院大王耶律镇江就特别钟爱饮用这种液体绸粘若血的三勒原浆,加之“三勒”一词在天烛国语中与血液发音相近,耶律大王还饶有兴致的给这酒取了个霸气的别名,就唤作“龙血酒”。 魏颉端着酒杯在位子上稍微喝了一会儿,那家虽不大但是既热闹又暖和的沿街酒肆里,忽然来了个身穿单薄艳丽衣衫,尽显胡人风情特色的高挑女子,并不似中原人那样行甚么万福礼节,刚来便开门见山,直接为入得此间饮酒作乐的客人们表演起了无比华丽的舞蹈,罗衫摇曳,各种自由动作主要以跳、腾、挪、踏为风格特点,时而雄健迅急、刚毅奔放,时而柔软潇洒、诙谐有趣,堪称生命力十足,意态盎然,观看时令人情绪随之起伏振奋,大半夜的无有半分睡意,困倦之感被悉数遣散,只欲起身欢呼喝彩,扯着脖子高叫:“跳得好!” 另外还有一个穿着相同款式曼妙胡服的遮脸女子,坐在稍稍旁边点的地方击鼓奏乐,边敲边纵情高歌,曲调中包含nongnong心意,投入的感情甚是饱满,努力为众宾客奉献妙极嗓音,显是希望客人入店后能留下一段美好回忆,流连忘返当回头客,歌与舞交相辉映,好一副“鼓催残拍腰身软,汗透罗衣雨点花”的歌舞画面。 酒肆老板在一旁与众人自豪介绍,说那对身材曼妙、容貌姣好的姐妹花是他的女儿,二女儿演奏的歌曲名为《笑入胡姬酒肆中》,舞名叫胡腾,又名美人拓枝,此类舞曲演出原本都是男子独舞,而现在由老板的大女儿一介女流之辈跳将出来,倒也别具一番风味,令人眼前一亮。 酒肆掌柜始终自吹自擂,言语滔滔不绝,讲述自己女儿以及自家酒水有多么多么好,而店内其余客人更多是借着满腔的酒劲发泄情绪,一旦歌声或舞姿到了高-潮处,总是掌音雷鸣,喝彩声震天。 魏颉由于看过“天下第一花魁”窦妙的神妙舞蹈,听过滇戏少女许灵霜的天仙歌喉,如今再来欣赏这异域美女带来的胡腾歌舞,自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新奇感受,只剩下“曾经沧海难为水”般的无奈感觉,身陷囫囵境里,走了的话显得不尊重人,不走吧,又没太大的乐子,还不如去城中找家酒楼好好睡上一个饱觉,方便明日帮着沈笛寻他的未婚夫林明。
单手握住镀锡酒杯,喝着杯中粘稠到甚至有些糊嘴了的“龙血酒”,红绸剑修魏颉不由得暗自轻轻叹息,细声喃喃道:“不够啊,不够啊……” 就在此时,落花酒肆门外,一名披穿深青色长衫,腰间别着一柄绿鞘长剑和一只雪白色酒葫芦的胡茬汉子,自一匹外观造型酷似白龙的银鞍白马背上跃至地面,栓好坐骑后,胡子邋里邋遢的束发男子面带笑容,迈步走入了有胡人歌姬献舞卖唱的街边小酒肆之中。 这名长相普普通通,身材也并不高大的佩剑汉子一入屋内,左右环顾了一周后,终于锁定了有魏颉坐着的那一桌,兴匆匆的快步奔走了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赶至红绸年轻人的身边,岁数约莫三十来岁的佩剑男子咧嘴快意而笑,振声道:“剑仙小兄弟,嘿嘿,可算找着你了,我还当把人跟丢了呢,你在山脚下扛枪、耍枪、扔枪,然后御剑喝退官府兵卒的样子,真他-娘帅的没话说了,我这人最爱和那些风流潇洒的人交朋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丑的家伙可没资格做我苍参的朋友!” 头戴斗笠的魏颉抬头看着那个胡茬满脸的青衫汉子,眨了几下眼睛,仅是略显尴尬的抿嘴笑了笑,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唐突草率之举略微感到不适,故没有立时作出回应。 莫名其妙闯入酒肆内的苍姓男子见魏颉没有开口说话,只当他默认了自己适才提出的交友请求,无不欢心大喜,于是信心满满自保家门:“我姓苍名参,字曲陌,号‘英俊机变青衫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