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后生可畏
陈束赢了。 胜负,在第一回合即将结束的最后一秒分出。 李子天反着白眼,仰面躺地,身体不住的抽搐。 在观众们的震天呼喊声中,裁判宣布比赛结束。 随着回放画面的展示。 时间回到一分钟半前。 李子天死死的盯着陈束,全身肌rou颤抖,爆炸性的力量在身体里徘徊积蓄,无比兴奋。 就是这样! 我要的就是这样! 认真和我打! 拿出你全部的实力! 无声的挑衅,顺着眼神刺向对面的男人。 下一秒,他率先而动。 前踏迎面踢踹,直击陈束小腹。 陈束轻松躲过,动作似慢实快,屈膝下潜,支臂摆锤! 这一击虚实莫测,看似绵软无力,但实则蕴藏无数后招。 如若李子天扫臂格挡,则陈束暗藏杀机的右手勾拳可直插其边路空挡。 如果他选择迎身硬接,以拳换拳,则这一拳便会在瞬间化虚为实,裹挟千钧巨力,打中其腹部,而他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出招能够后发先至,给予对方重创。 须臾之间,李子天心思百转,选择后退闪避。 但下一秒,一个硕大的拳头已经裹挟着凌厉的呼啸声,逼近其面门! 好快! 他心中一惊,根本来不及思考如何防御,但训练千百次的肌rou条件反射比思想更快一步。 右手横击格挡,左手出击,半路边拳为肘,出其不意。 切掌顶肘! 这一肘极为阴损刁钻,又势大力沉,快如闪电,直破中路胸膛。 可下一秒,李子天猛然一惊。 陈束,不见了! 他几乎毫无预兆的,硬生生凭空消失在李子天的视线中。 不好! 李子天顿时反应过来,连忙转身侧部,拉开身位。 可已经太迟! 一双手臂不知何时已环住其腰腹,如两根钢筋铁箍,让他动弹不得。 李子天心中大急,立马前蹬下跨,压低重心,同时双手嵌入对方手臂与自己躯体的间隙,妄图撑开禁锢。 可一切都是徒劳。 下一刻,一股无法阻挡的巨大力量,如洪水猛兽一般摧垮了他的一切防御。 双脚离地的瞬间,他心如死灰! 陈束拧腰发力,将李子天带入地面。 瞬间形成背身优势。 双腿如一对灵活的铁链,绞住李子天的一条腿,让其无法形成双腿借力。 接着,两只铁拳从背后左右开弓,狠命猛锤其面门。 而当李子天想要发力转身,或者蹬地摆脱时。 陈束就会像一块牛皮糖一般,重新缠上他背部。 如同玩弄猎物的野猫,任由老鼠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他的控制范围。 整整一分钟! 李子天两片面颊被锤的高高隆起,不断的竭力挣扎让他憋得面红耳赤,青筋暴起。 反观陈束,虽然口鼻之间挂着血渍,但面色微红,气息平稳,体力几乎保持完整。 压制! 绝对的压制! 时间来到最后十几秒。 尽管陈束稳居上风,但整整一分钟都没有形成终结。 现场的观众、解说评论员都认为这回合会将会就这样结束。 就连双方的教练,都已经开始思考下回合的对战策略。 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陈束忽然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范围的举动。 他的双腿松开了对于李子天的束缚,接着迅速半跪起身,上肢接触其脖颈。 裸绞! 他想裸绞! “护脖子,护脖子!笼边靠!” 场边,李子天的教练焦急大喊! 李子天的意识尚且清醒,迅速意识到局势危机,立马双手抱住脖颈,不给陈束形成裸绞的机会。 可下一秒,一只拳头竟然凭空出现在他的眼前! 来不及反应,来不及任何的防御。 只能硬吃。 没关系,他没有发力角度! 这种拳头威胁不大! 李子天做出了最冷静的判断! 他脖子紧缩,准备硬吃这一拳。 咚! 李子天猛然觉得脑袋一晃,眼前忽然出现无数的光,柔和温暖的海水包裹了他身体,四肢百骸无比舒展,周身上下无不畅快。 众目睽睽之下。 李子天爬直了! 陈束平淡的起身,冲着裁判招了招手。 裁判方才猛然惊醒。 就在裁判上前确认李子天确实已经失去意识,并宣布比赛结束的瞬间。 场边的计时器,走到了尽头! 很多人都没看清楚,最后几秒发生了什么。 随着慢镜头的再次回溯,切换机位。 人们看清楚了! 陈束在李子天的背上前屈下蹲,左手探入其身下,在极小的空间发力,击中其下颌。 无比精准的寸劲! 这一拳的落点恰到好处! 直接造成了李子天失意识,当场昏厥! 随着裁判宣布比赛结果,陈束胜! 现场,如海啸沸腾。 一个不败,击败了另一个不败! 真正的王者,经受得起任何考验! 贵宾室里,气氛安静的可怕,落针可闻,与现场的喧嚣欢腾形成鲜明对比。 七八个黑衣人站在四周,大气不敢喘一下。 地上无数的玻璃碎碴和四散溅开的酒渍,证明着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众人环伺的沙发上。 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虎目圆瞪,面色潮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脖颈间,青筋颤抖。 “废物,废物,废物!” “不让你打,非要打!” “他把自己当什么?霍元甲吗!” 愤怒的咆哮,在房间中回荡不止。 吱呀! 门被推开,打断了男人的愤怒。 “老大,占米让人送了样东西过来。”
“让他们滚!” 小弟默默的关上门。 “等等,让他进来!” “好。” 片刻之后,一个眼睛男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盒子走进房间。 “昌华哥,这是我家老板送来的礼物,请您笑纳。” 李昌华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男人放下盒子,笑眯眯道:“我家老板交代了,您最好回家再打开。” 说完,他礼貌的告辞,慢步退出房间。 待眼镜男走后,李昌华冲身后的小弟使了个眼色。 小弟上前,打开盒子。 里边赫然躺着半扎红花,与一张手写卡片。 之所以说是半扎,是因为红菱扎花只扎了一半,剩下的铺散在周围。 小弟拿起卡片扫了一眼,有些迟疑的递给李昌华。 李昌华看了一眼,不禁发出一声冷哼。 “我号码帮用不着他和联胜可怜,我也用不着他李家源的人情。” “把东西送回去!” 两名小弟应声收拾盒子,就在他们出门之际。 “等等!”李昌华叫住小弟,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半晌之后才缓缓道:“东西留下吧。” 盒子里的卡片上,字迹隽秀。 昌华兄: 行百里者半九十,胜败无常。 今赠半扎红花,待来日令郎夺魁,再补余者。 …… 某个宽敞明亮的酒店房间内。 两道身影坐在电视机前。 电视里,陈束的身影在众人的簇拥下缓慢离场。 “怎么样?” “有点意思,很吓人的后生啊!” “怎么说?” “这小子前半回合和后半回合完全打的像是两个人。” “他这场发挥确实不怎么精彩,不如前边的七场。” “我不这么看,我觉得这场很精彩。” “哦?” “排除掉前边的三分钟,后两分钟几乎是教科书的进攻压制。” “你没有发现吗?从三分十五秒以后,他的对手就在没有碰到他一下。而且他展示出来的距离感、地面技巧,还有对战的策略反应,都几乎堪称完美。” “比他先前的七场比赛,还要有趣。” “尤其是他这场展现出的各种技术的衔接应用,很厉害,比那七场还要吓人。” “评价这么高?那我就我很好奇,他既然有这么强实力,为什么前边要那样打?藏拙吗?” “我怎么知道?” “呵呵呵,那铁哥,感兴趣吗?” 男人沉默了片刻,道:“告诉贺小姐,下个月我会腾出时间去新澳的。” “那好,我去打电话。” 同伴起身离开。 只留下男人一个人在房间里。 他低头摸着下巴,半晌,嘴角缓缓勾出一个弧度。 “后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