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佛?
送走铁哥二人。 陈束刚回到客厅,就看到沙发上俏脸冷峻的贺子蕴。 他立在门口沉思了一下,决定避其锋芒,转身就走。 “滚过来!” 言出法随,在某种未知引力的牵引下,陈束在女人身旁坐下。 笑嘻嘻道:“姑奶奶是有什么吩咐吗?” 贺子蕴白眼一翻,冷声道:“明天你跟着赵姐,她会帮你注册经济公司,以后的出去打比赛她会帮你安排。” 陈束伸手搭上香肩,被对方嫌弃的甩开,他毫不在意,继续嬉皮笑脸道:“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能搞定。” “哦,翅膀硬了?想自己飞了?”贺子蕴柳眉一挑,杏眼眯起。 “那倒不是,我怎么说也是注册在籍的职业拳手,当然有签约的经济公司!” …… 几分钟后,陈束拨通了某个一年多都没联系电话号。 “反骨仔,你特吗的怎么想起我这老东西了?” “……” 张口就是甜言蜜语! 对面的老东西怨念挺深啊,看来颓废小子没少惹他。 “说话啊,不说话我挂了啊!” “华哥,我打算去打UFC。”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半晌听到响声。 “那你明天过来签字吧!” “不是,华哥……” “等等,你在新澳赢了不少钱吧,违约金一分不能少!” “华哥,你误会了。” “我是想问你,你在美国有业务吗?没有的话,就抓紧时间拓展一下,别让我到时候连落脚点都找不到。” “……” 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久了。 “臭小子,还算你有良心!” “你养了我这赔钱货这么久,也该跟着赚点喽!” “痴线仔,你真能打过太平洋再说吧!我个地址,我明天叫人去找你。” …… 几天后,陈束宣布参加ONF职业综合格斗大赛。 这项赛事不同于激战大赛这种商业赛事,它是真正的职业联赛。 是亚洲及太平洋地区的最高水平赛事! 一名MMA职业选手想要进入UFC,一般有两种方法。 第一种,参加UFC下级联赛TUF选秀,只要可以在选秀联赛中取得不错的表现,就能获得签约UFC。 第二种,便是在其他联赛中拿到叫较好的成绩,或者在该地区打出极高的名气,也会被UFC主动抛出橄榄枝。 铁哥给陈束的建议是第二种。 并不是说TUF选秀不好,而是因为周期太长了。 参加TUF的选手可能要花费三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会被予以认可。 而陈束的年龄,并不允许他耗费如此多的时间在这上面。 毕竟在UFC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会邀请三十岁以上的选手,除非此人背后拥有极高的商业价值。 选择第二种,从某种意义上,会比第一种的要求更加苛刻。 首先,便是要在高水平联赛中,便显出足够强大的实力! 重点在于参加的联赛水准要高! 激战大赛这种商业联赛显然不够格! 必须要是ONF这种真正的职业联赛,才够格。 事实上,陈束在第五场比赛结束时,就有ONF的工作人员联系了他,多次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不过当时的陈束无心参加其他联赛,所以也就顺势拒绝了。 激战大赛金腰带,成不了UFC的敲门砖,但作为ONF的敲门砖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今陈束大红大紫,主动参加ONF,对方自然欣喜若狂。 甚至还主动表示,可以为陈束安排盛大的签约仪式,并可以直接为其安排排名战。 陈束却之不恭,而他也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对赛程安排要快! ONF的联络人一听就乐了,还有这种要求? 当场就拍板,说你只要敢打,我两个月就给你安排一场! 一个月后,新澳。 陈束拿到了他参加ONF的首胜! 第一回合,34秒,重拳KO! 一年后,新加坡。 陈束以四战全胜,两场KO,两场TKO的惊人战绩,拿到了ONF冠军赛轻量级金腰带! 至此,亚洲第一轻量级怪兽,实至名归! 于此同时,一封来自大洋彼岸的邀约,递到了他的手中。 …… 港岛,新界,将军澳。 华人永远墓地。 唢呐齐鸣,锣鼓震天。 黑色的灵车开路,几十号黑衣人拖着长长的队伍,步入陵园。 两名身披袈裟的老和尚,手持柳枝铜钵,口念经文,绕着墓地柳枝洒水。 几名黑衣人台上供桌,依次摆上卞萝卜、四个苹果、四个香蕉,最后放上香炉白烛。 一名黄袍道士上前烧符做法。 一整套流程下来,已经接近两个钟头。 “吉时已到,移葬!” 陈束抱着骨灰坛,小心翼翼的放入早已备好的土坑当中。 随后,师兄弟三人在黄袍道士的主持下,先后填土祭拜。 等到一切流程结束,已经临近晌午。 三人坐撵走一大票送葬队伍,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 陈束从包里掏出好一瓶红酒,三瓶茅台。 “老头,活着的时候没喝过好酒,这回搬家给你点金贵货!” “知道这是什么吗?鹰啸,年费也好,一瓶二十几万!” 陈束打开瓶塞,将红酒倒在地上。 看的太岁心疼的眼角直抽抽,连忙低声道: “阿束,少到点,师父年龄大了,别让他贪杯啊!” 程辉见状,默默上去一步,止住陈束的手腕,情真意切: “大师兄说的对,让师父在下边也注意下身体吧。” “……” 陈束无奈的摇了摇头,将酒瓶递给太岁,嘴上说道: “呐,你听到了,是你大徒弟不让你喝的,回头你想喝就去找他!” 太岁当场脸拉的老长,“说什么呢?师父,不光是我,阿辉也说了!” 程辉急了,连忙拎起茅台倒在碗中,“老头,你不是总说红酒像马尿吗?我给你带了白的,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以后年年都有!” 看着闹腾的两个老小子,陈束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都说穷改门,富迁坟,师父,我们给你换了门面,你也要在下边努把力,看看能不能让贱辉师兄晚年得子。” “瞎说什么呢!” “就是,阿束就是瞎说,求子是要去菩萨那边,师父哪有那么大能耐!” “串串门喽,提着酒去拜访一下,说不定就成了。” “嗯……有道理!” “……” 就在三人扯淡的功夫,一个和尚忽然出现在三人眼前。 “施主,贫僧赶路口渴难耐,可否借碗水喝?” 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这秃驴怎么背对着他们讲话啊? “多谢施主慷慨!” 和尚双手合十,躬身一拜,接着端起墓碑前的酒碗,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太岁大急,一把揪住和尚衣领,怒喝:“死秃头,死人的供酒都偷!” “师叔,师叔!了因师叔!” 两名身穿袈裟的和尚匆匆赶来,正是陈束先前请来的两位法师。 两个老和尚见到这番情形,也是瞬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连忙羞愧的上前道歉。 太岁不依不饶,待着三个和尚劈头盖脸的怒骂。 陈束见他骂的差不多了,便上前道:“算了算了,师兄,有人肯陪师父喝酒,也算是好事。” 太岁脸色稍霁。 “施主好慧根!”那疯和尚顺杆往上爬,“我与这位老居士十分投缘,今日定当把酒言欢,上酒上酒!” 两个老和尚急的满头大汗,匆忙将他拉走。 路过陈束身旁时,疯和尚忽然脸色一变,轻轻一摆,便挣脱了两个老和尚的束缚。 他定定的望着陈束,眼中万分疑惑。 随后从怀中摸出一串脏兮兮油腻腻的珠子,放在手中捻动,双眼微闭,口中念念有词。 两个老和尚见状,反而安静了下来。 陈束笑道:“和尚,干嘛这样看我,还要我在我面前念经?难道我是庙里的佛陀?” 听到这话,疯和尚猛地睁开双眼,浑浊的眼珠里精光一闪,好似星辰夺目,万千星辰流转。 陈束吃了一惊,再次定眼望去,却又看到那浑浊的双眼,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错觉。 “施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搞什么鬼,疯秃头,你还想……” 陈束止住太岁,轻笑道:“大师请。” 两人来到一处清净的树下。 疯和尚面对陈束,双手合十,连拜三下,让陈束惊疑不定。 “和尚,你这是干嘛?真要拜我?” “世尊降世,贫僧自然要拜。” 陈束笑意又多三分:“那你来说说,我是什么佛?” 和尚微笑着摇头,说道:“贫僧不知,不过贫僧有一问?还请世尊解惑。” “你说?” 这和尚神神叨叨,却也让陈束产生了一丝兴趣。 “世尊法身当居大千琉璃世界,如今降临婆娑,不知所谓何事?” 陈束嗤笑一声:“和尚,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要是想跟我谈元法,说点好听的,我给你就是。” 说着,他掏出一打钞票,“呐,一万三千缘。” 和尚微微一笑,伸手接过,“多谢世尊赐下缘法。” “好一个缘法!”陈束哈哈大笑,眼中尽是讥讽,“那我要是告诉你,我是来帮人应愿的呢?” 和尚脸色微变,盯着陈束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道: “世尊行事,贫僧本不该多嘴。” “但世间事自有缘法,能者多难,智者多忧,善者多辱,隐者多扰。” “世人祈神佛,发愿以求神佛救苦救难,但他们都忘了,这世上缘法如一,神佛化身应愿,自然需要世人还愿。” “而世尊法身降世应愿,如此大的造化恩典,这人如何还愿,愿业同源,又如何承受得起这滔天的业力!” “世尊降世,化劫应愿,本是大慈悲,但这宏愿加身带来的万般业力,唉……” 说完,他俯首一边倒地,起身扬长而去。 留下陈束一个人,呆若木鸡。 远处传来悠悠禅声。 “缘起性空,缘汇则生,缘离则灭,世间万物莫不如此……” “因缘成业,随业感报,招至三苦,八苦,无量诸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