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仗刀笑问天上仙
梦境通上古?我真不是古代道祖月如钩,筑玉楼第七十九章:仗刀笑问天上仙陆煊迈步,欺身上前,身形卷起落于地的枯枝败叶,卷起四五枚樱花相随。 刹那后,他已立于侯青山身旁,后者被断刀钉在地上,正发出凄厉惨嚎! 天边,伴随浩浩光华,冲起恐怖气机,一位位天人飞腾于半空,个个如同煌煌之大日,行天而来! 更有如同滔天之巨浪般的地仙气息横扫,震慑整个东海市! 无数市民只觉得自身接近窒息,浑身上下手脚冰凉! “蝼蚁岂敢伤我侄儿!” 天边,那尊妖王层次的妖仙震怒,声如暴响之洪钟,一步步踩的天穹震荡,骇人气机轰然朝着陆煊压来! 陆煊只觉得周身气血流动都被冻结了,甚至自身在恐怖压制下难以动弹一分一毫,呼吸都被迫停滞! 但旋即,心灵大海中的三五斩邪剑与残破翻天印震动,被冻结的气血重新开始流动,他只觉得身上一轻,束缚全消。 少年抬起头,看向天边一位位如同大日行空般的天人,看向当先那位震怒的妖仙,脸上浮现出灿烂笑容。 旋即, 陆煊拔出断刀,在侯青山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一脚踏在他背上,刀身横于其脖颈处。 紧接着,陆煊昂首,轻呵: “止步。” 那三十余天人和满身煞气的妖仙,居然当真都止步! 一个少年,一口断刀,脚踩关外天骄,独身直面煌煌妖仙与一个个如同大日般的天人,这一幕定格成画卷! 远观的天人后辈们都噤声,静静的瞧望,心头涌起极为复杂的思绪。 半晌,那个身着青衣的天之骄女摇头轻叹: “之前倒是看走眼了,这种小地方,居然养出了这般少年来.只是可惜了,这少年日后本来或许有机会成为盖代人物,但如今行事冲动,什么都不知道就胆大妄为,招来大祸,注定今日就要陨落、夭折!” 说话间,她再度叹息,很怜悯的摇了摇头。 当着三十余位天人和一尊媲美地仙的妖王面,持刀架在关外天骄脖子上就算了,还对着天上那一个个如同大日一般的大人物进行呵斥. 这下,是真真正正的神仙难救! 另一个留着长发的青年则是淡漠开口: “这也很正常,天下何其大?一些小地方的确也是能出天骄的,但大家又听闻了几个呢?究其原因,便是他们往往都被眼界等局限,又没有强力的后台,一如眼前少年一般,早早夭折。” 这些天人甚至地仙的后辈们都在摇头,或叹息怜悯,或冷眼旁观,或幸灾乐祸,都在等候这个少年的凄惨下场。 而此时,天上。 妖仙目光凛冽,冰冷至极,带着淡淡的杀意。 他居高临下,淡淡道: “这是谁的后辈?当真胆大呐.这便是人族和谈的诚意么?看来长城流的血还不够多,我需要回去禀报,让各个巨头继续叩关!” 那位伴在东海市市长身旁的儒家天人色变,连忙上前,低头道: “侯武书先生,这是一个意外,这个小辈胆大妄为,其行径与我等绝无关联,联邦比任何人都渴望和平!” “是么?”唤做侯武书的妖仙侧目,又指着底下的陆煊,冷冷道:“这刀,都架在我侄儿的脖子上了!我这侄儿是我大兄的嫡子,而我大兄,为小圣,为当世巨头,若我侄儿出现任何意外.” 儒家天人抹了一把汗水,艰难开口: “我来处理!” 说着,他居高临下,俯视陆煊,呵道: “小辈,吾为联邦特任的大监察,速速放下刀刃,你可知此为何人?” “大监察?”陆煊昂首,直视着这位天人,问道:“我没记错的话,监察,负责维护治安,维护和平,大监察之职理应如是吧?” 顿了顿,他继续质问道: “这些时日,那些所谓天骄于东海市内跋扈张扬的时候,你在哪里?这个家伙于五天之内拿四十七个平民作为血食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如今却跳出来了?” 说着陆煊手中断刀下压,在侯青山的脖子上压出一道血痕,后者吓的哆嗦,从脊背到发梢都在颤栗! 上空,那尊如同一轮大日似的儒家天人沉着脸: “小辈,伱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懂,但我不怪你,毕竟你不明白大局,放下刀,我保你无恙。” 这一次,不等陆煊说话,站在后头的卢修远走上了前,与少年并肩。 他昂首,吐出污言秽语: “臭傻逼,滚蛋!” 诸天人神色一滞,这位担着联邦大监察之职的儒家天人更是神色难看的吓人,刚想要怒斥,却看清楚了卢修远的面容,微微一怔。 而一旁那位神色阴冷的妖仙却大怒,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卢,修,远!!” 他咆哮,嘶吼声震动长空,响彻整个东海市,许多市民都捂住耳朵、倒在地上打滚,显然被嘶吼声波及,都很痛苦。 “是你!!”妖仙后侯武书震怒:“好好好,原来你躲在了这里,原来这是你的后辈,是你的谋划、指使么!!” 他眼中杀意毕露: “今日,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躲,吾便要以你之血,祭我万万族人之性命!!” 说着,侯武书想要下杀手,长空于此刻色变,黑云浩浩荡荡覆盖千里,雷光闪烁,雷声轰隆! 地仙一怒,千里天变亦只是等闲! 那尊儒家的天人亦色变了,连忙劝阻: “侯前辈,令侄尚且在底下,息怒!” 卢修远到底是人族功勋,虽然重伤归隐,修为近乎全无,但联邦高层中不乏其友人,他不敢看着卢修远死在面前,否则高层降罪,自己至少也得丢官! 而官职所带来的气运,是儒家修士的一条奇门捷径,他舍不得。 卢修远此时冷冷的看着天上,没去管那个妖仙,目光扫过三十余位天人,质问道: “你们当中,有很多人我都眼熟啊,怎么,你们全部站在异族那一边么?” 有十余位天人当即退开,高声道: “卢军主,此事与我等无关,我等只是冲着遗迹而来,后辈也进行了管束,绝没在此城中作乱!” 妖仙冰冷的扫了一眼十余位天人,没说话。 卢修远则是将目光看向剩下十来个站在妖仙身旁、默不作声的人族天人, 他不怒反笑,笑声中满是悲凄: “你们都是主和派的吧?主和我不怪你们,但这些妖族孽畜尚未入关,你们就这么慌着讨好了么?好啊,好啊” 老人有些失落: “你们这么做长城之上,数千年来,数以十亿计的人族将士尸骨,如何能安?长城上的血都还没干啊!” 他鼻子一酸,忽然就潸然泪下了,心头在抽疼。 有一位坂田重工的天人站了出来,呵道: “卢修远,少在这儿扣帽子,和谈是大势所趋,你如此行径破坏和谈,你才是那个人族的罪人!” 另一位奥陶生物的天人也呵道: “卢修远,让你身旁小辈放下刀来,此事尚且可以善了,你毕竟曾是功勋,即便如今犯错,联邦也不会为难你!” 老人不言,只是失落,泪水大滴大滴的滚落。 他曾在星空长城浴血数十年,作为第七军的军主,看着一个个老将士死在长城,一个个新将士又前赴后继,其中许多人都是修行大学才毕业的学生! 第七军说是八十万人,但实际上,全军战死在长城上,何止于百万? 而这,还只是一军。 只是一军! 同样,尽管如今蓝星比起六千八百年前的旧历时代膨胀了百倍,尽管总人口已多达数千亿,可这数千年累计下来的,战死在长城上将士,加起来,恐怕依旧早已超过了现存的人族! 这么多条人命,这么多具尸骸,这么多的鲜血! 结果 看着堂而皇之的立在天上的妖王,老人腰背逐渐弯曲,直至匍匐于地,像个孩子一般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们还是没守住,对不起,对不起” 天上的天人和地上的天骄都陷入了沉默,那位儒家的天人也不说话了, 而陆煊则是呆呆的看着身旁嚎啕大哭的老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心头更加郁结,堵的发慌。 他不知道卢老师是在和谁说对不起,但大概能猜到. 或许是一个个洒血边关的同胞,或许是一个个埋骨不归的先烈,也或许是这颗庞大星球,是一个个平民百姓,是一处处山河! 陆煊沉默,蹲下了身,一手持刀,依旧架在侯青山脖子上,另一只手则轻轻拍打的着老人的后背,无声安慰。
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人间蒸发的潜龙市,想到了那一场大屠杀,想到了棚户区的大火,想到了递给自己大红苹果的小老头。 陆煊抬起头,一个又一个人的看过去,似乎要将天上那些站在妖仙身旁、身后的天人模样,全部都记住。 “你们愧为人。”他道。 儒家天人垂眉,冷声开口: “后生仔,你看到的太狭窄,太片面,如何就敢对我们下定论?吾是以儒入道的,儒家道理吾最懂,也最遵守,此举就大局来说,是最好的了.” 陆煊静静的看着他叙述,静静的出言打断: “孔仲尼若在这儿,他会先将你逐出儒家,然后一戒尺拍杀你,你信吗?” 儒家天人微微一愣,旋即勃然大怒: “放肆,敢直呼、诋毁先圣,汝好大的胆子!!” 陆煊冷冷的看着他,冷冷的道: “儒家不止讲究仁义礼智信,还讲究一点,为祸之妖物,投妖之人族,人人得而诛之。” “何来此条规矩?”儒家天人不怒反笑,淡淡道:“已然开始胡编乱造了么?凭空捏造我儒家之法,真该杀啊.还是那句话,你放下刀,吾赎你无罪。” 陆煊不答,只是平静道: “放心吧,会有这条规矩的。” 话音落下之时,遥远之外,一处考古队成功挖开一方大墓,从中挖出道藏,还挖出一些儒家典籍。 考古队长指着其中一卷保存尚算比较完好的儒家古籍讶异开口: “你们看,这上面记载的是” 他下意识的念了出来。 【子曰,为祸之妖物,投妖之人族,人人得而诛之!】 长空之上,妖仙已然彻底失去了耐心,挥手打断了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儒家天人, 旋即,他盯着底下那个持刀少年,平静道: “你既不敢下刀,为何不收手?放心,吾可以给你承诺,不杀你.吾为妖王,言亦有信。” 说着,侯武书拨弄手上扳指,又道: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放开吾侄,退去,离去,赦你之罪。” 旁观的天骄中,身着青衣的少女惊异: “看来这个胆大的少年居然还真有活路.” 一旁的长发青年则是摇头,轻声道: “别傻了,无论他放不放下刀,都活不过今天了,这是定论.不过我真的很佩服他,等他死后,我会为他收尸,会将他下葬,也会记住他的名字。” 青衣少女默默点头: “我和你一起。” 而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场中,形式再变。 陆煊脸上露出淡淡嘲弄的笑容来,自语: “赦我无罪?” 他笑了笑,心念沟通精神世界中的残破翻天印,当时,清河道人曾催动一枚符篆,朝这印中注入法力以激活其神效, 而拓展木屋内空间仅仅消耗了一成左右的法力,这段时间又自然流逝了几成,但 依旧有一击之力。 陆煊并不知道这一击有多大威能,能起何等效果,也不知道敖叔到底能不能护住自己,可是 最坏,也无非是一死。 又有何惧? 他昂首,他大笑,笑天上天人,笑天上妖仙。 那位儒家天人心头悸动,侯武书也生出不妙之感,神色一变。 下一刹。 陆煊轻轻发力,断刀压下。 侯青山心头一寒,想大叫,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叫不出来,只觉天旋又地转。 恍惚间,侯青山看到自己无头的躯壳,看到那个执刀的少年,脸上笑容灿烂,如沐春风。 他,他怎么敢的啊? 侯青山不解,疑惑,迷茫,旋即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头颅落地,伴随‘啪’的一声脆响,天上猛地一寂,整个东海市也猛地一寂。 死寂中,少年持断刀,刀上染妖血,抬起头,双眸澄澈至极,恰似青天白日,又如朗朗乾坤。 他笑问天上天人与妖仙: “我杀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