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换脸
徐安看得头皮发麻,但此刻面临着纸人和厉鬼的威胁,只能按照杨运的要求来。徐安抄起叉子,叉出三张人脸,看向杨运道:“怎么做呀?”杨运冷静道:“把那些人脸甩到它们身上就可以了,让灵异去对抗灵异。”徐安听罢,瞅了一眼搁在叉子上的三张五官清晰的人脸,人脸上挂着恐怖的微笑,猩红的眼珠子四处转动,然后紧紧盯着他。徐安头皮发麻,心想这阴间的玩意也太唬人了,连忙按照杨运说的,把人脸尽数甩了出去。那些浸泡在许愿池里的人脸,拥有着不可言说的灵异力量,人脸主动地咬向被鬼酒束缚住的纸人,两者在接触的瞬间就产生了奇怪的灵异反应。被人脸接触到的纸人,身上燃起青绿色的火焰,并迅速蔓延至全身,化作飞灰散去。褪去纸张外壳的底层,是另一张五官清晰的人脸。两张人脸扭曲地黏合,又迅速分离,跌落在地,仿佛零散的纸钱。而其他与许愿池里的人脸接触到的纸人一样会发生相同状况。正当徐安惊喜于能抵御住纸人群时,他赫然发现自己身体浮现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牙印,以及阵阵撕裂的痛感,出现牙印的地方,迅速脱落一块rou,仿佛是有只厉鬼在啃食他的身体。“这是许愿池诡异的一部分,你和我都没得选。”杨运目光灼灼地看向徐安,沉稳道。“如果我们撑到姜庆成功驾驭城隍庙里的灵异,那尚且能有能有生机。”徐安看向杨运:“万一没有呢?”“那就三个人一起死吧...”杨运缓缓道。“不管了!我还不想死,干掉它们。”徐安豁了出去,反正待着也是死,反抗过后,没准能幸存下来。……另一边,姜庆进入城隍庙后,径直朝着主庙走去。庙内,和他样貌相差无二的塑像静静矗立,在幽暗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地诡异非常。姜庆注意到颜料涂抹的塑像,空白的瞳孔没有点睛,虽仍有一丝威严,但缺失了神韵。他提了提宽厚红袍,迈步走向那塑像。与塑像接触的瞬间,姜庆穿过了塑像,进入到内部。塑像的内部,漆黑一片,狭小的空间里有张闭着眼的人脸悬浮。似乎因为姜庆的到来,触犯到了未知的禁忌,那张人脸蓦地睁开眼。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姜庆也能清晰地见到那张人脸。人脸和他的面容一模一样,唯独是人脸的眼眶中满是白色。人脸朝他飞袭而来,姜庆还未来得及抵御,那张脸便罩住了他。几乎是一瞬间,人脸宛如吸盘般牢牢吸附住姜庆,所剩无几的空气被挤压出去,强烈的窒息感涌上脑门。姜庆伸手拉扯着那张人脸,欲要把它取下来,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影响那张人脸对他的入侵。渐渐的,身体的无力携带着死亡的威胁迫近,姜庆沉沦于窒息状态,陷入昏迷。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浮现,姜庆仿佛是旁观者般以上帝视角注视着。天穹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片刻,暴雨倾盆。流水夹杂着土石碎屑,顺山势冲刷而下,山路崎岖且泥泞。夜幕里,三人身披蓑衣,拄着木棍,艰难地在山中行路。“秦明,这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真的有古墓?”三人里居中的,猥琐矮子,朝领头之人质问道。“我堂堂大明伏魔司的领旗,有必要欺骗你们吗?”秦明侧过脸,冷声反问。矮子挪移道:“嘿嘿,不过我们没有想到过你竟然也有这般心思,这下坟,倒了斗,我们就是一路人。”“闭嘴,再多言,莫怪我拔刀杀掉你俩。”秦明二话不说,抽刀警示。见状,矮子和断后的另一个盗墓贼顿时止住话头,眼神相互交汇,皆流露出杀意。上山前,在客栈时他和同伙便暗中在食物里下药毒害秦明。药效要在三个时辰后见效,三个时辰足够秦明领着他们找到那座坟。届时,再撕破脸皮。经过秦明的警告后,一行三人变得异常沉默,伴随雨势渐大,山路愈发陡滑。荒山乱坟居多,偶尔会有被暴雨冲出的累累白骨,不少无碑坟已经塌陷,黑漆漆的洞口透露着诡谲和不祥的气氛。山风呼啸,穿透两侧的树林,仿佛鬼音尖嚎。秦明时刻关注着周遭的动静,神经不自觉地紧绷,握住绣春刀的手指关节隐隐发白。莫约一柱香,领在前头的秦明忽然停下脚步,沉声道:“到了。”“秦明,你说的大墓就这土坟?”“看着。”言罢,秦明挥动绣春刀,直接将一米高的荒坟扫开。足够允许一人钻入深处的洞口显现。诡异的是,洞口处阴风袭袭,隐约有人声从里头传出。“秦……秦明,敢情你这斗,有那东西?”秦明摇头,“里头只有一道很长的壁廊,和一座土瓦庙。”“我请你们来的目的,便是帮我看看那土瓦庙里的东西。”“秦明,事先说好,我们可不做要命的活计。”矮子环顾四周,打了个哆嗦,有些恐惧道。“放心,我进去过,没有危险。”秦明话说完,径直跳入洞中,沿着洞里的廊道向下走。盗墓贼两人也紧随其后。在这乱世,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已是常态。纵然秦明是朝堂中人,也开始倒斗赚死人钱的活计。进到廊道后,秦明赫然发现,两侧的壁壁里出现人头塑像,表情皆是清一色的死寂。阴风阵阵,三人打着火把,借助一丝光亮,摸黑前行,小心翼翼地连衣角不敢触碰到两侧。直到行进一百米处,秦明和两名盗墓贼同时停下脚步,因为那座庙便矗立于眼前。老庙破旧,墙壁斑驳发黄,霉菌滋生,散发着腥臭的腐尸味。秦明取出早已备好的布巾戴上,布巾经过特殊的药水浸染,有隔离和抵御毒气的作用。待到三人准备完毕后,秦明抽出绣春刀,率先开路,走进古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