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物是人非
“先生，您好，请问您找谁？” 有着圆圆的脸蛋，长相甜美的姑娘笑着快步从前台拐了出来，一把拦住了他的去路，同样圆溜溜的大眼睛还警惕地盯着他。 她的个子矮矮的，头顶也不过和王一凡的肩膀齐高。 她跟他说话的时候，需要仰着脖子。 王一凡看了眼边上“共远文化”那几个红色的亚克力材质的大字，才确认自己并没有走错。 “你是公司新来的前台？” 王一凡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姑娘，下意识地将她和管小美作比较。 好吧，不管是相貌还是身材，小美姑娘都是完胜。 “你是？” “我是艺人经纪部的王一凡！” 王一凡说完就往里走，可这姑娘似乎不打算就这么放他进去，伸出手，老鹰捉小鸡似地挡住了他。 “艺人经纪部的？”姑娘好似要将他从头到脚看个通透似的，又说道，“那能不能请您做个登记呀？” 王一凡啼笑皆非，但并没有为难这女孩的心思，便依着她在前台的登记本上做了登记。 做完这一切，他才意识到，似乎离开沪市和公司短短几天的功夫，就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艺人部整洁亮堂了许多，办公区域处各个办公桌上都配置了新的电脑，一眼看过去，不远处的过道边上还放了一台半人高的打印机，整个区域，已经用那种半透明的玻璃给隔了开来，倒是和公司其他部门泾渭分明开了。 这才算是有点新部门的气象。 “不好意思，请让一让！”身后传来一个略显怯懦的声音。 王一凡回头，却见是一个人手里头正抱着一大堆各式各样的衣服，将她的整个身形都给遮住了，她连脖子上也挂着好几个包包，走起路来亦步亦趋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盯着脚下。 他想从她手里接过一些衣服，却没想到这人好像被吓了一跳，赶忙把衣服给抱紧了。 “程方洁，哪来的那么多的衣服？” “啊，王总！” 程方洁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步，没想到还是不小心踩到了拖曳到地上的衣服下摆，整个人直接重心不稳，靠在了过道的墙上，手里的衣服哗啦啦地却掉在了地上。 她手忙脚乱地想要去接，却多少有点徒劳，甚至连带着脖子上的包包也因此她一低头，全给掉了。 “呀！”一声显得很是刺耳的吼叫在身后不远处传来，“程方洁，你在搞什么，你知道这些衣服和包包多贵吗，我跟你强调了几遍了，千万别掉地上，别掉地上，你怎么搞的？” 王一凡挑了挑眉毛，来人他是见过的，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貌似是销售部的人。 来人穿着高跟鞋，手里头拿着一张A4纸，除此之外再无它物，倒是比程方洁显得轻松过了，她快走几步就来到了程方洁边上，只是打量了王一凡一眼，就开始数落起来。 “好不容易从品牌方借来的衣服和包包，你看看，你看看，你还在这个上面踩了一脚，还能还得回去？” “我就是不小心……” “别跟我装可怜，这是你的事，到时候要是品牌方的人不要了，你得自己出钱把这衣服给买下来！” 程方洁闻言，脸色直接就变了。 “沈老师，就这一件衣服，都要好几千了，我赔不起的！” “知道为什么还掉地上？反正这事，你跟我说不上，愣着干什么，还不捡起来？” 她黑着脸又骂了几句，却是直接从掉落的衣服和包包上跨了过去，直接朝着艺人部里面走去。 王一凡直接被无视了。 他帮着程方洁捡衣服，却看到女孩子脸上，已经不知不觉中布满了眼泪。 但尽管如此，她却又很小心地将头撇在一边，担心眼泪掉在衣服或者包包上，更不敢用手把眼泪给抹掉。 “你站一边，都给我吧！” 王一凡叹了口气，麻利地将地上所有的衣服都拿了起来，顺带又学着程方洁的模样在脖子上挂满了包包。 程方洁来不及也不敢拒绝王一凡的好意，只是泪眼婆娑地看着顷刻间就变了个造型的王一凡，不好意思地说了句，“谢谢王总！” “拿到哪儿去？” “去服装间！”她说了一句，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王一凡一眼，伸手迅速地在脸上抹了一把。 “服装间？” 王一凡头一次听到这个地方，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心想自己这离开几天的功夫，艺人经纪部还真有点鸟枪换炮的意思。 几步路的功夫，程方洁除了眼睛微微还有点泛红之外，已经没有其他哭过的痕迹了。 王一凡跟着她走进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按着她的指示将衣服丢在一张沙发上。 的确是用丢的。 虽然就几步路，衣服也都是轻飘飘的，却也架不住数量多啊，又滑不溜秋的，得伸手搂着，王一凡生怕掉一件，指不定又得让身旁的姑娘哭一场，就抱得格外用力，可不就多使了无用功，累的紧，手也酸，好不容易能卸货了，当然是直接丢下了才好。 他还没说话呢，身旁又传来数落声，“哎哎哎，谁让你就乱丢的，弄脏了弄坏了怎么办！” “程方洁，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找人帮忙也不找个稳重的，我看你是真的想赔衣服是吧？” 程方洁还没有说话，王一凡却老不开心了，甩了甩双手，道：“嚷嚷什么？你刚刚空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帮小程一把手，合着就会动嘴皮子是吧？” “哎，你还有理了？”那女人觉着好笑，噔噔噔几步就来到了王一凡面前，刚那指尖指着王一凡，看清了他的脸，又好似想到了什么，立刻把手指给缩了回来。 “你是？王一凡，王总？” 王一凡没工夫搭理她，回头跟程方洁道：“赶紧把踩脏的那件衣服清理一下，看能不能搞干净？” “哦哦！”程方洁小鸡吃米似地点头，抱起沙发上那件踩脏的衣服就开始处理起来。 “哎呀，你这么搞不行的！哎呀，笨手笨脚的！” 沈燕虹偷偷地看了王一凡一眼，就一齐给程方洁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