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男人女人（三）
佟夜坐在车内，看着人影一个个滑过，很奇怪。 “那么大的雨，他们不回家，走在路上做什么？”佟夜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探向车窗，想看的更清楚一点。 他贴近了窗户，望向了远前方的一个人影。 只见那人在骤降的雨水中静静地站着，太模糊了看不清那人的五官，雨水哗啦呼啦的撒下，他们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不动，任由雨水击打着。 佟夜不由的探了探身子，想看的更清楚一点。 车子不断前进着，更近进了，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雨水更加肆虐，忽然间佟夜发现不是自己看不清那人的五官，而是那张苍白的脸上根本看不到一丝血丝，就好像一个没有的五官的人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凝望着他，冲着他露出一抹诡异的微......微笑。 一种莫大的恐惧袭击来。 这实在太诡异了，恐惧使佟夜的身体不禁有些颤抖。 “摇上窗户，别出声！”这时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佟夜能清楚的感觉到男的声音也在颤抖，包括身边的女人脸色也有些发白，身体微微颤抖着。 突然间，四周变得异常安静，车轮和地面之间的摩擦声、经过不平路的震动声、车子行驶的发动机声，全部都消失了，传来的只剩下暴雨倾斜在车顶上得哗哗声。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迈巴赫车灯映射出的一抹光芒，在这片黑夜里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四周不断的有黑影路过，他们静静地现在雨里望着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仿佛死神一般，围绕在自己身边。 地狱！ 佟夜抱着头蜷缩起来。 大脑中感到有些刺痛，像是涌进来一根根银针扎在自己的脑中，眼前一片黑暗，黑暗之中又仿佛有什么东西，慢慢的，慢慢的一个巨大的光影浮现了出来，像......像是一棵树，又好像是一朵花，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在它的身上一条条金色纹路若隐若现，变幻出不同的图案又分崩离析，仿佛刻在石碑上的一种古老的纹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是什么。 怎么回事？这像是在浮现着一种刻在石碑上神秘的古老文字，神圣又威严。 “小夜...小夜......”感到有什么东西触摸着自己地脑袋，佟夜猛地惊醒，只见女人在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头顶。 “小夜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女人温柔地问道。 佟夜摇了摇头，又看向了窗外，路边上那些黑影已经消失了。 “别害怕，那些人是找我们的。”男人低声说。 “找你们的？！”佟夜忍不住发出声，他疑惑的看了一眼前面的女人。 女人平静的注视着自己的眼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佟夜诧异的从后视镜里看向男人，男人也异常的平静，他紧握着方向盘，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 “儿子，你要记住几件事，”男人说，“一会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告诉别人，因为没有人会相信。” “那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佟夜有些微微发颤的问。 “怪异是吧，别害怕第一次见我也是这样的，嗯......没办法描述他们，就是那种东西是没有公民权的。”男人扭过头对佟夜笑笑，脸色苍白。 “打110也没用，你看看你手机里肯定没信号。” “这件事不太好解释，反正你知道我是好人这边的就可以了……” 男人高速开着车，嘴里还继续啰嗦，但是佟夜看得出他并不轻松，脸上都是汗，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佟夜将视线移过去，只见在前方一片nongnong的雨雾之中一排车纵横的摆在了路中央，驾驶位的窗户是打开的，里面的坐着一个个白色无脸人微笑的看向了他们。 他们这是要堵路？！ 佟夜心一惊。 “我们……我们怎么办？”佟夜哆嗦着问。 “抓好安全带！” 只见男人出乎意料的平静，变速箱切换到手动模式，随着油门踩下，发动机转速飙升，笔直的冲向了那边无脸人停靠的车辆，看这男人行云流水的cao作佟夜心“砰”的跳动起来。 开玩笑嘛？这是直接撞上去吗？为什么他们表现的这么镇静？ 来不及佟夜多想，几乎是听到声音的同时佟夜就死死的抓紧了安全带。 速度表上显示这辆车以夸张的180迈奔驰，这重来都只是发生在电视里的情节，今天却发生到了自己身上，只见眼前的车辆离自己越来越近，佟夜心一横干脆将眼闭上。 几秒钟后，随着“碰！”的一声巨响，迈巴赫全铝制的车身撞向了无脸人停靠在大路中间车辆，伴随着‘呲呲’的金属摩擦声，几乎在瞬间，迈巴赫冲破了无脸人的车障碍奔了过去。 佟夜死死的抓着安全带紧闭着双眼，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随着迈巴赫的抖动而左右摇晃着。这个世界怎么了？男人女人，他们都疯了吗？ 随即是刹车到底，刹车片与车轮的剧烈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噪音，噪音如同利刃一般划开了这诡异的夜空，地面因为雨而变得极其湿滑，车轮锁死，车身却仍在路面滑动着，在空荡荡的路上旋转。 佟夜身体伴随着迈巴赫的旋转不断甩动着，突然一双大手扶住了他。 佟夜睁开了眼，是男人，男人伸手到后座，那双温暖的大手平稳着佟夜摇晃的身体。 车身稳住，迈巴赫整个的转动了一圈。 “坐好！”男人低声说。 他再次发动引擎，随着油门踩下，发动机转速再次飙升，档位被男人推动着上升，直至转速进入极限的红区。 10秒钟里，这台车又达到了180迈的高速，沿着大路直冲而去，佟夜见男人开过无数次的车，却没有一次看见这么巨大的车身在男人手心里好像玩具似的轻盈。 “当初选这辆车果然没错啊。”男人在驾驶位上自言自语。 “儿子别怕，你爸爸其实还是很强的。” “平常没有我展现的机会，今天就给你好好的亮一手。” 男人高速开着车还不忘和佟夜打乐，女人在旁边白了他一眼，但是佟夜看得出他并不轻松，脸上都是汗，握着方向盘的手时而微微颤抖，身子弓得像是虾米，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那些人呢？他们......他们没有跟过来吗？”佟夜哆嗦着问。 “不，没有他们还在跟着。”男人想后视镜挪了挪头。 佟夜转身看后窗，只见在很远处，几辆被撞的已经有些变形的车子高速跟了过来。再看向前方锦江大厦灯光已经渐渐映入眼帘了，再往前走走就就可以走出这片郊区了，看到自家的大厦，佟夜不禁松了口气。 像是在海里漂流的人看见灯塔，森黑如刀剑的光柱在他们眼里格外温暖，又像是夜行人在迷雾中看见木屋小旅社檐下的油灯，到了那里就能放下一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