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无法治愈的病痛
世界上永远有无法治愈的病痛。 对于任何医院，这都是一条没办法绕开的事实。 生老病死更是世间不变的规律。 所以在现有医学技术判断生存希望渺茫的时刻，如何让患者舒适地度过人生最后一段时间，就成了另一种更值得研究的选择。 例如医院与家属协作，在精神方面对患者进行临终关怀。 或者更直接的方式…… “你是说安乐死？” 林原修挑了挑眉。 瀛洲是不允许安乐死的国家。 基于人权和人道主义，真正通过安乐死合法化的国家只有寥寥几个。 但根据白大褂——或者自称是项目研究员的男人的说法，这所圣心仁爱医院其实一直都有在秘密提供安乐死的服务。 注射氰化钾或者氰化钠药物，只需0.1克就能让患者获得无痛且快速的死亡。 这在法理上显然是禁忌。 不过对于饱受病痛折磨的临终患者，又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的事了。 毕竟这是一项以自愿申请为前提的医疗项目。 能活下来谁会想死呢？ 另外仁爱医院提供的安乐死服务收费可能略贵，但比起乘坐飞机去往其他国家排队申请，依然要廉价且方便得多。 抛开道德问题不谈，这是一项医患双方都有需求的服务…… 前提是他们真的按照流程cao作了。 “半年……不，九个月前，院长换成了从大阪地区空降过来的岩田胜。” 研究员努力回想道。 “从那时起，安乐死最后的注射环节就被改变了。” 微量即可致死的药物被换成了强效麻醉剂。 当家属确认患者死亡后，医院会十分贴心地免费提供事后的火化安葬服务。 实际上是将深度睡眠的患者运到这片梦境。 然后关押在住院部中。 经过长时间的药物注射和催眠引导，患者被植入不同的宗教信仰，最终在研究员们的见证下奇迹般地恢复健康。 “你管这叫健康？” 林原修反问道。 他提着研究员的衣领将其按在最近的观察孔上，热心地帮助对方观察，随后病房内传来一阵扭曲的嘶吼： “活、活下来！” “真主至大，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噫——” 研究员发出一声惨叫。 想要远离发狂的患者却无法做到，差一点就被伸出的指甲抓伤。 看来刚才的问话过程中他并没有说谎。 林原修微微点头，将研究员从恐惧的边缘又拉回安全地带。 根据对方透露的信息。 独处时，活死人状态的患者会保持狂热地祈祷。 但如果嗅到活人的气息，就会立刻唤起他们强烈的攻击欲望和对于生存的执念，同时受到再重的创伤也不会死亡。 只会陷入毫无生命气息的深度休眠。 老实说，这种东西跟诡异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而且你们的试验对象不止是临终患者，”林原修戳穿了想要避重就轻的研究员，“还包括更多健康的普通人吧？” “这……” 研究员咽了口唾沫。 他当然可以说那些都是院长与极道的私下交易。 岩江组把人抓过来，院长付钱。 他们这些研究员只是按命令处理试验品，完成项目课题。 但再想想那些落到腰包里的高额津贴，还有每成功制造一只试验品后的丰厚提成，这话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要说服眼前这位一言不合就提刀砍人的煞星，显然更不可能了。 “算了，”林原修轻叹一声，“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做这些事，有后悔过吗？” 这个问题好！ 研究员与躺在地上装死的另一位同时眼前一亮，连忙说道： “有！我非常后悔！” “干出这种事简直愧对父母愧对社会，我太不是人了！” “非常抱歉！” “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 两位研究员的态度不可谓不诚恳，只差声泪俱下地表示‘生而为人我很抱歉’了。 但林原修对此不置可否。 “很感人的道歉，可惜找错对象了。” 他挥动手中的附灵祭刀斩开最近的几扇病房大门，然后脚下发力，踩碎了两位研究员各一条腿的膝关节。 “呃啊！” 伴随惨叫声和脱口而出的咒骂。 刚才还在病房里祈祷的活死人们纷纷嗅到了活人的气息，起身进入攻击状态。 “现在你们应该道歉的人就在面前了，不用谢我。” 林原修收刀入鞘。 然后对牧野遥招了招手，示意她跟着自己登上三楼。 仁爱医院的梦境并非第一天出现。 作为长期稳定的试验场，它当然拥有能够往返现实与梦境的出入口。 当身后响亮的惨叫声和啃噬声越发微弱。 林原修与身旁的少女也登上了三楼，终于回到灰雾散尽的现实世界。 【线索[剑道恶鬼的执念之一]进度提升】 【25%→50%】 残留在眼前的游戏文字逐渐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牧野遥忧心忡忡的表情。 “林原同学，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呢？” “一切正常。” “呼——那就好。” 牧野遥松了一口气，逐渐变回平时的模样。 反而是林原修欲言又止。 如果没记错的话…… 刚才他应该是当着牧野遥的面，对那两位研究员先是暴力拷问，再是拔刀威胁。 最后还把他们丢到患者人群中任其自生自灭吧？ 先不说普通的女高中生，对这种残酷手段和血腥场景能接受多少，又如何在短时间内镇定下来跟没事人一样。 听这语气，怎么好像遭遇危险的是他自己？ “哦，我又不认识他们。” 牧野遥诚实道。 “你是我的部员兼得力助手，我当然要关心你呀。” “而且邪恶的反派就应该受到惩罚，可惜他们不是最终大Boss——不对，最终boss还是更有反派风范比较好。” 面对牧野遥‘你有没有更炫酷的招式用来打boss’的质问，林原修只能连连摇头。 “先休息一下，这些事等会儿再考虑。” 剑道部的伊藤浩三被关押在住院部四楼。 根据研究员透露的情报，一楼和二楼基本用来存放普通试验品，三楼是往返现实与梦境的出入口和休息室。 四楼病房，才是高价值的试验区域。 理所当然，那里也驻守着十分棘手的防卫力量。 “唔，报警不好解释，如果拨通两位公安大jiejie给的电话号码呼叫援助……” 牧野遥开动着脑筋思考办法。 林原修表面休息，偶尔发表意见，实际上默默拿出了手机。 怪谈部的活动时间到此为止。 在已知危险和敌人目标的情况下，再带着牧野遥行动多有不便，而且亲身进入梦境后的体验他也充分品鉴过了。 所以接下来，就是属于迷途者的行动时间。 【欢迎入梦，迷途者】 【你来到了本次探索的起点[仁爱医院]】 【你触发了事件[仁爱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