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莫要让第三人知;婚礼成!
老妖婆自始至终对自己充满敌意; 不只是因为小娟的关系,在她的先知预言中,异乡人是祸患的开端。 她可分不清欧洲人和亚洲人有什么区别,反正统一当作异乡人准没错。 觉光讶然:“情蛊已成,她又有什么道理害你呢?除非解除此术,否则必会牵累神女。” “话是这么说,但她方才竟对我笑了,我并未感受到任何敌意,这太反常了。” “最主要的是……” 林安礼将大祭司让小娟转达的话语道出。 觉光同样莫名其妙起来:“要让远方的蛇,奉献它的心脏?” “对。”林安礼点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觉光琢磨片刻,还真给出了一个猜测:“贫僧怀疑这是一句卜言预示。” “既然大祭司为道长与神女卜算了婚期,那或许也卜算出了一些别的东西,而道长也知,天机不可泄露,只能以卜言预示转告于您。” 咝。 还真有可能啊。 否则一句话莫名其妙,更主要的是态度上的转变。 “大师可否帮我卜算一卦?” “至少看看吉凶。” 道士找和尚算卦,说出去能贻笑大方; 可谁让林安礼原主不修杂术,而老和尚又有巫觋术傍身呢? 觉光含笑摇头,还是答应了下来:“明日既是道长大婚之日,确该算算日子。” 他找来行囊,取出一个木钵,其中还有五枚骨头制成的东西,似筊非筊。 见他疑惑,觉光还科普起来:“关外的老萨满叫它‘卜子’,姑且这么叫吧。” 要不然说许多术法脱胎于巫觋术呢? 圣筊的形态很可能就是卜子的衍生品。 觉光很够意思,一连扔了五次,才露出笑容:“大祭司没算错,明日成婚为大吉;而道长气运更无忧虑。” 林安礼其实本就没多少惧怕,无非是心里有个小疙瘩解不开。 听到觉光的话,一下子舒坦了:“多谢大师了!” “另外,最近罗伯特可能会闹些脾气,大师不必理会。” “我既然与小娟结婚,总要为大河部这些淳朴族人考虑;所以关于贸易事务的利益分配,让我和他闹了不愉快。” 觉光对生意上的事情不关心,更明白林安礼处事极有分寸,只问:“小娟是道长起得汉名?” “对。” “阿弥陀佛,那就提前恭贺道长与小娟施主新婚快乐,白头到老了。” “多谢,明日我也让小娟准备些斋饭宴请大师与法明。” 随后。 林安礼回到住处,调息入定; 既是勤勉修行,也是为平息对明日大婚的焦虑。 不久后,林诚合回来了,亦是换上部族人准备的干净衣服,道:“也不知道族中准备新郎官要穿的衣服没?” “师父,我好兴奋啊,您明天就要成亲了。” 林安礼睁开眼:“我成亲你兴奋什么?” “不知道啊,可能觉得师父之前为情所困,若非如此,三个月前也不会突然大病一场。” “行了,十二岁的小孩子,懂得还真不少,睡觉!” “嘿嘿嘿,师父,那我以后是不是要跟您分开睡了,您要跟小娟师娘一起歇息……” 林安礼愣了一下。 还是不要了吧? 等几年再说。 “就你话多,闭嘴睡觉,再敢多嘴多舌,小心罚你功课!” “哦。” 另一边。 法明也才沐浴归来; 可他刚到账内,就吓了一跳; 只见觉光口中默念巫觋咒术,手中不断将“卜子”捡起,又丢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觉光犹如魔怔,又是数次卜算; 谁知。 噗,一口鲜血毫无预兆的喷出。 “师……”法明冲上前来,正欲惊呼,却被觉光一把捂住了嘴。 法明不敢挣扎,只不禁流泪,呜咽道:“师父,您,您怎么了?” “嘘。”觉光虚弱道:“不要声张,为师窥伺天机,犯了忌讳!” “师父,你,你算到什么了?” 觉光苦笑,望向隔壁,却没有道出答案,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再说! “法明,你要记住,今日之事只你我师徒知晓,莫让第三人知!” 法明不敢再问,可心中也已然知晓; 师父卜算之事一定于林道长有关。 “我知道了,师父。” 觉光这才松手,无力软到在兽皮软垫上:“快,快取鹿参丸来……” 法明忙去取药,待给师父喂下才道:“师父,我知出门时带足了药品,但就算如此,您也不能如此损耗精气,我想让师父长命百岁。” “阿弥陀佛,生死皆有定数。”觉光还想说些大道理,见小徒弟要哭,才苦笑道:“好好好,贫僧便努力活着,待你长成。” …… 翌日,大婚。 大河部举族之力为神女筹备; 新鲜的猎物被猎队运回,瓜果粮食堆积如山,一顶新起的帐篷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染布,又有无数贺礼送达门前,高高垒起。 从一早开始,就不断有周边小部族前来道贺。 大河部四千众只是本部实力; 而在周遭区域,还有数不清小部落对其效忠臣服。 当初小娟就是前往麾下部落巡礼,才被诺里斯的猎人队伍盯上。 诺里斯不是蠢,只是贪婪的野心过于膨胀。 但凡他知晓神女来历,也不会落得最后惨死的结局。 帐篷外,林诚合带着明走了进来:“师父,应该是要您去准备了。” 林安礼深吸一口气,这才起身。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两世为人,第一次结婚; 不单单娶了猫耳娘,对方还是酋长部落的千金,昨夜他心绪难定,就连修炼都怠慢了,整整枯坐一晚。 若非有武道修为在身,早已是精神萎靡的模样。 “你和觉光、法明待在一起。” “部族人都认识你们,会给你们安排的。” 林诚合觉得奇怪:“罗伯特呢?他不来翻译了?” 林安礼道:“伱不用管他,他与我闹了矛盾。” 小徒弟才不问缘由呢,开口就冷哼一声:“那洋鬼子本就一副jian诈相。” 离开住处,就到了另一顶帐篷内。 几个身材壮硕的部族勇士等待已久,见他都是热情示好。 神女在他们眼中是无敌的存在。 而神女却在林安礼面前一招落败,极度慕强的部族人唯有顶礼膜拜。 在他们眼中,也只有林安礼这样的强者,配得上部族的神女。 此时,没有小娟翻译部族语,林安礼只能任由摆布。 先是换上白色的麻布长裤,又在外面套上一层类似长袍下摆的围裾。 紧接着就有人拎来一個盛物的皮囊。 林安礼探头一看,就知道是部族人惯用的熊脂油; 他们猎杀肥硕的棕熊,会将其多余的油脂收集熔炼,加入饲养的山羊奶和采集到的花草汁,变成最好的“美容用品”。 且这种东西只属于部族的勇士; 涂抹后能让他们的肌rou线条更加完美,且具有防晒、防蚊虫的效用。 不用问也知道,新郎官应当是不用穿衣服了。 几个糙汉子嘻嘻哈哈就给林安礼涂抹了一层熊脂,叽里呱啦的似是惊奇。 林安礼的块头并不比他们大,反而因为身高的缘故显得体态修长。 这样的身体,为什么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当然,也没人敢于试探。 那一夜全族人都证明了林安礼的强悍,毋庸置疑。 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就是等待。 中央祭台的方向越来越吵杂,一直到中午,开始有战鼓声敲响; 又随着“笃笃笃”的号角声响起; 几名勇士示意林安礼走在前面,他们则成为类似伴郎的护卫,排成两列跟随在后,向着婚礼现场而去。 出了帐篷才知道。 从帐篷外已经铺设好了‘道路’,部族人用栅栏将两侧隔离起来,中间便专属于‘新郎官’所用。 快到中央祭台时; 道路两侧就出现了围聚的子民。 只听一声唱名,所有观礼者都转过了头,看向了林安礼。 数千道目光的打量,哪怕是林安礼都有些心跳加速。 又有听不懂的部族语从两侧传来; 他所能做的就是昂首挺胸,向着中央祭台走去。 “快看,这就是神女的丈夫!” “神灵在上,他怎么这么瘦弱?” “瘦弱?我从没有见过这么高大的男子!快看他身后的护卫者,个头才刚刚超出他的肩膀!” 印第安人……准确的说这个时代的人都身高有限,林安礼一米八八的个头在许多人眼中堪称巨人。 “他和神女诞下的子嗣,一定也会这样高大!” “瘦弱不要紧,神女一定会将他喂壮的,壮的山里的黑熊,一巴掌能拍到一棵树木。” 继续向前。 林安礼就看到了觉光等人; 林诚合蹦蹦跳跳的挥手呼喊,但现场吵杂,已是不能分辨声音。 终于。 他来到中央祭坛下。 大酋长只在一旁憨笑,而台上则是那位大祭司嬷嬷; 林安礼与她对视。 大祭司竟也露出了笑容,甚至冲着他点头示意,眼中是欣慰与期许。 玛德,好不习惯! 老……太婆到底卜算到了什么? 而不等他多想,又是号角声奏鸣; 另一条“道路”上,也出现了队伍的身影。
一米六五左右的小娟,在队伍中也是鹤立鸡群,在她身后的女子,蹦跳起舞,很有氛围感。 她只一步步的走着,却在看到林安礼后不自觉的加快。 周遭观礼的族人哄堂大笑,数千人的声音汇聚,震耳欲聋。 “哈哈哈,我们的神女着急了。” “是啊,你看那勇士多么白净,比神女还要白,要是我,我也迫不及待。” 小娟丝毫不在意,最后干脆变成了小跑。 林安礼又是恍惚,心下莫名跳出一个念头:“一个女孩这么努力向你奔跑,好像没理由拒绝吧?” 他下意识抬步,迎了上去; 两人碰面,都站定了。 林安礼很自然牵起她,一同走向祭坛。 笃—— 沉闷的号角声再起。 数千人的杂乱声音陡然一滞。 只见大祭司在台上忽起狂舞,口中念诵咒文,便见那祭坛上凭空生出黑雾。 这一刻,数千人为之跪拜。 黑雾渐浓,竟从祭坛上凭空生出一座石台,石台上放着衣物与一件翎羽头冠。 林安礼眼神一凝。 包括远处的觉光等人也是同样的反应。 “觉光大师,这巫术好厉害,你可以做到吗?” 觉光细细琢磨,就摇了摇头:“贫僧不如大祭司!” 殊不知,他早就看穿一切。 图腾之术确实厉害,但也没到凭空造物的程度。 那祭坛应有特殊设计,大祭司伺弄了一套障眼法,这也是原始部族收归信仰的手段。 这没什么可耻的; 毕竟大祭司是有真术傍身。 大祭司道:“在天地神灵的见证下,在吾族万民的见证下,图腾之灵为潘雅帕与她的爱人赐下福泽恩典。” 小娟没有开口,只用心意为林安礼翻译。 “到我们了,哥哥,上祭坛!” 听到心意之音; 二人登台。 小娟便从石台取来衣袍,为他穿上; 又有十好几串项链,一条条挂戴,每一条项链的长度都有递增,全部穿戴后,就在胸前形成一道幕帘,很有印第安人风情。 林安礼心下哭笑不得; 搞了半天,还是像自己嫁人了似的。 谁让小娟是部族神女呢。 仪式最后一步,小娟拿起头冠,为林安礼戴上; 这一刻,林安礼除相貌不同,其他各处已是一个标准的印第安人模样。 “礼成!!” 笃—— 轰轰轰—— 号角鼓声大作,数千人的集会现场,也爆发出热烈的呐喊。 于人群中,又散开了第三条道路。 林安礼转头望去,就看到一座新起的帐篷,挂着色彩缤纷的布条,与堆积成山的贺礼。 “抱我!” 小娟脸颊已是红透了。 林安礼呆愣:“啊?” 小娟气得跺脚:“哥哥,抱我,该入新家了,进了新家,我们就是夫妻了!” 咕嘟…… 林安礼吞咽口水; 所以,印第安人也有入洞房的习俗呗? 到了这一步,也没了退缩的道理,至少形式上要过关。 林安礼便一把将小娟横抱起来,吓得她瞬间勾住了他的脖子。 “抱歉。” “没,没关系的哥哥,我们快走!羞死了!” 在数千子民欢呼下,林安礼与小娟步入洞房。 只在门帘放下。 两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见此一幕,他们又是一同发笑。 林安礼这才将她放在皮毛软榻上,然后就在考虑,怎么给小娟解释不能“洞房”的原因。 然而,让林安礼没想到的是…… 小娟见他看着自己神情古怪,竟是吓得猛地向后一缩,然后磕磕绊绊道:“哥哥,你,你别乱来。” 林安礼蒙了。 什么鬼? 小娟哭丧着脸道:“祭司嬷嬷说,我还没有过成年礼,我们不能做那种事的。” 嚯,林安礼心里才是真的放松了。 好嘛,算老妖婆懂点常识。 不过眼看小娟紧张的模样,林安礼却来了恶趣味:“小娟,你,你难道不喜欢哥哥了吗?” “我们既然已经成亲,怎么能不做那种事!” 小娟慌了,连忙解释:“是祭司嬷嬷说不行的,我,我……” 林安礼愤怒起来:“她说不行就不行?我说可以!” 怒吼之下,林安礼竟然虎扑了上去。 “啊,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