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修真者以先天一炁为食
时隔半个多月，林安礼重回大河部。 此次同行者除了三家商会代表，还有一支猎人小队随行； 他们需要熟悉通往大河部的道路，以便之后的皮毛运输工作，以及三家狩猎区域的划分。 三日后。 当河谷平原上袅袅炊烟的升腾，数千人的部族聚集区便呈现在众人眼前。 得到部族勇士报信的小娟，骑乘骏马迎了出来。 不等马匹停稳，她就侧身跳了起来，高兴的朝林安礼跑来：“哥哥！” 如此一幕，让三家商会的人俱皆神情微妙。 莱昂特、德席尔瓦等头脑人物都知晓，导致小镇变革的一切规划都来自这位林先生的手笔。 可在不少猎人看来…… 这个南明人绝对是走了狗屎运； 如果是他们得到酋长千金的青睐，也能将贸易小镇据为己有，令三家商会马首是瞻。 林安礼并没有不好意思，迎着上前一个拥抱，还原地转了个圈。 将人放下后，他看到远处搭建出的新营地，道：“隔离区搭建出来了？” 小娟点头：“对，我将哥哥的建议告诉祭司嬷嬷，她非常高兴呢，说哥哥是真心为了子民着想。” 林安礼听到这话，反而有些摸不着边了。 所以，红灾是自己认知里的天花吗？ 大祭司又有没有手段解决这个问题？ 这件事必须搞清楚。 此时，三家商会的人一一向神女问好，小娟也知道今后要与他们常打交道，也就放下了早前的偏见。 不多时，后续的迎接人员才赶来，接过三家商会为部族奉献的礼物，一起进入部族居住区。 这几天他们总是要在部族参观，还要跟随猎队前往狩猎。 林安礼也就暂时没提“隔离区”的问题。 随后大酋长热情招待了众人； 半個月前，女儿就带来喜讯，贸易小镇收归大河部所有。 最让人惊喜的还是那一百多杆燧发枪，以及二三十箱弹药，这可是部族人求而不得的宝贝。 所以，既然异乡人这么会做，大酋长也不吝啬赏赐—— “今夜我将命人燃起篝火，让部族最为能歌善舞的女子，展现她们的美丽！” “如果你们愿意，也可以迎娶大河部的女子为妻！” 只要能增长人口，他们并不排斥与外族通婚，或是一夫多妻； 这也是为什么，小娟强抢“压寨夫人”，部族人全无异议。 不过若要论及双标，也得是他们： “我的好女婿，我已经听大祭司说起你和潘雅帕的事情；” “潘雅帕作为部族的神女，肩膀上负担着大河部的兴衰；” “关于你们血脉子嗣的问题，还请你再等一等……” 大酋长搂着林安礼的肩膀，说起翁婿间的悄悄话。 简而言之，就是神女身份高贵，一夫多妻你还是别想了。 林安礼听得心里无语，只得表示无碍。 等食物上桌，他就拉着小娟遁走； 林诚合早就跑去找法明了，他这几天在贸易小镇语言不通，着实是无趣。 林安礼便对小娟道：“走，找大祭司去，我有事情询问。” “好呀。” 两人去往大祭司的居所，居所内依旧只她一人，冷冷清清。 见二人到来，大祭司露出微笑； 小娟就道：“哥哥要问祭司嬷嬷问题呢，我给你们翻译。” 林安礼道：“大祭司，我听小娟说，部族曾遭遇过一次红灾，你们所说的红灾，其症状是不是……” 他将天花的症状描述了一遍。 大祭司认真听着。 她这个职业不只担负着祈福求告、沟通神灵的责任，也要治病救人。 听完林安礼的描述，她便心里有数了，颔首道：“对，红灾和你所说的一样。” 林安礼吃惊：“您能以图腾灵术治疗红灾？” 大祭司再次点头：“可以。” 林安礼沉默了。 上一世全球消灭天花是什么时候？ 要到近二百年后了！ 图腾巫术却直接可以将病毒抹除，这上哪儿说理去？ 按照这个状况发展下去，科学技术的进步，可能都会受阻。 当然，也不能说科学无用，疫苗能普及世人，而图腾巫术只限于大河部。 不过当有这类神术出现，谁还会一门心思研究科学？ 片刻后，林安礼又问：“许我再冒昧一句，大祭司的施术损耗是什么？” 大祭司笑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红灾如果入侵全族，我是否有能力拯救他们？” “我能！” “当初之所以死掉十几名族人，那是因为我与图腾之灵的沟通，并不清晰！” “可随着时间推移，图腾之灵的显化已经越来越生动了；” “神女的天生异相，就是证明；” “而你们的契约缔结，心灵沟通，也是证明。” “至于你所说的损耗，我一切的力量来源，都是图腾之灵的馈赠，只要我传递我的敬虔信仰，图腾之灵自会庇护它的子民。” “不过……”大祭司饶有兴趣道，“当初我为你们缔结契约之灵时，第一次遭遇了图腾反噬，因为伱身上所蕴藏的某种力量，超越了图腾之灵馈赠于我的力量。” 林安礼听懂了。 大祭司施术几乎是无代价的； 这个无代价的前提是不超过图腾之灵所传输力量的上限； 一旦超过了，自身就要遭受损害。 一切的关键都在于图腾之灵本身的力量。 因为，上一次红灾发生时，大祭司还没有能力让十几个患病者康复，只能做到对部族其他人的预防。 而现在，她已经有了信心，拯救全族人免于红灾的侵害。 “也就是说……” “图腾之灵正在复苏？！” “复苏？”大祭司不太明白。 林安礼道：“上一任大祭司……不，上上任大祭司是否具有沟通图腾之灵的能力？” 现在已知的信息，可以证明，这个世界发生改变的时间节点位于崇祯帝时期—— 1644年左右； 一百多年前，那大概就是三任祭祀的跨度。 大祭司思考了一阵，神情也变得正色起来：“不能，图腾之灵的沟通始于我的上一任祭司。” 林安礼心下狂喜，自己猜对了！ 全世界的变化都是同步的。 “我所说的复苏，就是从无到有的转变过程，一百多年来，图腾之灵的力量正在逐步变强……” 同时，林安礼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么我是否也可以理解，大祭司的施术范围，只限于大河部？！” 无代价的施术，不可能没有限制。 图腾之灵是大河部的信仰，如果出了大河部呢？ 果不其然。 大祭司猛地站了起来，面如冰霜：“你说得对，我不能离开大河部，但只要在大河部领地范围之内，我有能力驱逐杀死一切外敌！！” 大祭司已经怒了，因为林安礼触碰到了她的禁忌。 甚至于，这番话等同于死亡威胁！ 林安礼并没有恼怒，毕竟这是他真相了，揭破了人家的隐私。 “大祭司，你知道，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再求知，这个世界的变化过程对我很重要！” 世界的变化状况，直接关系到自己下一部的“封神计划”。 如今已经能99%的肯定，灵气正在复苏。 但现在复苏到一个什么程度，无人知晓，因为没有一个准确标准去作衡量。 自然而然，林安礼也不能肯定，“纳神请封”是否具备相应条件。 原主对修行的理解，让他知晓，超脱‘后天’跨入‘先天’的标准，就在于—— 修真者以先天一炁为食。 炁从何来，不谈各人对道教经典的理解，无人能诠释的通。 因为炁已不在，再无先天通达者能为世人解惑。 就如同原子弹初成，众人都知晓原子核裂变反应能在一瞬间释放出巨大的能量，达到毁灭城池的程度。 但在没有经过世界第一次核爆试验之前，理解认知都还停留在推理阶段。 那么，如果说灵气复苏的气，就是先天一炁呢？ 唯有这世上有了炁，林安礼的“封神计划”才有了促成条件。 所以他必须抓住一切蛛丝马迹，完成对这个世界变化的验证猜想，然后进行那只有一次机会的‘核爆试验’—— 纳神请封！！ 一百多年前，大河部的祭司还不能沟通图腾之灵； 十年前，大祭司能预防天花红灾； 现在，大祭司能救治千人。 从这个跨度来看，先天一炁就算还未出现，也正在加剧形成当中…… 此时此刻。 呆萌的小娟也才后知后觉二人的气氛不对，连忙止住了翻译道：“哥哥，你不要跟祭司嬷嬷吵架好不好？” “祭司嬷嬷，哥哥没有坏心！他就是来请教问题的！” 大祭司看看两人，最终长出一口气，重新落座：“你的问题我已解惑，但希望你切记，若你违背契约缔结，只有死路一条！” “而如果你真诚对待神女，善待大河部；” “大河部的所有子民，与我……与我们的图腾之灵，都会成为你关键时刻最坚实的依靠！！” “好了，你们出去吧，我要歇息了。” 说罢，她不再给林安礼开口的机会，挥手送客。 林安礼也知道自己今天是有些过分了，便让小娟代为告饶，随后离去。 走下山坡； 小娟闷闷不乐：“哥哥，你不在的日子里，大祭司常夸你呢，说你给部族带来了火枪，还考虑到隔离疫病的问题……” “从没说过哥哥的坏话。” “所以，哥哥也不要再气祭司嬷嬷了好不好？” 林安礼真诚颔首：“好，我答应你，再也不会了！” 虽然不知大祭司对自己的态度转变源自何处，但至少大河部子民对自己的尊敬，以及小娟对自己的爱慕不是假的。 换言之，真要封神失败，自己想要在这个世界有所发展，最好的起点就是依托大河部的力量。 大祭司说的没错。 自己善待他们，他们也会成为自己的助臂。 成神是要努力； 真要成不了…… 林安礼望向这辽阔山河； “大不了，当个总统呗！到时候掌握修行资源，也能一步步攀升境界……” …… 夜晚。 篝火晚会如期举行。 三家商会的人乐不思蜀，不仅忘却所有烦恼，反而觉得与大河部的合作，是明智决定。 贸易小镇可没这么多乐子可玩，更主要的是没有女人。 皮毛猎人这行是辛苦活，女人来了也只是拖后腿，至于招揽一些女人来作会馆…… 那他们好不容易赚到的钱，恐怕都要交代在女人身上了。 且女人们也得考虑，这群猎人会不会卸磨杀驴，抢走她们的辛苦钱，因此无人敢来。 如今要能在大河部安一个“小家”，以后的日子可就美滋滋了。 这种情况对于西班牙人再熟悉不过…… 如今的中南美州，西班牙与印第安的混血已经占据了人口的半数左右，没人觉得有什么不适。 林安礼并未掺和舞会，带小娟去了趟觉光大师处，告知了他最新消息。 觉光这次的反应与林安礼同步了：“世界各地的复苏状况都相似？” “大清和南明有道佛巫，这片大陆有图腾灵术，那欧罗巴呢？” 林安礼记得罗伯特曾提到过的‘教堂圣水’：“巫术是世界性的，只是通灵方式不同，此外就是各个教派的诞生，凡有正法的，应该都将在灵气复苏中获益。” 某稣，真主…… 如果考虑到猫耳娘的出现，北欧德鲁伊、精灵体系可能也已经出现苗头。 对于这些问题，两人也没多讨论。 林安礼话题一转，说起之后的行程安排：“第一次狩猎完成后，确定了皮毛产量，我们应该就要出发了，前往纽约。” “这次将经由陆地中转，时间能节省一半，五个月左右就能抵达目的地。” 这对觉光而言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 远洋航海的磨难，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夜深了。 林安礼与小娟回到新家，原本的大床铺被一分为二，中间用毛毯分隔。 小娟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解释，林安礼就直接躺在了看起来没人睡过的那一边。 “好了，休息吧！明天就要开始狩猎了，你来带队！” “另外，我也不要求你这么快学习汉话了，毕竟我将要远行，但我回来前，至少学会英语……”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跟欧美人打交道，语言不通可不行。 汉话的问题，只能等一年后慢慢调教了。 “嗯，小娟很聪明的，一定能学会的。” 第二天一早。 大河部集结1200名猎人，分作4队出发； 两队将沿河而上，前往贸易小镇从未踏足过的流域狩猎河狸。 两队则就近去往野牛路径； 作为当地的领主，大河部早就对野牛每段时间的迁徙路线了如指掌。 无论冬夏，他们都有信心猎取数量可观的野牛； 而rou食储存也不再需要忧虑； 只要等西班牙的食盐运送到位，rou食将成为产出成本最廉价的食物。 此外，林安礼还订购了一批小麦、土豆、红薯； 来年播种入土，主食问题也将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