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被盯上了

    回到王七这边。在褚县修整了一日的王七不敢多做停留，天色一早便集结大军开始跑路。不是他不想多留几天，而是此地距离官军太近，官军随时都有可能过来。尤其是曹恪的骑兵，若是被缠上，简直是想逃都逃不掉了。

    带着手下的三千余人自褚县出发后，王七就着搜刮到的地图一路行进。期间收拢了不少溃卒，手下人数也渐渐达到了五千之数。而王七等人也从劫掠坞堡开始偶尔攻打县城。那些豪族的坞堡中物资装备相对于五千军士的消耗着实有些少了。

    进入河南已经数日有余，此刻的王七正在打量这眼前的县城。河南州内的县城与此前淮南、司隶反正的城池可谓大有不同。因为始终有着河南三十万黄巾部众的压迫，再加上此前朝廷下发的征兵权，河南的县城几乎都保持着充足的人手。

    由于河南地势平坦，少有山丘，这里的城池多为夯土而成，眼前的县城便是如此。此城名叫邡城，虽是土城，但城池坚固程度并不比石砌的城池差多少。而王七之所以要攻打此城。一来是此城中的方氏是河南有名热衷造纸术的家族。王七游历之时便见识过他家所造之纸，只差一点便可用于书写了。二来还是为了粮草物资。虽说此城距离河南黄巾掌控的区域已经很近了。大概一日行程，隔着一条河流便是河南黄巾控制的地盘。

    面对自后方冒出来的黄巾，邡城的主事者方氏族长方芷一点也不惊慌。在手下汇报之后，他不慌不忙的走上城头观望城下黄巾的阵势。

    城下也在观望的王七见方氏族长出来后，也不含糊，径直打马向前对着城头喊道“可是方氏族长当面？在下黄巾小帅王七，来此处并无恶意。只求方氏族长能予在下汝族中造纸工匠数人与些许粮食，在下便会当即退走。”

    城上的方芷听得王七自报家门与诉求，在觉得这王七之名似曾相识的同时心中自有思量，若是以数名造纸工匠与粮食平息一场纷争也算划算。正当他准备答应之际，不想城下那人的话语却勾起了他极为不好的记忆。

    只听得城下那人继续喊道“说来，在下与方氏也是有些缘分的。当初在下游历至河南时，便曾在方氏下榻过。在下求见方氏所造之纸时，还是族长您亲自下令让族人呈上纸张让我欣赏的呢！对了，当时在下还不叫王七，叫王琪来着。”

    “竖子！欺人太甚！当日诓骗于我，今日竟还敢来！”城头上的方芷一时大怒“莫不是以为如今你手上握有大军，便可有恃无恐。竟还敢打我族造纸之术的主意！若要战，那便来！”

    城下的王七此刻也是一时莫名奇妙。方才明明见其已有松动之意，如何自己一番言语反令他勃然大怒。自己又是何时对他有过诓骗？王七无奈，只好退回阵前。对着身边神色莫名的马宁、老李头等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开口解释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可没有诓骗过他！”

    但看着马宁、老李头等人的神情，王七一时也是无语。得，白解释了！谁让自己在淮南流浪之时，什么坑蒙拐骗的事都做过呢！

    其实，城上的方芷听到王七之名时并没有多想，自己觉得耳熟，可能是这名字太过普遍了吧！到得王七提起自己曾受过方氏招待还有一个王琪的名字时，方芷彻底hold不住了。好哇，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你就是那个让我声名受损的罪魁祸首！

    原来王七以并州王氏的名义得窥方氏之纸后，对此纸大为赞叹。而方芷又是一个对自家造纸术颇为自豪之人，便四处向人夸耀并州王氏在外游历的年轻公子对他家纸张大为赞叹。此事流传间，恰好被并州王氏游历至河南的嫡脉公子听到了，便上门与之对质。方芷因为此事沦为河南世族的笑柄。他只以为是那个王琪欺骗了自己，自然对其恨之入骨，还派人在河南四处搜查过。只是当时王七已经离开河南，到了淮南。而方芷不知道的是，王七的确也算是并州王氏的人。只是他是王氏支脉的支脉的支脉出身，在家中又排行第七。若是并州王氏仔细检查族谱的话，花上三天说不定就能找到他的名字。像他这样的分家之人，可以说完全得不到嫡脉支持，与寻常百姓并无区别。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家境殷实，至少能有读书的余地。而王氏嫡脉的公子知道他就才怪了。当初王七一路游历，已经为造纸术所痴迷。为了求见方氏之纸才不得以用了王氏的名号。不想之后会有这诸般误会。

    也正是这诸般误会，导致了原本可以平稳交接的事情变得麻烦起来。王七他们不得不攻城了！

    眼见和平解决的方式不成，王七也不犹豫，直接下令手下攻城。虽然河南城池的人手都相对充足，但还是很难阻挡王七所部的攻击。

    只见王七的手下无视城头射下的箭矢，快速冲到城下，将云梯架好。也不急于攀上城去，待城头的滚木、礌石、热油等被引诱着扔下后，攻势迅速转猛。不一会的功夫便在城头站稳了脚跟。而面对面的厮杀，明显是王七所部占优。毕竟他的部队也算是久经战场的考验了。

    不到半日的功夫，王七便站上了邡城的城头。看着手下迅速的将城内平定下去，王七便回过身来望着身边被五花大绑的方芷“方族长与在下之间是否有些误会？”

    “呸！无耻小人！假借并州王氏的名头诓骗我！若不是遇到真正的并州王氏在外游历的公子，只怕我至今还蒙在鼓里！”方芷纵然被擒，依旧愤愤。

    “这般看来确有我的错处，不过方族长自身也是有过错。”不待方芷大骂，王七令手下将一团抹布塞入他口中，继续说道“我确是并州王氏族人，若无凭证如何入得你方氏大门。只是我并非嫡脉，而是关系极为疏远的支脉。若非极度渴求一赏方氏之纸，在下也不愿以并州王氏的身份示人。阁下遭受羞辱便一厢情愿的认为在下诓骗于你，可有认真核实过？”

    见方芷冷静下来，王七让手下解开他的束缚。方芷手脚被解开后，拿下口中麻布便当即言道“我族人…”

    “放心，你的族人只要不反抗，不会有事的。”王七言语。

    “原来你就是那支在河南闻名的黄巾军啊！”方芷回了一句。

    王七对于方芷的话有些莫名，自己在河南州这么有名吗？方芷见王七神色心下了然，对王七说道“你们早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