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乌纳塔复仇

    并州与朔方的交界处，王七与侯珅等人会合了。面对公孙筹等人疑惑的目光，王七才将乌纳塔正式推到了前台，告诉他们，乞活军是应乌纳塔的请求来帮助他完成复仇的。草草解释一通，也不管众人信不信，王七在与侯珅交代一番后，便带着乌纳塔向着朔方乞颜部的所在地奔去。

    侯珅也没有对公孙筹等人多言，只是在这个地方与众人告别。接下来他要带着乞活军的商队往并州一趟，将这次自南戎交易得来的马匹、皮革等物换成粮草与石料等物资。在与后续的三万正卒部队汇合后，他们便会带着交易的物资返回这里建城，作为乞活军攻略朔方的支点。待城池建好，乞活军的情报部门也会转到这里，随之而来的还有守城的士卒以及第一批转移的百姓。

    话分两头，进入朔方的王七等人根据这两年情报系统收集的地图一路行进，直到距离乞颜部驻地五十里左右的地方才停下来休息。骑兵作战与步兵大有不同，仅仅是斥候的探测距离便相差甚远。因为骑兵机动力强速度快的缘故，若是不将斥候放得足够远，转眼便会有被突袭的可能。在对方有大股骑兵的情况下，一般都会将哨骑放到三十里外以多人一组的形势进行探查。最前方的哨骑发现大股敌情时首先发射响箭对后方的人示警，再回返报信。如此在得到具体情报之前，大营便因为一路响箭示警而早有防备。

    因为此前乌纳塔寻遍整个朔方也没有一个部落愿意借兵的缘故，乞颜部对于他这只丧家之犬颇有些不屑一顾。之后他回绝了未婚妻琪琪格建议的事情传开，更是让乞颜部放下了对于乌纳塔的最后一丝戒心。尽管听说他去大汉借兵了，但既非同族又无利益，大汉的诸侯又怎么会借兵给他？再说就算他借来了兵马，那些大汉的羔羊兵又算得上什么？

    胡拉盖对于自己吞并乞思部的决定颇为得意。这个举动不仅让他乞颜部得到了大量的财富还让他们一跃成为南乞部手下小部落中实力最强的一个。就算送出去一半俘虏，他乞颜部的部众也达到了一万五千人，可战之兵从之前的三千多来到了五千多。等到明年开春再将被汉人养肥了的乞甘部也吃了，就是南乞部他都敢叫板了！他是个有野望的人，在看到汉人对北戎的无力后，便升起了在这乱世里闯出一番天地的念头。

    当日夜里，胡拉盖在宠幸了几个乌纳塔的后娘后便沉沉的睡去。直到手下不顾尊卑的擅自闯进大帐将他叫醒，他的脸上都带着恣意的笑容。梦里的他从一个小部落的头领成为了整个南戎的王，诸侯纷争的大汉按照以往的惯例给他赐了国姓，他在朔方秣马厉兵，终于在争斗不休的大汉疲乏之时随北戎一起杀进了中原。眼见着马上要立国了，却被这个不知尊卑的亲卫弄醒，胡拉盖恼怒的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待这口气撒完，他才发现部落里四起的火光与哭喊。胡拉盖连衣服都懒得穿便一把抄起弯刀走了出去。入目所见，与当日自己覆灭乞思部时并无多少区别，只不过这次是自己成了待宰的羔羊。

    胡拉盖一时有些糊涂，不知道是谁袭击了自己。看这些在自己部落里肆虐队伍的举动，他知道这不是一只联合部队。他心思百转得出了结论，附近有这个实力的部落只有一个——南乞部。想到此处，胡拉盖的心里再升不起半点反抗的意图。自己部落的实力还威胁不到南乞部，为何他们会来袭击？难道是知道了我的野望？我又是如何暴露的？胡拉盖想不明白。为了做个明白鬼，他大声的朝着突袭的部队喊道“带队的是南乞部的哪位大人？在下乞颜部的胡拉盖，大人可否让俺死个明白？”

    “南乞部？胡拉盖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俺是谁！”乌纳塔听到胡拉盖的询问，在征得王七的准许后，当即大声回道。他也不管胡拉盖不可思议的神色，提起马速就冲了过去，一刀便将之枭首。之后也不顾战斗还没有结束，乌纳塔便走到这位仇人的尸身处一刀一刀的将之剁碎。直到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才嘶哑着哭了出来。

    王七带着这五千骑兵攻取乞颜部的过程可谓是相当的顺利。公孙策的加入让这支野路子的骑兵终于是摆脱了骑马步兵的尴尬。一路上王七见到了公孙策对于骑兵的指挥技艺，原本只会锋矢阵直冲的骑兵在他的调教下学会了穿插突破、交次攻击、弱点切入等一系列骑兵基础战术。王七在过了最开始的兴奋劲后羞耻的将指挥权交给了公孙策。当初看着曹恪乌拉怪叫着杀进杀出，显得无比潇洒，为什么到了自己就只剩逗逼了呢。

    这一战，公孙策也没有让王七失望。除了基本战略是王七定下的基调外，全程他都只是在观摩学习。

    五千骑军到深夜时分才马衔枚蹄裹布，一路小心的继续向乞颜部推进。距离五里的时候乞活军还是被乞颜部的暗哨发现了，但公孙策并没有急着加速。他还是让马匹一路匀速缓跑，直到距离乞颜部不到千米的距离时才开始加速，短短的距离内便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而接到警讯后的乞颜部很快便组织了一道防线，后面有不少部族的勇士也骑上了马匹准备进行反突击。只是没料到这个时候乞活军的五千骑兵突然加速，瞬间便击穿了前面的防线，然后不等对面的骑兵提速便将之击溃。

    之后的事情就相当简单了。公孙策在击溃防线后方汇集的骑兵后又回身击溃了最开始的防线。然后将五千手下分作十股四下肆虐，但凡哪里有骑兵聚集的迹象便会调度两支队伍进行对角线穿插。乞颜部的战士无论如何都难以聚集起来，士气大丧，很快便被五千乞活军掌控了局势。

    也就是这个时候胡拉盖发出了呼喊。照常理来说，即便是突袭也不至于这么轻松的击溃并控制一个万人以上的戎族部落，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族长的组织下开始反击才对。但公孙策明显对于如何迅速的肢解戎族部落的抵抗力颇有心得，而胡拉盖比平时睡得更死了些。尽管他没有花时间去穿甲胄和寻找马匹，使得他出现的比平时还要早一些，但还是抵不过公孙策的神速。

    对于胡拉盖的呼喊，公孙策理都未理，继续打击着乞颜部的士气。乌纳塔对于杀死这个仇人的机会自然是不愿意错过的，他自王七身侧来到身前伏地相求。王七看了看局势便应允下来，于是便有了之前枭首的一幕。

    而王七见到胡拉盖被乌纳塔枭首后，便开始着手降服、收拢乞颜部的人手，丝毫没有在意之后乌纳塔碎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