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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战机已至

    ,罗斯君王

    就在卡申被保加尔大军劫掠之时,在卡申附近的密林里,也就是罗斯季斯拉夫大军的集结之地,兵将们正在喝着羊rou炖汤。

    虽说是卡申附近,但距离那座新兴矿业城市还有几日的日程,加上周围灌木茂密,因此这支大军得以隐藏到现在而未被发现。

    所有人吃得都很开心,虽说遍布渔猎资源的东北罗斯不缺rou食,但这般大规模的享用羊rou的机会可不多,也是很珍惜的。

    新托尔克城城主瓦鲁最近赶来了大量牛羊来给大军加餐,随着而来的还有更多的游牧骑兵。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羊rou大餐,虽然身处东北罗斯,但是这些游牧民依然记得饲养牛羊的技艺,他们的牧群在收集了一些本地品种后依然欣欣向荣。

    瓦鲁这曾经游牧酋长的打扮已俨然是位罗斯贵族,他穿着毛皮大衣,胸口挂着十字架,头上戴着翻边皮帽,手上是金银的戒指,但是看他那骑马的样子,你就知道此人没有丢掉马背技艺。

    他的新托尔克最近才完工,这座城市位于东北罗斯与诺城贸易的要道,商路使得瓦鲁在上交够莫斯科的税金后还积累不少金银,因此得以作出这样的打扮,还购入了不少甲胄。

    而现在这位罗斯城主正在和莫斯科王公一起坐着喝汤,身居王公身侧用餐乃是一份荣耀,代表着王公的信任,而瓦鲁的表现也的确值得获得这样的待遇

    “啊,这几碗下去感觉整个身子都暖和了。”

    罗斯季斯拉夫把碗放在桌子上,里面的浓汤被喝得一干二净,在这临近冬日的日子里,喝下这样一碗汤让人感觉整个身体都是十分暖和,干劲和动力也更加强劲。

    “王公您若是喜欢,我可以再让族人送来一些。”

    正在吞吃羊rou的瓦鲁见此立即说道,脸上的谄媚之意毫不掩盖,他也不以此为辱,在来到东北罗斯之后他就完全和莫斯科王公绑死,若不王公封臣的身份,他和族人早就被讨灭。

    “好东西天天喝也没有意思。”

    罗斯季拉夫摆摆手回应,他的态度则颇为温和,瓦鲁可是他手下妥妥的“大贵族”,还如此低姿态,那自然要回之以礼。

    现如今,在罗斯季斯拉夫手下可以被称为大贵族的存在不多,也就库尔坎塔家的萨尼亚和那个被王公派军清剿的奥拉夫,而瓦鲁算是其中一个,算是这个层次的一员。

    这是因为王公把这一年里陆续投奔而来的游牧部落拨入他的麾下。

    随着南方的叔叔们对基辅边境游牧民族开始攻击,很多游牧民族跑回草原,但许多人还是喜欢罗斯较为文明的生活,于是许多人借着曾经和罗斯季斯拉夫搭上的关系,来到东北罗斯。

    除了少部分被打散安置在莫斯科,而大部分都去了瓦鲁麾下,反正这些部落不是年轻一代基本罗斯化,就是高度民族混合,有着相对高文明性的罗斯文化足够同化他们。

    而且把这些部落划给了瓦鲁可不意味着他就能降服他们,这些部落中不少曾经可是黑帽军中的有力存在,甚至比瓦鲁部落的力量还要强,他们怎么可以服从瓦鲁这个人。

    不过虽然不服瓦鲁,但还是服从罗斯季斯拉夫本人的权威,也因此他们虽然桀骜,但还是恭敬的称瓦鲁为游牧王公,表面上服从他的权威。

    这也就是为什么瓦鲁在带来本部兵马之后再回封地逗留那么久的原因,他得把散布各地的游牧部落找到,然后从他们手中征召部队。

    而带来这些军队后,瓦鲁也一跃成为罗斯季斯拉夫麾下拥兵最多的贵族,那可是近八百把弯刀。

    而且都是适龄男子,没有混杂太老的与太年轻的,其中不少人还有着铁甲,显然各部都把他们的精锐拿出了。

    对于这个罗斯季斯拉夫倒是十分意外,本来他以为瓦鲁最多也就拿出来七百人,还是不管老弱动员的产物,这让他不由得对此人刮目相看。

    瓦鲁没有因为召集那么多人而有所骄傲,相反他对罗斯季斯拉夫越发恭敬,就像是仆人一般。

    昔日的酋长深知在面对内部的不安分与外部大挑战,若是不依仗王公的权力,不让王公对他放心满意,他的新托尔克早日完蛋,这也是他为啥赶来大量牛羊免费给大军充作军粮的原因。

    瓦鲁清楚,他没有什么唯一性,若是让王公不满意,他是可以替换的,新托尔克附近那么多部落酋长都想取代他呢。

    罗斯季斯拉夫与瓦鲁很是交谈了一会儿,询问他有什么需要和面对的问题,有问题就由他来解决。

    王公把这些游牧民布置在新托尔克那地方是有深意的,未来若是诺城有变,最为靠近诺城的新托尔克大举出兵可以很快到达那里。

    至于为什么要做这些准备嘛……无论是作为一个知道历史发展的穿越者,还是作为东北罗斯的统治者,保持这样一支靠近诺城的机动力量,必要时刻可以让他获得许多东西。

    而就在王公和瓦鲁交谈甚欢时,一个风尘仆仆的骑兵穿过欢宴的

    士兵,来到王公面前,猛的于他身前跪下。

    罗斯季斯拉夫意识到,这是发生什么了。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卡申已经被保加尔人攻克,防守此地的叶菲米大人被俘,保加尔人砍掉了他的四肢,把他挂在了笼子里,其余人等都沦为了奴隶。”

    使者带来的是王公等待已久的消息,卡申的失守。

    听到叶菲米的遭遇时王公有些不安,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他导致了此人遭遇了这一切。

    但王公立即也就压下了那些不安,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而也就是在王公聆听汇报之时,众将感到战争的消息即将到来,也都站了起来,他们聚集在罗斯季斯拉夫面前,等待着王公的命令。

    “诸位,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始,接下来,就让我们移师卡申,等待战机,而那一刻将会很快到来。”

    “是!”

    回答王公的是一片慷慨激昂之声,其中不乏战意,许多人都想要踏上战场,击败那些该死的异教之徒。

    而罗斯季斯拉夫决定立即移师的原因很简单,按照他离开卡申时工程师们的评估报告,距离挖到那地下河,也就是几镐头的事情了……

    ――――――――

    卡申,这座新兴的矿业城市现在正处于安拉信徒的劫掠之中。

    虽然说在罗斯季斯拉夫的命令下,大量这里的居民离开了此地,但正如还是有人留下来抵抗,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意离开这片土地。

    他们远道而来,难道就为王公一句话就离开这里吗?

    而且在这其中不少人看来,保加尔人来了也没什么,他们还不是需要人手挖矿,到时候总可以工作的,什么时候挖到些高质白银偷偷带回家,那不就发达。

    只不过,保加尔人在这片土地上展开的劫掠与杀戮,无情打破了这些人的幻想。

    劫掠与强暴此刻在这座城市已随处可见,保加尔军队这一路苦战而积累的种种郁闷需要发泄,到处都是死人,甚至还有人在城区里放火。

    这就是他们的狂欢,这就是胜利者的狂欢。

    每到夜晚,狂欢就会达到高潮,而现在,就是一个夜晚。

    长矛上插满了人头,这些人头大多属于这座城市曾经的守卫者,现在他们的脑袋被作为威慑民众的标志,就这样被成群插在每一个显眼的地方。

    已经为数不多的幸存者期盼着保加尔人不要再施加刀剑,不过他们的担忧现在倒是多余,既然保加尔人现在没杀他们,那说明他们已经逃过一劫,起码命是保住了。

    但接下来的命运就是被卖作奴隶,送到保加尔然后被不知道何方的商人买走,他们命运就这样在风中飘荡,不知落向何方。

    不过即便是在这样的混乱,卡申也还是有着地方维持着秩序,那就是矿坑和白区。

    矿坑的重要性不用多言,此地自然是被重点控制,而所谓白区,就是卡申的居民对于富裕者住宅区的称呼,因为这里的房子都会刷上些许白漆而著称。

    只不过现在,白区的房子已经被保加尔的贵族和武士所占据,至于房子原来的主人,那些富商与贵族,已经逃走的还好。

    而没有逃走还企图迎接保加尔入侵者,以在此分一杯羹的,都已经被处决。

    对保加尔人来说,这银矿他们都那么多人盯着呢,怎么可能给这些罗斯人留位置,还是一次性杀个干净,好腾位置。

    阿喀德和他的部下占据了白区最大的一座宅邸,那是一座砖瓦宅邸,属于城内的一位商人,保加尔人倒是知道他的来头,这是奥拉夫的红人,掌控着一部分东北贸易。

    而现在这个商人被吊死在他屋子的大门上――连同他的家人和仆人。

    他的主人奥拉夫指示他对保加尔人表露身份就可以保住性命和财富,并且为此和保加尔人专门沟通,但是现在保加尔人显然不愿意管这些。

    奥拉夫这人他们当然知道,那个唯一愿意投靠他们的罗斯城寨主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但城破后得让大家发波快财啊,怎么可能放过城中最大的大户呢?

    至于和奥拉夫怎么解释,那当然就是误伤,误伤啦,那么混乱天知道谁杀了那商人全家,抢了他家,反正人现在已经找不到,就这样吧。

    这座大屋乃是那位商人财富和地位的体现,不仅占地巨大,里面还充斥着各种艺术品,各种家具的用料也是极其优质。

    奥拉夫当初为卡申的开发是下了血本,他让他的御用商人直接把所有财富都转移到了卡申,并且修起了这豪华的宅邸,本以为他投靠保加尔后可以保住这些,结果他没想到保加尔人直接不管不顾。

    由野蛮人组成的埃米尔卫队里的粗野武士根本不懂这座宅邸内各种物品的珍贵,他们把波斯的细密画撕碎当做引火物,把帝都的玻璃饰品砸着玩,把红木家具劈碎当做燃料.....这些眼中只有金银才能算得上财富的家伙干着无数暴殄天物的事情。

    接着他们从商人的地窖拖出他珍藏的美酒,这些酒来自基督世界的各地,收集各地美酒是这位商人的习惯,不过对于这些粗野的武士来说都是一样。

    他们把这些美酒一箱箱从地窖中拿出,堆在宅邸的门口的空地的火堆旁边,同样还有大量的食物,这些食物也是他们从大宅里翻出来的,接着围着火堆开始狂饮。

    这些家伙根本不知道如何享受这些美酒,无论是葡萄酒还是啤酒,他们都是疯狂牛饮,野蛮人的呼喊充斥着这座华美的宅邸,颇有汪达尔人攻破罗马后对文明摧残的既视感。

    对于麾下卫队的这些野蛮行为,阿喀德没有任何干预的意思,他组建这支野蛮人卫队就是因为这些家伙够傻够野蛮,这样自己才能用财富与杀戮维持他们的绝对忠诚。

    而在大门前,有四个卫兵正在靠着关闭的大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虽然主人许诺给他们更多的财富,但是房间内传来的宴饮之声还是让他们心痒痒的,只能这样打发时间。

    而就在这四个卫兵杵着武器无聊消磨时间的时候,阿莱尔驱马而来,径直向着那有着可怕装饰物的大门走去,uu看书接着下马而立,门口的卫兵只是瞟了他一眼,他们认得这位大军第二号人物。

    “真是野蛮啊。”

    在这宅邸的门口,阿莱尔冷冷的看了一眼被吊死的倒霉蛋们的尸体,然后看到庭园内的放浪形骸,无视门口卫士的敌视眼神说道,随即他走了进去。

    这场宴会已经进入了后半场,到处都是醉倒在地、不省人事的武士,大部分人都没有披戴甲胄,有些连佩剑都没带。

    满地都是被砸碎在地的酒瓶子和各种被踩碎的食物,有些家伙倒在各种稀烂的食物中昏睡,响起巨大的鼾声,而有些还在不停的喝酒,接着口出狂言,显然是已经神志不清,野蛮人的姿态就这样展现在众人面前

    “哼,可真是狂欢之夜。”

    看着这些,阿莱尔面带讽刺的说道,他的语气里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不知道我们的统帅知道我接下来带领的消息后,还乐得起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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