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个酒仙
小黄抬头看了看太阳，算了算时辰，又朝林府里面的方向看了看。 「不妙啊……」 「怎么了兄弟？」 「时间太早了啊……也不知道真正的林大侠被没被救出来。现在枫哥艺压群雄，大概不会有什么人敢上前挑战，擂台胜负几乎已见分晓了。如果就这么早早结束，就无法当着天下英雄戳穿贼人阴谋了。」 「无妨，兄弟。」 俞天行递了个自信的眼神过来。 「你看，那峨眉掌门都来了，总是要出手的。就算她老尼姑畏缩不出手了，还有哥哥我替你上去拖延一阵！这么好的切磋机会……」 看来这位二哥还计较着与姜枫比武切磋的事儿。 按下搓着手的俞天行不谈，再看擂台上。 姜枫对台下拱了拱手，言道： 「各位英雄好汉，武林同忾，我姜枫侥幸胜得两阵，不知哪位还要赐教？」 「「……」」 擂台下你瞧瞧我，我瞅瞅你，相熟的人互相推诿。 这两阵姜枫展露出的功夫太强了，怒涛般的棍法，奇异离谱的冰甲与喷火，闲散门派众人根本没有敢上前较量的。 「各位，若是没人应战，这聚宝盆，我海上帮就收为——」 「慢！」 一声断喝带着傲慢，打断了姜枫的话语。大伙纷纷侧目，如俞天行所说，正是峨眉掌门了因师太。 一提下摆，垫步飞身，了因纵上了擂台。 姜枫恭恭敬敬深施一礼。 「原来是峨眉掌门了因师太，在下姜枫有礼了。」 「啧。」 了因向旁一撇嘴，轻声咋舌。 「嗯？」 姜枫心里很不悦，心想这老尼姑怎的如此无礼？表面却仍是克制住了。 「师太，既然登台，便请献艺赐教吧。」 「呵，区区一个蟊贼头子，讲的什么屁话来你也配与我过招？还是时点数早日回你那黄浦江钓鱼去吧。」 「……」 「他妈的，这尼姑好生无礼。」「就是，什么东西？」「丫丫个呸的——」 海上帮席棚内传出不少咒骂声。 小黄也微微皱眉。 「二哥，这尼姑怎的如此狂妄无礼？」 「没见过吧兄弟，跟你说江湖上这样臭屁的所谓名门多了去了，以后有机会哥哥都给你介绍介绍。这老尼姑就仗着峨眉是所谓的名门正派，一向飞扬跋扈，要不是看在同道辈分上，哥哥才懒得搭理她呢。」 擂台上，姜枫额头青筋暴起。 正所谓，石佛也有火。 他姜枫这么大个大哥，被如此轻视奚落，动怒是必然的。 但他还是忍了下来，这想必便是《格局》吧。 「那么，既然多说无益，师太，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呵。」 老尼姑依旧是一声哂笑。 哪怕再狂妄，看过了姜枫的招式，老尼姑心里还是有数的，面前这位乃是个顶尖高手，功夫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更有那么多神奇的外道招式。 其实她上台前便已做下安排，此时的狂妄正是因为有足够的自信。 两人一个双手紧握鱼头大棒，一个轻轻抽出名剑《白鹤》，死盯着对方，拉开了架势。 阳光散漫擂台，有秋风，吹起一丝沙尘。 二人在等，等对方露出破绽，等那么一个制敌的机会。 秋风吹过擂台上的大旗，传出扑闪扑闪的声音。 了因师太耳朵微微一动，不自主地聆听这声音的变化。 姜枫动了，没有人看清他的步法，鱼头棒已经击出。 「姜枫赢了！」 俞天行眼神闪亮，跃跃欲试。 「兄弟，待枫哥赢了，便是二哥我登台之时。」 小黄同意他的判断，了因先露出破绽，定力与集中力明显弱一筹，这等级的高手过招，刹那便是胜负手。 在旁人看来二人身法如电，周旋流转。 但小黄眼中尼姑手中名剑《白鹤》此时却只得后手招架之功。 得了先手的鱼头棒霍霍生风，每一击都力大势沉。 尼姑凭仗身法精妙，频频闪躲，但每闪开一步，脚下都会被大棒砸出一个坑。 坚实的石砖，如豆腐般破碎。 击起的碎石频频砸向尼姑的身体，被尼姑的剑锋纷纷斩碎。 逐渐崎岖的擂台在姜枫眼中不过是平地，可尼姑却总要留神脚下。 插招换式间， 「叮」的一声，棒微微扫在了剑锋上。 尼姑只觉右手发麻，剑身颤抖。 「不能实打实挨上，剑必被崩飞。」 终归是一派之长，不是那么容易败北的。 尼姑慢慢习惯了姜枫大开大合的进攻方式。 侧步闪身间，佛光剑法运转开来，她凭借更为灵巧的身法化守为攻，擂台上顿时笼罩了一片光芒。 这是第三次见人施展佛光剑了，小黄看着这熟悉且精妙的一招一式却觉得有点慢，几乎已经能预测出下一招的走势。 该说不说不愧是峨眉掌门，相较那济南府外小山的疯尼姑更为流畅贯通。 此刻，天地间像是有了两个太阳般，台上一个，天上一个。 姜枫被团团的光芒围在中央，频频挥舞大棒，试图打破这困境。 没有效果，佛光依旧耀眼。 姜枫仿佛做出觉悟，招式一变，整个人重新进入酩酊大醉的状态，左摇右闪，时而栽倒，时而垫步，时而后仰。 了因一脸轻蔑，对方的招式重了，高手过招，重了，便要败了。 手中剑上下翻飞，如同毒蛇吐信，想要一口撕裂姜枫的防线，结果这个劲敌。 片刻后，了因脸上的自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茫然，与惊叹。 他看到了三个姜枫。 三个酩酊大醉的姜枫。 《三个酒仙》。 三个身影，三条棒，一模一样。 了因狠狠眨了下眼睛，发现并不是眼睛花了。 「「嘶——」」 台下小黄与俞天行纷纷倒吸了口冷气，想不到他姜枫还有绝艺。 观战的众群雄更是傻了眼，连海上帮的喽啰兵都傻愣愣瞪着双眼看台上。 了因判断，这可能也就是身法太快产生的虚影，骗小孩儿的鬼把戏罢了，只要找到真身用剑击破就好。 「叮——」 奋力一刺，击向第一个姜枫，姜枫横栏一棒，挡开这一剑。 这个是真的，了因狞笑一下，打算击出变招。 这时，背后第二个姜枫的棒砸了下来。 「啊！」 了因听见风声，慌忙向边上一闪，一棍砸空，落在擂台上，又砸出一个深坑。 「怎么回事！」 没时间思考，第三个姜枫的大棒横扫千军带着风冲下盘双腿击来。 了因慌忙向空中一跃，向后纵身拉开距离。 定睛一看，三个酒仙仍是痴痴醉醉，摇晃着躯体，缓缓包围靠近。 了因心一横，慌忙中抽空向峨眉席棚使了个眼色，转身继续与《姜枫们》纠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