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疼吗?你也知道什么叫疼!
司徒突然问了一句:“这几天怎么没见裴霄来找你,他平时可是经常过来的。” 顾予盯着球馆门口,“他父母这段时间在国外,公司那边他要帮着打理,学校就不常过来了呗。” “唉,”司徒叹了一声,“你们都是不努力就得回家继承家产的人,不像我,不努力只有喝西北风的份。” 顾予撞了下她的肩膀,“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司徒提醒她:“说真的,你要是想跟温默解释清楚,今天是个绝佳的时机,他要是比赛输了,你正好上前去暖心安慰一番,要是赢了,你就趁着气氛好,他也高兴,上去把事情说清楚。” 说着司徒拍了下手,又接着补了一句:“条件给你创造好了,再不珍惜谁也帮不了你了。” 顾予点点头,心想今天的确还算是个合适的时机,无论输赢她都有去见他的理由,只要见到温默,她保证这次绝对不先发脾气,耐心的把事情解释清楚。 完美! 其实她也不用这么一直盯着门口看温默什么时候来,观众席什么时候尖叫异常就什么时候往门口看,准错不了。 没过一会,一身休闲打扮的温默从正门走了进来,他的到来,瞬间点燃了场内沉寂已久的气氛。 顾予身边坐了一群女高音,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差点没把她的耳膜给撕裂。 她皱着眉头揉了揉耳朵,就在这时她看到温默很随意的往观众席这边扫了一眼,就是不确定他看到自己没。 像青春期少女偷偷关注着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似的,她很没出息的一直盯着温默。 等温默进了更衣室之后,场内又很快归于平静,虽然不可能彻底安静下来,但好在没有人会再突然尖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裁判们陆续进场落座,晚到的观众在努力的满场找空位,球员们也从更衣室出来,在球场上运球,传球,投篮,做热身。 球赛正式开始前,双方的拉拉队先在场上battle了一番。 “你看那个人,”司徒指着右边拉拉队的女队长,“上次就是她,比赛一结束她就跑过去给温默送水。” “送水?”听她这么说,顾予仔细瞧了瞧那个女队长,“中场休息不是不让观众进内场吗?” “是啊,但人家不仅是拉拉队长,还是校长女儿,所以人家看比赛都是坐在内场看的。”司徒说起这话时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顾予问:“那温默呢?他什么反应?” 司徒回忆了下,说:“没什么反应,就接过直接拧开喝了啊。” 顾予淡淡的“哦”了一声。 “不过你也不用感觉打击,首先在我看来她没你长的好看,其次她家境不一定有你好,再者温默好像对她并不感冒,所以啊,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把和温默的误会给解开,不然被人捷足先登那可怎么是好。” “遵命,司徒大人!”顾予说。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双方队员开始各就各位。 又是一声哨响,篮球被高高抛起,球赛从这一刻正式开始。 球员不停的在场上来回跑动。 温默的表现从开局就很亮眼,接连投中两个稳稳进框的球。 顾予看着他,脸上不自觉的就挂上了笑容,她觉得这人无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 打球跑动时的身影,投球时跃起的高度,还有面对对方球员阻拦依然从容地原地运球的样子。 真真是像个妖精一样的存在。 她其实之前没少跟着裴霄看篮球比赛,但那种感觉跟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的心正被场上那个人牵扯着,毫不夸张的说,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能影响到她的心跳。 虽然温默他们这边的优势很明显,将比分大幅度的拉开,但坐在观众席上的顾予还是紧张的不行。 …… 最后一节比赛开始。 对方球员估计是看着巨大的分差有些心急,小动作不断的sao扰温默他们。 观众的眼睛永远是雪亮的,大家渐渐都注意到了对方的小动作,观众席渐渐响起一阵阵的唏嘘声。 在对方后卫第三次上手拽温默胳膊的时候,大家开始有规律的喊“下场,下场……” 裁判赶紧上前制止这一行为,为了平怒又给了对方黄牌警告一次。 显然很多人对这个处罚并不满意,观众席上又是一阵嘘声。 没过一会,顾予终于知道今天她的眼皮为什么一直跳,进场时心也不安了。 温默接过队友的传球,在面对对方两人的阻拦防守,他果断跳起投篮。 篮球被他高抛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后稳稳落入球框。 对方的小动作并没有因为裁判的一张黄牌而停止,反而更加放肆过分。 温默落地时很不幸的踩在对方球员的脚面上,事发突然,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脚踝在一瞬间的剧烈疼痛之后,便完全没了知觉,整个人也狠狠地摔在地上。 裁判立刻吹了暂停哨,施晓辉见状直接上前握住对方领子,怒斥道:“我艹你他妈的,手居然这么脏,打球打不过就垫脚,你最好祈祷他没事,不然我饶不了你。” 对方是个全员不讲理的,见施晓辉先动了手,赶紧都围了过去,不嫌事大的嚷嚷起来。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搞臭。 打球脏的人一般都没道理可讲,他们要是讲道理的话就不会给你搞小动作了。 温默被替补队员扶了起来,他拍了拍施晓辉的背,“别跟他们起冲突,比赛到了这时候,他们就是希望进行不下去,别往人家挖好的坑里跳。” 施晓辉很快反应过来,松开了对方,他看着温默,“你先去校医务室看看,我们待会结束了就过去找你。” 温默点了点头。 托温默的福,平时冷清不见人影的医务室今天被围的水泄不通。 校医是个戴眼镜的中年阿姨。 她放温默进来之后,只身挡在门口,瞪着那些堵在门前的人,“你们是看病啊还是看人?” 阿姨也曾年轻过,也是从她们这个年纪过来的,自然知道她们心里憋着的那些小99。 不等人说回答,校医阿姨“嘭”的一声将门摔上了。 …… 顾予一进门就看到了脚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绷带一脸生无可恋躺在病床上的温默。 温默见着她来,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淡淡的望着她。 顾予的视线渐渐转于他的脚踝处,进门前才刚擦干的眼泪很快又要涌出来。 “我没事。”温默终于主动跟她说话。 顾予走过去拉了个小板凳坐在病床旁边,“校医怎么说?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不用,上了药水再缠两天绷带就没事了。”温默试着抬了抬受伤的那条腿,给她看一下确实问题不大。
“别乱动了,”顾予差点要扑过去接住他的腿,“就算没有大碍你也得好好休息养一养。” “知道了。” “温默,”顾予低下头,“上次比赛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去我家找我了?” 温默目光逐渐变得有些冰冷,他点了点头,“嗯,去了。” 她来的路上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在看到温默的那瞬间全都烟消云散,一个词也想不起来了。 这场误会拖了这么些天,她实在觉得不能这样继续拖下去了。 如果温默听了事实真相,不打算生她的气了,她还准备趁机向他告白表明心意。 这简直是一举两得。 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其实她也可以直接一句话给说明白,但她觉得那样有些生硬,还是决定将所有的事娓娓道来。 “你知道吗,我跟裴霄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从我记事开始他就已经在陪着我玩了,两家关系也很不错,我们俩也算是延续了长辈们的感情。 他这个人哪里都好,脾气好,人品好,心眼也不坏,简直让人完全挑不出毛病来,你也知道我这人爱闯祸,每次都是他站我身后充当坚实的后盾,我才会敢那么肆无忌惮的出去惹事。 我爸妈很喜欢他,小时候就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他爸妈对我也是一样。 时间就这样一年一年的过去,我们之间并没有因为年龄增长而生疏,反而更加默契要好。” 温默一直安静听着她讲,只是表情越来越冷,心也越来越凉。 “认识的人几乎都会好奇我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他们常开的玩笑就是‘你俩这么合适,干脆直接在一起得了’,但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不光身边朋友这么觉得,我们双方的长辈居然也是这么认为。” 温默听的心里越来越酸涩,像是吃了颗黄连在口,他一只手轻握成拳头抵着鼻尖干咳了一声,然后扭头看向一边。 “但我从来不这么认为,甚至一次都没这么想过,”接着,顾予话音一转,“爱情这种事情,不是靠别人觉得合适就能成的,那是一种很神奇又很特殊的感觉。” 温默又握着拳头抵在唇边剧烈咳嗽起来,差点没被口水给呛死。 他刚才像是苦情剧里的可怜女主,就这几秒钟之差,便翻身农奴把歌唱。 这……这可真是……差点玩死他! “裴霄mama一直都对我很好,那天我回家mama告诉我她得了癌症,而且情况很不好,裴家伯父准备带她出国治疗,她临走前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到我跟裴霄在一起。 虽然我知道骗人不太好,但谁也不知道她这次出国还能不能再回来,这个愿望可能就是她最后的心愿,我不能不帮她完成,所以这才答应了家里人跟裴霄假订婚。” 顾予低下头,眼眶有些湿润,提起张阿姨她还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温默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顾予的头当做安抚,他现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非常后悔自己的冲动行为。 那天她本来就已经很伤心了,结果他还那样对她。 他现在恨不得朝受伤的脚踝踹两脚,顺便问自己一句“疼吗?你也知道什么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