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说等级笑破肚皮
聪明弟不像大伯那样前怕狼后怕虎,他几乎无需顾虑什么,该说的便说,该吃的就便吃。【】月上柳梢头了,旅店用品的安装虽然还需要时间,但的确太饿了,聪明弟吼叫起来:“不等了,饿死人了,再等都没人了” 大人们的饿感当然也是有的,只是碍于面子,不便说出来而已。在大人心里,有族长爷爷坐阵于此,轮得着你呼来喝去吗 可最能支持聪明弟的还是船小二,船小二站在门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叫道:“聪明弟,晚饭不吃了行吗天漆黑了,怎么回城呀说不定只有喂鱼的份了” “爷爷在此,不许多嘴”聪明弟能懂不起船小二的话吗,他将这种着急之火引向爷爷,不说能燃烧起来,起码也可以烤出点水气吧,“急忙进城干嘛,家里的事还没完成哩” 族长爷爷一听这话,肯定也有了饥饿之感,便对大儿子道:“去问问安装的师傅,可不可以吃饭了,还是给他们留着。” 聪明弟私船小二好像格外饥饿似的,他们抢先冲出去,下到院坝中,哥声大喊道:“吃饭了,吃饭了” 聪明弟叫过之后,拉着船小二迅速转过围墙,跑回老家的住处,他打开房门,让船小二坐下,从食品柜中拿着酥饼来道:“吃点垫垫底,太饿了”两人便狼吞虎咽起来,每人吃了两个酥饼。都相对拍了拍肚子,发生友好的微笑。 这样的大家族是有严格的等级观念的,岂可随便坐 可聪明弟与船小二的关系特殊。但又不好破了规距,于是,聪明弟这个聪明绝出了下人们心里可感而嘴上难言之意罢了,这个心中的柔软之处被敞开,大家都感动十分,也感激十分,有不少人还用眼泪作佐料伴饭吃。 当然,最为感动的还是船小二,他再也吞咽不下去了,喉头发紧,呜呜咽咽地抽泣着。聪明弟放下碗筷,双手抱着船小二的肩,用力地揉搓着,安慰道:“男子汉,别这样,为何作儿女之态” 族长爷爷也很动容,他轻声地对雇佣人群道:“尔等要时常回家看看,出了为生活奔波之外,千万别冷落了家人和亲情,否则后悔都来不及” 族长爷爷的准假勾赶了雇佣人群集体爆发的思乡之情,大家默默地吃饭,默默地交换眼神,默默地离开餐桌。 而雇佣席中,与吴家本无任何关系的送旅店用品的主事,哭得最为动情。吴家大伯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拍了两下桌沿,提醒道:“吃饭便吃饭,为何如此” “大感动了”送旅店用品的主事哽咽道,“这才叫做有人的尊严,这才是最开明最理想的东家,我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东家,这才发现,真有视下人如家人的东家” “这有什么”吴氏大伯安慰道,“这就叫将心比心,以心换心” 族长爷爷走了过来,对船小二道:“待会儿,我搭画舫进城。” 船小二点头应允,便道:“我来请爷爷,这是我该做的” 族长爷爷对送旅店用品的主事交代了完成安装的任务后,便在船小二的引领下,与聪明弟一起前往码头。 上得船来,聪明弟又搬了一把椅子安放在船头,请族长爷爷落坐。 船小二可细心了,点开船之时问族长爷爷:“爷爷如若怕吹河风,就请船舱中休息吧” 族长爷爷哈哈哈的一阵乐哈:“谢谢小二哥关心,虽说闭上眼睛都能知道这苏州河沾岸有几棵,有几棵草,而且知道树和草都长着几匹叶子,但这苏州河之美,实在是美不胜收,总也看不够,说不完。” 船小二哪里能听懂如此高深的表述,他一定头脑发懵,想不明白,他拿自己当例子,他想,我之于苏州河,算是亲近而又亲密吧,虽然不敢说是与之打了一辈子交道,半辈子总不算夸大其词吧,我怎么就不知道苏州河里有多少尾鱼,有多少只虾。
聪明弟正在心里赞许船小二还颇有些自知之明,听不懂就装着没听见,没必要硬要充愣,丢人现眼。 这船小二真是不经夸,哪怕是在内心夸夸他会犯糊涂,他居然问族长爷爷:“我请教请教,这苏州河两岸到底有多少棵树,多少棵草,它们分别生长了几匹叶子” 这种话也问得出来,真是岂有此理可是,这话把族长爷爷给难住了,本来是一种比喻和夸张说法,强调熟悉而已,岂可当真族长爷爷可为难了,他的目光紧盯着聪明弟。 聪明弟明白族长爷爷目光之含义,于是,反问船小二道:“小二哥,你为何会想起问这样一个问题的,为何” 船小二将有趣的疑惑推理复述完之后,聪明弟站了起来,走过去揪了一下他的鼻子:“你傻呀,鱼是两尾,虾乃两只,均可分为公和母,亦可分为大与小。” 船小二也是聪明之人,只是书读得少了,头脑的沟回不多,他比照这种思路,替族长爷爷做出了回答:“树和草也是,均可分为公树和母树公草和母草。” 聪明弟笑得难以自持,扑向船小二,可船小二则丈二和尚摸门不着,有那么好笑吗他想了片刻,“啊”了一阵,纠正道:“应该与大小区分。” 族长爷爷则讥讽地问道:“人该如何区分” 船小二不敢回答,摇头道:“世间之事,真是千奇百怪”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