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晨。 薄雾缭绕，好似一层轻纱披在山间。 黄七背着个小箩筐，行走在山间小路上。 没办法，镇上的“黄老爷”发话了，要来客栈吃新鲜的菌菇。 作为客栈的一名小伙计，他只好早起上山，来采这菌菇。 约莫半个小时过去了…… 黄七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看了看筐里的菌菇，感觉数量差不多够了，便起身活动活动腰部，准备返回镇上。 可他这一起来，便感觉到了有些不对…… 静，实在是太静了…… 甚至连虫鸣、鸟叫声都已消失不见。 山林一片死寂，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本就有些胆小的黄七见状，双腿便不听使唤地开始微微颤抖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他感觉到了一股视线…… 阴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自己。 那不是人类的视线，也不是野兽的视线，而是，更恐怖的东西……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快得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 他不敢回头，强烈的不安迫使他加快了脚步，向山下走去。 “不要跟来、不要跟来……” 他默念着，速度越来越快，走出十几步，他便撒开双腿跑了起来…… 待他跑远后，森林的阴影处，一名身穿黑袍、遮住大部分面容的人走了出来。 祂抬起头，露出了一张五官端正、有些帅气的脸。 黑袍人正是陈默，他降临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多了。 虽然在那个鬼地方被关了一千多年，他忘记了许多事情，但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名字、样貌，还有自己来自哪里。 这半年以来，陈默一直在重塑自己的身体，他按照记忆中的样子，用黑暗能量造出自己的身体，并在体内造出各种器官。 如今的他已经能重新体会到各种“感觉”。 他能“看到”薄雾后的阳光、“嗅到”山林的空气、“尝到”树叶的苦涩、“摸到”粗糙的树干…… 他，变得更像一个“人”。 陈默掸了掸身上的黑袍，向黄七跑去的方向追去。 顺便一提，陈默身上的黑袍、裤子、鞋子都是用能量变的，与祂那些狂热的信徒们的服装基本一样。 区别是他把黑袍变成了连帽的，没有戴那种遮住脸、只露出眼睛的尖帽。 因为他觉得那个帽子很丑，而且戴起来很傻…… ------------------------------------- 黄旗镇，陈默一路远远地跟着黄七，来到了这个小镇。 此时薄雾已经散去，瑰丽的朝阳从东方冉冉升起。 也许是太早了的缘故，街道上没有什么人。 陈默沿着街道，慢悠悠地向小镇里走去。 走出几十步远，他便闻到了空气中飘来的食物的香气，顺着香气，陈默看到了一个简易的馄饨摊。 摊主是位看起来六十岁左右，头发花白、面色红润的老大爷。 老大爷正在煮着馄饨，大个儿的馄饨在锅里翻滚着，看起来十分诱人，摊前坐着几位客人，正“摩拳擦掌”地等待着享用美食。 陈默嗅着香气，舔了舔嘴唇，他有些馋了，他已经一千多年没吃过像样的美食了。 可是……他现在身无分文，总不能去抢吧？抢一碗馄饨？ “怎么办呢……哎~有了！”他眼珠一转，然后转身向后方的山林走去。 不一会儿，他便重新回到了小镇，而他的手里，则多了一只用草绑好的野兔。 陈默走到馄饨摊前，看着老大爷微笑道：“大爷，您这馄饨多少钱一碗啊？” 大爷看了陈默一眼道：“五铜一碗，小伙子来一碗？” “行，不过我没带钱，大爷您看我用这只野兔换您一碗馄饨可否？”陈默拎了拎手中的野兔。 “哦？刚抓的？”大爷看了看陈默手中的野兔。 “对，刚抓的。” “行吧，你把它放墙边吧。”大爷指了指墙角，然后继续煮起了馄饨。 将兔子放好，陈默便找了个空位坐下，等着吃馄饨。 很快，馄饨便熟了。 老大爷将热气腾腾的馄饨端到陈默面前，随后从口袋中取出一穿铜币放在桌上道： “大爷也不占你便宜，这兔子拿去卖也能卖一些钱，扣除这碗馄饨钱，我在给你五十铜，就算我从你这里买了这只兔子。” “啊，那就谢谢大爷了！”陈默连忙道谢，这是遇到好人了啊！ “没事，以后常来吃馄饨就行。”大爷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回身继续煮馄饨去了。 陈默收起铜币，开始享用面前的美味。 他先是喝了一口汤，鲜中带咸，混合着葱花与香菜的味道，让人食欲大开。 接着用小勺盛起一个馄饨，放到嘴边吹一吹，在轻轻咬下，rou馅在嘴里‘爆开’，唇齿间满是rou的香味。 一口馄饨、一口汤，美味刺激着味蕾，让人停不下来…… 很快，一碗馄饨便被陈默给吃完了，汤也喝了个一干二净。 他吃爽了！抹了抹嘴角，不禁在心里赞叹道：“真是人间美味啊！” 与老爷子笑着道别后，陈默继续向镇子里走去。 他没有沿着街道走，而是走进了阴暗的小巷中，他慢悠悠地走着，打量着小巷里的一切。 这时，小巷的另一端响起一阵吵闹声，一群混混打扮的人从那边走来，他们大声的吵闹着、开着玩笑。 “哈哈，那个傻子还真以为最后能赢呢！筛钟一掀开，那家伙直接就傻眼了，哈哈哈！”为首那人大笑着。 “没错，那家伙直接就跪了下来，哭着求我们再给他一次机会，可他连房子都输没了，还怎么赌啊？哈哈哈！”另一个人大笑着回应。 为首那人又问道：“哎哎——你们知道这家伙最后要赌什么吗？” “赌什么？” “赌老娘！哈哈哈！” 他们肆无忌惮地大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陈默看着这些人，皱了皱眉，没说什么，从他们身边走过。 “哎，这家伙是谁？” 为首那人注意到了走过去的陈默。 看着一身黑袍、遮挡住面容的陈默，他嗤笑道:“喂，你这家伙挡的这么严，是怕见人吗？” 陈默没有搭理他，继续向前走着。 “唉我去，装听不见？” 他挽了挽袖子，向陈默走去。 “站住，本大爷问你话你听不见是吧？”他生气地伸手抓向陈默的肩膀。 就在他即将抓到陈默时，他的手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给死死抓住。 “你他妈的……” 他话还没说完，手腕处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啊！卧嘈！” 他大声地尖叫着，没等他有其他反应，陈默便单手拽着他的手臂，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噗通”一声，他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剧烈的疼痛传来，仿佛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摔碎了一般，五脏六腑一阵翻涌，哇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后，他便昏厥了过去。 “老大！” 他身后的小弟们见老大被打昏，立马握紧拳头冲向陈默，他们要将陈默打的头破血流，为老大报仇。 可他们实在是太慢、太弱了，陈默只是随意几下便把他们全都打翻在地。 陈默并不想杀了这群不入流的混混，因为这是祂接触这个世界人类社会的第一天。 所以祂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要不然只需要一秒，陈默就能让这些混混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连灰都不会剩下…… 就在陈默准备离开时，身后，一个混混站了起来向陈默喊道：“站住，不、不许走……” 他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抽去一把短刀，指着陈默。 “哦？” 陈默转过头，看向了那个拿着短刀的混混。 然后，他笑了……笑容里充满了不屑与讥讽。 因为他感受到了混混的杀意，对自己的杀意。 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看到一只渺小的蚂蚁想要杀死自己一样，令人发笑。 陈默笑着冲混混说道：“喂，你拿刀要干什么？是要杀了我吗？杀了……不死的我？” 说完，陈默对着混混释放了一丢丢杀意。 面对微笑着的陈默，混混感知到的是…… 死！ 死死死死死！！！ 面对这滔天的杀意，他放弃了，放弃了抵抗、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恐惧笼罩了他、吞噬了他。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短刀从他手中滑落，下半身流出了黄色不明液体。 他——被吓晕了。 “啧啧，还好最后又收了一些，要不然……” 陈默摇了摇头，他差点失手吓死了混混，看来他对自己的能量控制还没有到达极致。 由于陈默刚刚的杀意只是对那名拿刀的混混一人释放的，所以其他混混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依旧在地上翻滚着、痛苦的呻吟着。 一片哀嚎声中，陈默走出了小巷。 “接下来干什么呢？”他一边走一边想着。 随意地将手伸进口袋，摸到了那串铜钱。 “钱？对，得先搞钱，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它也是不行的……” “等等，钱的话……” 蓦然间，陈默想到了什么，回身向巷子里走去。 巷子内，混混们正互相搀扶着、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站起，见陈默又回来了，他们立马分开向地上倒去，哀嚎起来…… “……” 陈默满头黑线地看着这群混混，开口道：“放心好了，我不是回来揍你们的。” “我是回来——借钱的。”他的脸上，露出了淳朴的笑容。 很快，陈默便又走出来小巷，他抬头看向天空，颠了颠手中沉重的钱袋，感慨道：“好人真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