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闻道
清晨。 孙悟道醒来，江云已经起来，正在吃粥。 “先生，你在吃什么？”孙悟道眼巴巴地看着他。 江云淡淡道：“凡俗粮食，你为灵物，最好不吃。” “那俺吃什么？”孙悟道挠头问道。 “静坐吧，”江云淡然道。 孙悟道连忙坐下，虽然猴子的性子，让他有些做不住。 但江云开口，他强行让自己坐好，不动分毫，如一块石头一般。 敖玉也来了，还带了一份粥，却是充斥着灵气：“先生，这是我为你带来的早膳。” “不用了，我已饱腹。” 江云淡然道：“坐吧，我要诵黄庭，之后才会喂养龙鱼。” “好。”敖玉神色平静，内心激动。 终于又能听到先生讲黄庭了。 “上清紫霞虚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 翻开黄庭，江云声音不急不缓，吐字清晰。 但随着他高诵黄庭，四周天地之力蜂拥而来，虚空之中弥漫出玄妙气息。 水池内，龙鱼浮现，闻听黄庭之音。 灵药种子，也在黄庭之音下，迅速吸收灵气，有的更是生根发芽。 孙悟道挠头，完全听不懂，不由抓耳挠腮。 敖玉沉浸其中，感悟着天地间各种力量，心神好似随着黄庭之音，融入天地。 她也发现了孙悟道的情况，指尖浮现一道流光，没入猴子体内。 “既然是先生弟子，那就由我引你入门。” 敖玉以金光牵引，孙悟道安分下来，恍惚间，眼前天地景色大变。 他看见了五颜六色的光芒，放眼望去，无穷无尽，充斥整个世界。 各种光芒汇聚在一起，化成了风，化成了雨，化成了雷霆，泥土，草木…… 黄庭之音响彻，这些光芒越来越浓郁，越来越强烈，纷纷涌入心神。 敖玉不再管孙悟道，五颜六色光芒消散，只剩下青色的风，白色的云，蔚蓝雷霆，以及清澈水流。 这些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天象变化。 风起，云涌，雷霆炸响，大雨瓢泼。 敖玉参悟着这种天象变化，心中浮现玄妙感悟，周身也弥漫出风雨雷霆。 行云布雨，驾驭雷霆，乃是龙族神通！ 她为龙鱼，比不得真正龙族，只能自行领悟。 他体内道行也在水涨船高，破入新的境界。 风雨云汇聚一身，她尝试去接触雷霆，却是一股浩瀚威压席卷而来。 至高至上的威压，凌驾万物之上，煌煌天威！ 敖玉心头一惊，从感悟中醒来。 黄庭之音依旧，只是已经到了内景经尾声。 敖玉吐出一口浊气，感受着体内道行，提升了一倍不止。 更重要的是，她掌握了行云布雨的手段。 只可惜，道行太浅，还无法驾驭雷霆。 不过，只是行云布雨，也让她惊喜万分了，很多比她强的龙鱼，都没掌握呢。 刚才她妄图窥探雷霆之道，实力不足，引的天威出现，不得不退出来。 她看向孙悟道，还沉浸在其中，四周灵气蜂拥入体，让她面露异色。 这猴子，天赋如此之强不成？ 第一次闻道，听完内景经还能继续听？ 水池内的龙鱼，早已沉入水底，它们已经听不得后面的黄庭之音。 药田之内，灵药种子，也不再吸收灵气。 “老君闲居作七言，解说身形及诸神，上有黄庭下关元，后有幽阙前命门……” 黄庭外景经念出，四周五颜六色的光芒越发璀璨。 孙悟道额头已经渗满冷汗，但他还在咬牙加持，心神不愿退出来。 敖玉面露羡慕之色，当年她第一次，只是勉强听完内景经。 可这猴子，内景经听完，居然还能听外景经。 直到黄庭外景经中部：“作道优游深独居，扶养性命守虚无……” 孙悟道终于无法坚持，从那各种能量世界脱离出来，浑身大汗淋漓，剧烈地喘着粗气。 但他目光明亮，神采奕奕，体内也多了一些道行。 “……大道荡荡心勿烦，吾言毕矣勿妄传。” 黄庭外景经念完，江云诵读黄庭完毕。 “静诵黄庭一日，增加一日道行。” 一日道行，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感觉了。 周围不再弥漫玄妙气息，一切恢复如常，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江云抬手，一滴滴液体浮现，撒入水池。 他取出一个碗，洒下十滴，递给孙悟道：“这是你今日饭食，以后每日都吃这些。” “多谢仙长。”孙悟道费力地爬起来，连忙道谢。 江云对于他能坚持这么久，也有几分诧异。 还是第一次，有灵物能在他诵黄庭时，观看他的道行，坚持这么久的。 龙鱼们吃完道行凝聚的水珠，沉入水池休息。 给灵药也洒了一些，敖玉看着这一幕道：“先生，为何不匀我一些？” “这……你是太上道宗仙长，也瞧得上这点道行？” 江云愣了一下，道：“既然伱想要，那便匀你一些，带回去给龙鱼服用。” “多谢仙长，只是玉儿养的龙鱼有些多，他们都很向往先生。”敖玉道。 “你也养龙鱼，悉心照料便是，总不能以后都找我要道行吧？” 江云皱眉道：“我已身无道行。” “是玉儿贪心了，先生勿怪。”敖玉连忙行礼。 “凡事不可强求，知足，勿贪。”江云淡淡道。 “先生教训的是。”敖玉恭敬道。 “仙长，我不累了。”服下了道行，孙悟道一扫疲惫，精神奕奕地站起。 “那就走吧，该去砍柴换酒了。”江云笑道。 “我与先生同去。”敖玉道。 江云并未拒绝：“随你。”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 孙悟道挑着担子，跟在后面高声唱道。 敖玉声音清脆，也跟着合唱。 一时间，路上都是高唱之声。 再次来到松树林，昨日看下的树枝，已经生长出来，只是还不茂盛，不如之前。 他看了看一颗松树，树上松叶并不茂盛：“就取此树树枝。” “先生，我来。”敖玉抢先道。 “仙长，俺给你砍一整棵，多换些酒。”孙悟道举起斧子就要下手。 “不可。”江云拦住他们，举起斧子，砍下树枝，又凝聚道行，落入树根之内。 “先生何故浪费自身苦修？”敖玉蹙眉道，有些心疼。 这可是先生苦修的道行，就这么给了一棵普通树枝？ “有取有还，乃是基本原则。” 江云淡然道：“我取它树枝换酒，自当还它，如此才不伤它，能持续地取，持续换酒。” “有取有还？持续？” 敖玉若有所思，先生还真是高洁之士。 “好了，该走了。”江云将柴火整理，捆绑，挑在肩上。 “仙长，仙长，俺还没砍柴呢。”孙悟道连忙叫道。 “你不宜喝凡酒，只能少饮，我分你一些便可。”江云道。 孙悟道只得抢下柴火，挑在肩上，高声唱道：“观棋柯烂，伐木丁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