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明飞行物

    齐禾背着背包，独自走在晚风中，精神有些恍惚，母亲的不作为，扼杀了他的全部动力。

    路上路过一对情侣，他们正在一起拿着手机对准远方天空拍照，见到齐禾后，神情激动，迫不及待朝齐禾分享他们所拥有的惊喜：“快看，那里有一道悬停着的闪光！”

    齐禾抬头，看出天色越来越暗，是下雨的前兆，在那对情侣手指的方向，有一道诡异的淡蓝色竖状闪光，悬浮于天空中不停闪烁。

    齐禾不感兴趣，那只是一道发生在积雨云中的闪电罢了。

    下个瞬间，那道闪电突然爆发出硕大的气体喷流，直冲天际，喷流中心巨大的蓝色光锥呈扇形，像是空间被撕裂，朝周围散开出的光晕将那半片天空铺满，显得十分奇幻与美丽。

    身旁情侣顿时被这幅画面震撼，尖叫出声，“哇，这是什么，矩阵干扰现象吗！”

    齐禾先前粗略翻看有关“地理”的旧笔记时，刚好看到过这个，那是大气中闪电激发氮分子发出蓝色光，由低空向宇宙释放出的闪电喷流，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精灵闪电，这么大的蓝色喷流，极其罕见。

    齐禾叹气，地球如此美丽，生活却如此折磨……他停下脚步，一时间有些迷茫，不知该何去何从。

    可能是自己的状态也出了问题，这两年一直紧绷着神经，现在是该听mama的话好好休息休息。

    老房子在郊外，离市区有些距离，齐禾打了快车，才在下雨前赶到目的地。

    通过与司机对话，他了解到现在这里已经是一处几乎废弃的村落，除了一些老人还住在这里以外，很少有年轻人的踪迹。

    的士司机临走前告诉齐禾，“小伙子，听说这村子晚上闹鬼，所以才把人都给吓跑了，你进去以后少转悠，赶紧回家吧。”

    看来司机是把他当成了外出打工，很久未归的村民，也算是吧，不过这个时间实在是太久，久到能够忘记很多事情。

    踏进村子，齐禾没敢停留，一路小跑，直接冲到了老房子门前。

    这是一栋没有院子的悬山顶双层房屋，青砖白瓦，使用钥匙打开房门，入眼一片漆黑，老木散发出的幽香扑鼻而来。

    齐禾打开灯，老房子内部是跃层结构，这种设计在当时那个年代可谓超前。

    一楼大堂旧物陈设，桌椅电视柜等虽都显的古朴，却并没有落灰，厨房餐厅都是开放式，周围几个房间的房门紧闭，只有厕所的门是开着的。

    通过半旋梯到达二层，走廊幽深，齐禾打开主卧室门，找不到电灯开关，便打开手机闪光灯照明。

    突然房间外传来两道轰鸣巨响！

    急忙来到窗口，掀开窗帘向外看去，只见天空上两架喷射着橘红色尾焰的战斗机，正在由低空急速拔高，而在这两架战斗机试图拔升的方向，一架金字塔形的神秘飞行器，浮空悬停在空中，其周围有蓝色发光器，朦胧的蓝色光晕，在飞行器四周形成了两道十字交叉的蓝色光环，并且重复呈现出不断扩张和收缩的姿态。

    齐禾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那金字塔形飞行器，虽然体积比不上战斗机中的任何一架，但是它的灵活程度简直不科学，在两架战斗机靠近时，它能够在一瞬之间爆发出超高速度，甚至在飞行中还能够直接进行超过90°的锐角转向，并且本体没有出现任何失控或者材料不耐受现象。

    嘶，齐禾倒吸一口凉气，他竟然真的见到了不明飞行物，而且还是正在被两架战斗机追赶的不明飞行物！

    那两架战斗机，发动机在大推力下导致缺氧，材料燃烧不不充分，残渣从喷嘴射出，混合大气中氧气经过高温气流点燃继续燃烧，故而呈现出橘红色火焰，这跟那架金字塔形的不明飞行物根本就没法比，后者完全是以一种未知的超级引擎为动力来源，不论是速度，还是灵活程度，都比这两架战斗机要高级无数倍。

    齐禾完全被震撼，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他立刻掏出手机，试图将这一幕给拍下来，可惜手机关键时刻竟然没电，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不明飞行物消失在远方天际。

    而那两架战斗机，也同样是没入云层消失不见。

    似乎刚才的低空飞行，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偶然。

    就在齐禾愣神发呆，细思回味方才震撼之时，他的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充满机械感的声音：

    “检测到侦察体威胁。”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齐禾一跳，他心中立刻生出警惕，转身下意识将手中手机对准声源，却忘了手机已经没电。

    “检测到侦察体威胁。”

    “……”

    声音重复响起。

    齐禾不敢轻举妄动，顺着声音朝声源看去，视线最终聚焦在床头柜上，那里有东西散发出点点白色冷光，一个银色圆球状物体轮廓出现在白光中。

    “滋滋滋！”

    那圆球状物体突然冒出电火花，从床头柜上掉下来，轱辘几圈最终停在了齐禾的脚边。

    齐禾退无可退，低头观察脚边物体，那是个拳头大的金属球，表层覆盖有一层银色的六边形金属薄片，内部镂空，穿插有网状金属结构，中心则悬浮着一颗乳白色的发光体。

    他动作缓慢，小心翼翼用脚尖碰了碰这神秘金属球。

    没反应。

    又试探着踩了一脚，球体上顿时滋滋乱喷电火花，吓的齐禾立刻侧退五步。

    金属球响起声音：“违反劳工法第八十八条，虐待员工，你已违法。”

    还真是这玩意在说话，齐禾抹了把额头冷汗，试探着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你才是东西，我是集帅气、可爱、漂亮、美丽于一体的……滋滋滋！”

    发声的同时，神秘金属球表层银色鳞甲和内部网状结构出现形变，似乎试图变成一个类人机械体，不过才进行到一半就卡壳，电火花四溅！

    齐禾嘴角抽搐，这不妥妥人工智障。

    金属球如同手机呼吸灯般高频闪烁，发声道：“你瞅啥，还不快过来帮忙！”

    听着这机械音里竟然包含有几丝愤怒的语气，齐禾一时之间懵圈，难不成卡壳后这玩意还开窍了？

    他小心翼翼上前拾起进化失败的金属球，开口问道：“我怎么帮你，我没学过这方面知识。”

    金属球呼吸灯闪烁，“把我送回飞船。”

    齐禾错愕，“飞，飞船，你和刚才外面天空上的不明飞行物有关？”

    “别废话，跟着我说的走。”金属球语气中多了几分暴躁，“下楼，去一层储物间。”

    跟我撒什么脾气，齐禾撇撇嘴，乖乖听话的下楼来到储物间。

    “货架后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有一副棋盘，过去把棋盘给掀了。”

    “那是我爸留下来的老物件！”齐禾抗议，不愿行动。

    金属球发声威胁：“我能感应到屋外有几道恐怖气息，你如果再不听我的加快动作，等他们闯进来你就完了。”

    得，刚才外面天空之上的精彩表演齐禾还心有余悸，他现在不敢不相信这金属球说的话。

    随着他动手掀翻棋盘，神奇的一幕出现，整个储物间的格局开始发生变化，桌子后移，地面凹陷，从地底升起一块圆形的银灰色金属圆环，环上有黑色钝角锯齿，锯齿与锯齿之间弥漫着浅浅的淡蓝色电弧，聚少成多，看起来也是有几分骇人。

    “你该不会想让我站上去吧？”齐禾话声渐弱，心中害怕，这一脚踏过去，还不得把半条腿都给电报废。

    金属球催促：“快上去，没时间了，他们就在门外。”

    齐禾犹豫不决，转身走到杂物间门前，低头透过门上的通风百叶窗确认情况，看到屋门那里果真有动静，竟然被人从外面给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一个手中举着热武器，身穿特种作战服的黑衣人，弓身悄悄摸摸溜了进来。

    黑衣人先是检视一番，然后向后打手势，紧接着又有两个同样装束的家伙，手持热武器进入了大堂。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齐禾突然想起来，自己带来的包还在卧室，里面装有米凉泊留下来的五本笔记！

    一着急，放在门把手上的手不小心拧动，传出了动静。

    这立刻引起大堂里黑衣人的注意，三名黑衣人中有两人迅速切换姿态，调转枪口对准杂物间。

    金属球提醒：“这群人是极端主义分子，他们会毫不犹豫开枪杀了你。”

    不至于吧，没听说过新海市闹恐怖袭击啊，谁敢在这里搞这事，那不妥妥找死吗！

    “砰！”

    子弹在消音器的遮盖下射出，打在了杂物间的门上，发出剧烈的撞击声。

    齐禾人傻了，他哪见过这阵仗，相比起来马老三那一家子老小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小打小闹。

    还好杂物间门用的是加厚钢材，不过和子弹突如其来的碰撞，还是把齐禾给吓的不轻，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指发麻，手臂止不住颤栗。

    门外三名黑衣人见状，立刻加速朝着杂物间冲来。

    金属球没再说话。

    齐禾艰难吞咽了一口惶恐，呼吸急促，拉上杂物间门，转身二话不说朝着那连接飞船的银灰色金属圆环冲去。

    他揪出脖子上戴着的护身符，口中默念老爹保佑，闭着眼睛跳上了那充斥着电流的基台。

    感觉脚下失去支撑，如同坠入水中，温润的凉意顷刻间袭遍全身。

    齐禾就这样消失了。

    下一秒，杂物间内场景迅速变幻，基台消失不见，一切重归于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