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在科佛流传着这样的话：“联邦的国土不是凭空得来，而是从原住民和其他国家那里抢得。联邦为了领土不惜使用武力。如果想要进攻外国的科佛是地区不稳定因素，那么已经在扩张领土的联邦则是伪善的强权。”一般听到这话的科佛人都会表现出极大的认同，即便是亲联邦的那些也不反驳。一旦有人接受了反联邦人士传播的话语，那人无疑就会开始认为联邦是个伪善的国家，如果这样的人越来越多，而政府又不加以控制，那么发生“愤怒的科佛爱国者当街刺杀联邦大使”的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样的事件发生后，联邦作出的反应是威胁要断绝对科佛的资金援助。大公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在他暗示法官把刺杀联邦大使的士兵判处死刑后，联邦才对这次事件表示谅解。联邦随后还再次声明，占领科佛是为了地区的和平与稳定，无意吞并科佛。

    对于联邦的声明，大部分科佛人感到的是愤怒与无奈，少有表示认可的。对于被判处死刑的士兵，则分为两大派，一派认为大公不该干预法律，按照法律士兵虽然犯下了杀人的罪行，但是在科佛最高的处罚是终身监禁，在废除死刑的科佛突然宣判一个人死刑，未免也太不把法律当回事了，这部分人担心科佛的法律会在这次事件之后逐渐沦为虚设。他们强烈反对判处士兵死刑。另一部分人认为大公干预法律的事情虽然很恶劣，但是不这么做也不行，毕竟科佛现在还依赖着联邦的资金，如果联邦撤去对科佛的支援，整个科佛就会立刻陷入到巨大的经济危机之中。

    夹杂在两派中间的声音则是对士兵本人的同情，这部分声音认为士兵不是出于私利而是为了国家去犯罪，不应该受到法律的惩罚。

    科尔特斯提醒洛克希德注意茶水的温度，在他目睹了洛克希德把一杯很烫的红茶不是轻抿而是一口喝下时：“要小心，热茶会烫伤你。”洛克希德对他的关心回以微笑的同时依然我行我素。

    “我的主人才不会被热茶烫伤，她可不是凡人。”沙洛福特飞到科尔特斯这边，严肃地提醒他。

    科尔特斯只是稍微疑惑了一下，不过当他明显看出洛克希德对于温度并不敏感之后，就认真地点了点头：“你的身体非同常人是我太多虑了。”

    洛克希德笑着对他说：“你的关心令我很愉快。”她此时的心情似乎很好。

    “主人您真的会为一句虚假的关心感到愉快吗？”沙洛福特听见洛克希德的话时差点从空中掉落，它为洛克希德的心情变得更加容易满足而震惊。

    洛克希德轻轻地放下茶杯：“不是虚假的。”小魔鬼不知道这是在说愉快的情绪不是虚假的，还是在说科尔特斯的关心不是虚假的。

    沙洛福特心想这个叫科尔特斯的人类男性他有什么用呢？虽然说是向导，但是它的主人可是天才的洛克希德小姐，她根本不需要向导来带路，只需要用强大的感知就足以指明前进的方向。

    对于科尔特斯可以跟在洛克希德身边，小魔鬼很早就开始偷偷抱怨：“为什么要让那个男人继续跟着呢，我不明白主人她是怎么想的，难道她需要男人的陪伴吗？如果是那样我倒是可以变成男人来陪伴她。”

    它暗暗猜测，大概是洛克希德之前和那个叫卡尔的男人一起的时候，又觉醒了某种“女人的特性”，才会变得这样，明明那个科尔特斯几乎没有表现出任何特别之处，但是她现在走到哪里都让他跟着，看起来就算离开科佛也需要他跟着一起走。

    洛克希德能够察觉到小魔鬼的内心，只要他们之间的距离足够近。她对沙洛福特发出警告：“我不许你胡思乱想。”

    小魔鬼吓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的飞出房间。

    位居内陆的敏格拉尔是科佛人口最多的城市，也是文化最为单一的城市，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几乎都是当初那些伊比尔征服者的后裔，少有其他种族的移民在这里生活。这里曾经是科佛的首都，在大公把首都迁到盎科拉.米尔斯之后，敏格拉尔的地位被削弱了，不过这里始终是科佛重要的兵源地以及粮食产地，就算地位不如从前也并未衰落。

    科佛国立大学的校长邀请洛克希德去参观学校，说起来他与洛克希德的父亲也算有过一面之缘。这所位于敏格拉尔的大学，汇集了整个科佛的精英，与一般大学不同，科佛国立大学实行的并不是四年制教育，而是十年制。那些精心挑选的儿童被送进这所学校，等到他们可以离开这所学校的时候已经成年了。

    跟在洛克希德身边的阿尔贝莉是这所学校为数不多的女性，她穿着黑色礼服，虽然带着眼镜，看起来依然是位美人。科佛国立大学面向男性招生，虽然没有明确指出不招收女性，但是事实就是这所大学的学生基本都是男性。

    “通常，公立大学应该面向全社会招生，但是这是一所特殊的学校，只招收特定的儿童，目的就是培养符合科佛要求的新时代公民。”她随即就解释了什么是新时代公民：“爱国的公民，应该同时具有坚韧、勇敢、诚实、谦逊、服从的美德。”

    沙洛福特在人前依旧变成少女的样子，她自言自语：“看来在这里智慧并不是美德。”

    阿尔贝莉听到她的话，只是礼貌地微笑，并没有介意。

    她接下来还为洛克希德介绍科佛与外国的不同之处：“在科佛个人与集体的利益是一致的，每个科佛人都能在生活中感受到来自国家的关怀，爱国是所有科佛人与生俱来的天性。”

    跟随在洛克希德身旁的科尔特斯没有对此提出质疑，他能够看出这位女士是发自内心地说这些话，他觉得任何疑问在她这里都没有任何意义。

    进入校内，就会感到强烈的崇拜氛围。大公把爱国主义作为公民教育的基本课程让科佛的儿童从小就学习，这样的事情在克容也很常见，属于公民教育中非常重要的部分。作为新大陆国家的科佛自然也不能免俗。

    宣传画在校内的墙壁上随处可见，醒目又震撼，尽管每幅画的内容不同，但都是在宣扬爱国主义。小魔鬼能够理解凡间的统治者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它只是不理解科佛这边的宣传方式。如果是在帝国，每当上面的人想让底下的人去爱国就必须谈及爱国的“好处”，但不管怎样都是在谈论国家，科佛则是把统治者本人视作国家。沙洛福特询问洛克希德，到底是帝国的方式更正确，还是科佛的方式更正确。

    洛克希德这里没有答案：“不知道。你自己去观察吧。”小魔鬼能够想到洛克希德所说的观察是一个长达百年甚至千年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