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发明“酒”的这个家伙,绝对是顶顶牛气的一个人,有人爱它如痴如醉,有人却又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才好! 而我,大概率属于后者吧,尤其是我喝多了,跑去呕吐的时候,这个想法更是强烈。 可是不管人们怎么想,酒这玩意,的确神奇!他能让个庸才写出流传千古的诗篇,也能让个怂人变得勇猛无比,却也能让一个畜生变得更加的畜生不如。 关于这个想法,肯定也是那些站在前秦皇宫大殿上,抖若筛糠的一众大臣们心里的想法。因为就在刚才,那个他们心里“畜生不如”的皇帝陛下,把皇宫的侍卫总管生生摘了头皮、剥掉面皮,并且还责令他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不仅如此,他还放了几十只同样被剥了皮的牛、羊在大殿上陪着乱爬。 而看着那些惊悚诡异的画面,有些大臣直接就跪在地上不停的呕吐起来,而更多的,则是瑟瑟发抖的闭眼拧眉,试图割断视觉和听觉,减少一丝丝心中的恐惧,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个在大殿中央跳舞的会不会是自己。 而此刻的符生,慵懒的斜躺在软塌上,眯缝着一只眼睛,笑嘻嘻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心中无比的惬意享受。当这些可怜的牛羊和那个更加可怜的人,把带血的脚印,印满整个大殿的时候,符生才意犹未尽的挥了挥手,接着就冲上来几个侍卫,乱刀砍死了那个被剥开脸皮的侍卫首领,而后者的尸体被拖走的那一刻,那张恐怖的血脸上,两个硕大眼球滴溜溜的吊着,竟有一丝解脱的喜悦。 “咳咳!”符生清了清嗓子说道。 “众位爱卿!” “这个人自认为有一张白净、端正的面皮,整日里不思如何更好的侍候朕,反倒是喋喋不休,专门指责朕的不是。所以今天要小小的教训教训他。” “不过!念在他颇有些战功,朕也可以宽怀大量,饶他家人不死就是了。” “啊呕!” 说完这句话,这位独眼皇帝举起双手,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就准备回去睡他的大觉。因为往往在这个时候,当他看见那些惊恐万状的大臣即将奔溃的时候,在心里就会得到了一种极大的满足,就像一个饥渴难耐的酒鬼,初尝美酒一样。 “哐当!” 一声踢倒餐台的声音从皇帝右下方的国舅---强平处传来,本来打着瞌睡的独眼皇帝本来打算心满意足的结束今天的乐子,却被这一声踢倒座位的声音吓了一惊。 只见国舅强平一把推开翻倒的桌子,举步上前,高声说道: “陛下留步!” “陛下该为前秦帝国的天下着想,别再动不动就杀人取乐了。” 一众大臣都一脸惊恐的看着强平,又不时的看下独眼皇帝。心中不免为强平的正直强谏暗暗称赞,但是同时,也深深的为他捏了一把汗,尽管他是独眼皇帝的亲舅舅。。。。。。可是。。。正当一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符生却发出了一声渗人的笑声。 “呵呵。好久没人吓朕一跳了!” “我的舅舅,原来是你啊。” “舅舅真是帝国的忠臣,朕要好好的奖赏你呢!”,说着,独眼皇帝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慢慢起身走下台阶,来到他舅舅的旁边。 他满脸少见的和蔼可亲,轻轻的用左手扶着这位中年男人的左肩,再次说道: “舅舅啊。刚才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上一遍。可好?” 身体略微有些颤抖的强平,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却不敢抬头,只是用声如蚊鸣的声音说道:“我是说。。我。。。。” 突然 独眼皇帝带着人皮眼罩的脸孔突然变的狰狞无比,他右手挥舞着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榔头,“碰”的一声砸在强平的头顶,眼见强平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就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可是独眼皇帝并不打算放过他,而是撸起宽大的衣袖,嘴里一边不停的咒骂着,一边用榔头一下一下的砸向他舅舅的脑袋。 “湿N‘M。草。” “湿N‘M。。。呼呼。。。你这个狗杂种!” “贼你,让你多嘴!” “呼呼。。。让你浪。。。。” 当独眼皇帝终于气喘吁吁停下手中动作的时候,他早已被白糊糊的脑浆和鲜血溅满了一脸,而他那可怜舅舅,脑袋早就变成了血rou模糊的一滩rou泥,只有他右手的手指,还死不瞑目一般的抽搐着,仿佛告诉自己多嘴的后果是有多么的严重。 。。。。。。 当日夜。 离皇宫不远的一处精致宅邸后门,一个身着红色皮甲的精悍中年男人,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便一个闪身翻过了一丈多高的围墙。 府邸的密室,位于一丛高大灌木的背后。当这个中年男人一路隐匿身形,来到暗室门之前的时候,往常躲在暗室内等待他的王爷符坚,竟然破天荒的站在门口,在看到他之后,竟然还放声大喊道: “王猛!我真是受够了,下次不要再翻墙了。你就给我光明正大的走正门!” “我的好王爷,别喊了。快进去吧。不要命了啊!” “你不怕我还怕呢!” 王猛慌不迭的拉着符坚走进了密室,并顺手轻轻的关上了门。 这个密室并不大,只有几张朴素的桌椅,而在墙上,则挂着一副描绘的极为详细的地图,地图四周点燃着用鱼油做成的油灯,照耀着这副地图发出厚重的光彩。 此时,独眼皇帝的哥哥符坚,坐在一把椅子上,一头稀疏的头发,因为情绪激动而越发显得散乱,一张苍白的脸颊扭曲着,发出阵阵的唏嘘声。 “我们符家是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王猛这个自小军伍出身的精悍男人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边说道: “不知道明天的宴会上又会轮到谁呢?” “轮到谁?早晚轮到他自己,父王给他留了七名德高望重的顾命大臣,这才多久,就被他射死了三个。。。。。还有他那个皇后,就因为说月亮不够圆,就被他扔下了城墙。。。。。。” “还有。。。还。。。哎。。。。。真是羞先人呢。” “别骂了,他的先人也是你的先人。。。”王猛隐喻的笑着说。 “先别想这些了,还是来看看你身后的地图吧!” 王猛也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去安慰这个在他看来一身睿智又正气的王爷,无奈,只好岔开话题,给他讲下外面发生的事情,毕竟,这个心怀天下的王爷,已经躲在府邸里面少有出门了。 “想我符家曾经也是执戟百万。。。。如今怎么被闹腾成这样了?” 符坚揪着头发,慢慢的站起身,有些痛苦的和王猛肩并肩站在了一起,但是痛苦的心情已经完全笼罩了他的全身。 “我的王爷啊。你仔细看看,再不做应对,不要说曾经了,就是现在,都难保这寸虞之地了。” “怎么?” 王猛并没有马上回答符坚的提问,而是举着一盏明亮的油灯,两人肩就这么并肩看着眼前的地图说道。 “你看!” “平地而起的暴风城就在这!” “蒙恬的军团在这!前日已经攻破了凉州城,据说。。。据说一气撞开三个城墙大门的是一头身高一丈多的银色巨狼。” “此时,就算皇帝陛下有心情,从新发兵西凉,恐怕我们也没有任何便宜能占了。蒙恬军团已经扩张到了令人咋舌的几十万人了。光是精锐的骑兵就是二十多万人啊!” “他们吞并的速度太快,恐怕不到半个月,以后再无西凉了。可惜我的西凉大马喽!” “这么惊人吗?” 符坚一时间回不过神儿来,只是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地图说道。 “还有更惊人的呢!” “这是西部,你往东看。。。。。。” “燕国慕容,怕是比西凉更惨,西凉好歹除了那些吃过汉人的人,其他都活了下来。无非就是收编或者为奴。” “慕容氏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先是一生从无败绩的慕容恪,被一个叫常羽的年轻人一枪扎死,再就是慕容霸被一个叫典韦的小子一拳在胸膛上打出个大窟窿,在然后是留守龙城的太子慕容桦,被几百个不明身份的歹徒袭击,连尸体都没找到,整个皇宫都烧了几天几夜。” “还有西路的慕容于,带了几万人啊,竟然被一队几千人的骑兵队伍撵的生死不明。” “那个中路的慕容俊,那可是燕国的皇帝啊,自己领兵少说也有二十多万吧,却被突然冒出来的两万奴隶角斗士和常羽的几万人夹击,落得个死伤殆尽。慕容俊更是被那个叫吴起的,一箭射穿了脑袋。死在了马上。” “还有。。。。。还。。”不等鼓噪的王猛再说下去,符坚痛苦的大喊一声,青筋暴露的双手,紧紧的攥紧了王猛的衣领,清澈的眼睛变得昏暗无光,散发出可怕的光芒。
“cao他M的。这才多久啊。还有?还有什么?” “王爷可能最近久不出门了。。。。。。” “那个。。。。那个。。。还有两件事。。。。。” “有话快说。不要吞吞吐吐的。”符坚松开王猛,颓废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白茶喝了一口。陷入了沉思呢。 “杨波将军回来了!” 王猛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说了这么多消息,没有一件事是不让他吃惊的,就在来见符坚的路上,他都还没从这些消息中缓过来,而符坚的表现,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哦?回来了?打的怎么样?符生不是让他去捡便宜吗?” “这么快就回来了?” 符坚倒是不觉得这次出兵有什么问题,毕竟国与国之间就是这样,你死我活的事太正常不过,在内心里面,他甚至非常支持符生的做法。 “还捡便宜呢!捡个屁吧!” 王猛忽然愤恨的骂了一句脏话,完全不看符坚有些诧异的目光。 “杨波带了五万精锐,其中两万重装骑兵,三万披甲步兵,出了函谷关就遇见了敌队。” “然后呢?”符坚不禁追问到。 “只回来。。。。。。三百人!呵呵。。。。。”王猛自嘲的笑了笑。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符坚腾的转过身,但是这次他并没有去抓王猛的肩膀。而是嘴里嘟囔着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是前秦最精锐的士兵了。。。。怎么可能。。。。。” “难道后赵的部队倾巢而出了,不可能啊。洛阳城的守将厉三,不可能一下调度那么多军队啊。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王爷您别急。我喝口水慢慢给你说!” “快说!这么墨迹呢!” “杨波将军带的五万军卒,刚出函谷关,就碰见了由那个白泽带领的一千骑兵。”王猛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连他自己都有些不能相信,但是事实如此,他只能当做故事一样来跟眼前的王爷讲讲。 “一千?你说什么?一千?” “对!一千奴隶角斗士组成的骑兵。还有三十个黑甲侍卫。” “那个人,冲到正在扎营的杨波军团当中,根本就不答话,也不停留,直接就跳下战马,赤膊冲阵,一口气砸死?具体数量。。。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那些角斗士骑兵先从中间分割,又从两翼包抄。除了被斩杀的人,其余的士兵基本都被赶下了函谷关的悬崖。” “什么?什么?你开什么玩笑?”符坚一掌拍到木头桌子上,桌子瞬间四分五裂,散落了一地。 “你的意思是说,一个人赤手空拳就能把整个军团冲的七零八落?” “这。。。。这算什么事啊!” “杨波呢。杨波现在何处?” 符坚显然陷入了极大的苦恼之中,所有的事情,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完全的不符合常理嘛。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又不容他发出什么争辩。 “杨将军基本已经神经失常,现在家里卧床不起了。要不是那个叫白泽的喊了一声,估计他就被那条巨大黑犬当点心吃了,连发疯的机会都没有了。” 沉默的尴尬气氛开始弥漫,两人就像撒了气的皮球一般,都颓废的坐在了地上。 “还有个消息要不要听?” 王猛叹着气,看着同样抱着脑袋叹着气的符坚说道。 “说吧!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符坚在这一刹那,无力感弥漫了他的全身,再没有一丝的力气来和王猛争论。 “最近一段时间,长安城的上空经常飞过数只青隼,那些青隼专拣人头攒动的地段盘旋,洒下无数张传单。” “嗯?”符坚不解的看向王猛。 “没有特殊的内容,就是那个白泽想。。。。想和皇帝陛下。。。。。打一架!” “你带了吗?快快快。给我看看。。。。。” 王猛从身上掏出了一张巴掌大小的纸张。正在有些犹豫不定的时候,却被那位本来雄心万丈,此刻却失魂落的王爷一把抢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