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想做那颗星
忙了大半天，张振回到宿舍倒头就睡，发生的事情太多，他的神经已处在崩断的边缘，这一觉他睡很熟，因为太累梦里没被带往挽回与刘丽感情的现场，全程只有咕咕的呼噜声。一阵恶臭传来，张振揉揉惺忪的睡眼，不知是睡饱了醒来，还是被臭味呛醒。挤开半眯的眼睛，张振看到一堵肥rou墙竖立在眼前，肌肤胜雪、白里透红，若不是全身挂满下坠的脂肪，很容易误认为眼前肤色出自深居简出的大闺女。 “胖子，你的臭脚能不能去洗洗，这个世界唯一能与你共存的3个生物，也快受不了你的臭味熏陶，濒临灭绝的边缘了。”张振一时喘不上气，气短地说道。 “这不是让你在毕业前，承受住最后的考验吗？能存活下来的才是强者，再坚持坚持！胜利的彼岸就在眼前，你能挨到毕业那天。小伙子，有钱途，我看好你！”胖子诚恳地鼓励道。 “大哥，我怕撑不到就那天，就消散瓦解在你臭脚的毒气中了。你行行好，放小弟一马吧！”张振无耐求饶道。 “快滚，哥要睡觉，别打扰我清修！”肥子一屁股躺倒床上笑骂道。 胖子叫李伟杰，是张振宿舍的活宝，也是邋遢制造机器人，胖子为豪爽幽默，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脏太臭，生活习惯极度邋遢。因为他臭气逼人，大学几年，舍友已经换了三轮，张振就是最后的那轮倒霉鬼之一。 张振走到洗漱阳台，大口呼吸着新鲜干净的空气，像刚从练狱战场闯出来，脸上写满劫后余生的喜悦，仿佛能自由呼吸已是上天对他莫大的恩赐。微凉的水流滑过他青涩的脸颊，大脑中最后一丝困顿被冲洗一干二净，他想起刘雨晴的伤口，拿出手机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这一觉足足睡了一个半小时，对于睡眠困难户的他来说，这可不多见。拨通刘雨晴电话，得到她伤情稳定的回复，关心问候几句便挂上了电话。复习、备考、做实验、整理数据、写论文、找工作等等，生活学习的一件件，一桩桩事情接踵而至，他整个人被逼得有些喘不过气。每当生活学习压力大得无法承受，张振喜欢打蓝球解压，纵情在球场上奔跑对抗，大汗淋漓后的精疲力竭，能让他短瞬间忘记所有的烦恼，心灵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在食堂匆匆吃了一碗炒饭，张振来到蓝球场。盛夏的太阳即使在下午五点半依然强烈，高耸的宿舍楼刚好的阻挡斜照下来的夕阳，背投的阴影覆盖住整个球场及宿舍楼间的活动小花园。理工院校的男生往往都精力旺盛，因为工科学校男多女少，所以这里的男同学课后的大部份时间都贡献给了球场、网吧、图书馆，与综合性大学里到处成双成对情侣身影形成极大的反差。 “张振，这边！这边！张振，来这边！”从球场前方传来清脆的叫喊声。 张振举头找寻声音传来的地方，发现在前方大槐树下的球场，正是他班级的同学在打班内分组对抗赛。 “王敏，你也来了，少见你顶着太阳出现在运动场上，难怪他们打得那激烈，原来都是为博取美人一笑。”张振发现正是王敏在叫自己，他轻身走近，露出他标志性的大板牙，打趣笑问道。 “油嘴滑舌！”王敏白了张振一眼，佯装生气说道。 “那个不开眼的惹你生气了，小的上去帮你收拾收拾他们。”张振继续打趣道。 “德性，别让人剃光头！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复习了。”王敏嘴角带笑，转身离开。 “我刚来，你怎么就走了，再看一会嘛。”张振挽留着。 “不了，那么多人就抢一个球，没意思！”王敏没有停下脚步，转身做了个打电话手势，提醒张振记得给自己打电话，然后一路走向自习教学楼。 王敏早上听张振说下午要打蓝球，她吃过晚饭准备去上晚自习，路过球场就过来看看，找了半天没见张振的身形，正欲离开却突然看到张振过来。她本想多呆一会，但对篮球真的不喜欢，也看不懂，一直不明白这么多人去抢一个球有什么意思，但男同学们却宁愿汗流浃背，也要在一次次碰撞逼抢中打了一场又一场，不知疲惫、乐此不疲。吸引她过来的，只有那坚韧的身影，她也想多停留一会，但她知道张振去打球无暇理会她，怕自己的出现会干扰到张振打球，让打张振打得无法尽兴，理性让她选择离开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只是心里希望夜晚能快些到来。 一路跨下运球，张振无法摆脱前面同学的防守，突然放慢推进速度，背后运球后趁对方上防不及时，张振高高跃起一个干拔，球在篮框上转了一圈入网。5：3，张振队险胜，汗水湿透了张振的衣衫，大滴大滴滑落在身前地板上，张振半弓着腰，大口喘着粗气，身体像被抽干所有的能量，此时动一根手指头，他都要积聚片刻体能才可完成，然而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高强度运动后的力竭感，能让他忘记所有的烦恼，获得片息的清宁，他很享受这种累并快乐着的感觉，只这一刻他才无需考虑生活、学习、工作，还有失意的受情，还自己片刻无忧无虑。 晚上9点，冲洗掉身上的汗渍，也洗去一身的疲惫，张振换上洗得越发透明的白T恤，身上残留着沐浴露的淡淡芬芳。微凉的清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张振约了王敏在奶茶店门前小树下等，丝丝凉风吹不走大地被烤晒一天留下的余热，张振精瘦的鼻尖处帽出滴滴小汗珠。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身子右边传来王敏熟悉的声音。 “你今晚好，好漂亮！”张振做着夸张的表情，一幅惊为天人的面容。 晚自习后，王敏很早就回到了宿舍，今日她的确很漂亮，比起平时秀丽，更多了一份少女的精心装扮。白色的百褶裙，飘逸的透发中间编着两条小辫子，清秀中带着几分灵气，昏暗的灯光映衬下更加迷人。 “谢谢！”王敏没有像往常那样教训张振，大家闺秀般从容地收下张振的赞美。 “想喝什么，只能点小杯哦，大杯也行，自己补差额。”张振迷失在今晚王敏的别样美丽下，一时看得失神，约莫半分钟回过神他尴尬地说道。 “小气鬼！我要一杯奶昔珍珠奶茶。”王敏努嘴笑笑说道。 “好的，主子稍等，小的去去就回！”张振领命去买奶茶。 看着那个陈旧T恤背影，王敏心里无比愉悦，她真希望时间可以走得慢一些。如果可以，她希望时光定格在这一刻，她不知道未来那个身影将走向何方，那时他身边是否还有自己陪伴左右。 “上官，你要的奶昔珍珠奶茶来了。今晚你特别美丽，特地赠送一份美味薯条，希望你畅饮愉快！”张振把买来的饮品放在石桌上，奉承地说道。 “算你懂事，坐这边吧，这里迎风，凉快些！”王敏招呼张振在自己左手边位置坐下。 “今天复习得怎么样，不懂的知识点都掌握了吗？”张振收起打趣的心情，关心问道。 “力学部分都掌握了，化学反应式太多，没有全部背下来，下来两天还得加强。”王敏看着张振的脸柔声道。 “嗯，挺不错的！你工作决定了吗？是回老家，还是留在江中市？”张振问道。 “家里人让我回家，他们给我安排了国土局的工作，我想在外面闯闯，现在还没有决定。”王敏脸上闪过一丝惆怅，她知道张振会留在江中市。 “那还不好，当然是去国土局上班了，多少人挣破脑袋都想往里面挤，就是求路无门进不了，别犹豫了，回家上班吧！到时做了局长主任什么的，多关照关照我！”张振看出王敏的不舍，理性安慰她道。 “嗯，我会考虑！不说我了，你呢？要去哪里工作？”王敏心思不在自己身上，两只乌黑的眼珠思绪复杂地盯着张振问道。 “实验数据出了些问题，我和刘大海达成协议，我会去《星州建设集团公司》为他工作3个月，完后再作打算。”张振想起今天的事，带着道不尽的无奈说道。 “什么！这是为什么？”王敏惊讶于事情来得太突然。 张振把上午刘雨晴摔坏试件，他和刘大海商讨补救方法，后面达成协议，事情的全部经过对王敏说了一遍，并叮嘱她不要再对外人说，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还好，雨晴的伤没什么大碍，刘大海真黑，只给500元/月。”王敏听完，一面关心刘雨晴伤势，一面不满刘大海刻薄，一面担心张振未来的工作安排。 “嗯，人没事是最大的幸运。到《星州建设集团公司》工作，工资虽然被刘大海扣走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是一翻机遇。”面对生活的不公，张振没有气馁，积极回应生活遇到的阴雨泥泞。 “你乐观向上的样子挺迷的。”王敏含情脉脉看着张振道。 “有天上的那颗星星迷人吗？”张振意识到王敏今晚的异常，举头望向高空中星星，想借星星转话题。 “没有，好羡慕天上的那两颗星星，它们互相辉映，相伴同行，彼此相守。”王敏话随心生。 “不说了，我们回去吧，晚了宿舍不让进，大美人要落入坏叔叔的魔爪罗。”张振生怕在此话题聊得太多，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做得阴森的鬼脸jian笑道，起身走向宿舍。 “谁怕谁！”王敏收起心情，跟上张振走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