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墙根之下
自己晚上还要跳墙去和李橘红私会，这是自己一天之中最期盼的事。 若是把一个小马童放在草料房，自己还怎么愉快地和李橘红约会。 “全叔，我晚上睡觉可打呼噜？”杨良道。 “都是出苦力的，谁晚上不打呼噜。”赵全摆摆手，示意这些不算什么。 “那草料房可味儿，你不行让他睡窝棚吧？” “哪里不味儿，大家都是男人嘛。” 赵全将杨良拉到一边，道：“你瞧瞧青豆长得细皮嫩rou，若是把他放在一群老长工之间，岂不毁了这孩子。 况且，也不是让他一直住在草料房，等他学会伺候牲口，是要调到前院，去伺候老爷的。” 杨良心中咯噔一下，赵全说得也有道理，这群长工吃了好久的素，已经是生冷不忌，软硬通吃。 若是把白白嫩嫩的青豆搁在窝棚，差不多等于狼入虎口。 他扭头看了一眼，青豆立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有些腼腆，挂着一副讨好的笑。 也都是苦命人呐。 杨良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方便几天吧。” 接着，他板起脸，冲青豆道：“我教你，你可要好好学。” 青豆赶紧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 “来来来，我先教你一些，你学会了就可以去前院享福了。” 杨良负着双手，来到那匹小红马前，道：“畜生是要驯的，不能太顺着它，也不能太逆着它，就要时紧时松。” 青豆点点头，也不知听懂了没有。 “像这种马是娇贵畜生，晚上要加一顿料，你可要好生伺候着，出了事东家可不会饶你。” “谢谢你杨大哥，我听明白了。” 夜不知不觉黑了下来，草料房内，小红马和小黑驴立在圈里。 杨良和青豆躺在黑暗里。 “青豆，你睡了没有？”杨良突然问。 “杨大哥，有什么事，你吩咐？”青豆立刻答应道。 “唉……” 杨良心里答应一声，听着青豆的声音精神头十足，完全没有犯困的意思。 他心里现在百爪挠心，自己还盼着与李橘红私会。 “青豆呐，你咋不睡觉呢，现在伱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我等着给马加夜料。”青豆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呃……” 杨良道：“其实你也不用怎么敬业，少吃一顿它也饿不着，你先睡吧，一会儿我替你加。” “杨大哥，你真是一个好人。” “睡吧睡吧。” 过了一会儿，草料房内响起均匀的鼾声。 杨良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悄悄摸出草料房，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心想，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嘛。 本来挺顺畅的偷人之旅，平添了许多波折。 因为这一粒小黄豆，自己多了许多暴露的风险。 可现在杨良相思心切，莫说一粒黄豆，便是成群的豆芽菜，也挡不住杨良想要翻墙的心。 他来到了院墙下，轻轻一踮脚，便已经窜上了墙头。 沿着固定的路径，前往李橘红的小院。 这条路杨良已经走熟了，几乎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 前方的巷子里，忽然闪出一道王洪的身影，杨良吓了一跳，忙将身子伏低。 都这么晚了，王洪王师傅要去做什么？ 只见王洪一瘸一拐，拐向了关押乔茂的院子。 杨良暗暗感慨，王师傅真敬业呐，这么晚了，还要出来检查。 他也担心被王洪发觉，过了一会儿，等王洪走远了，才抬起头来，继续赶路。 不多时，便出现在李橘红院子里，房间里亮着灯，窗上一道剪影。 杨良喵喵叫了两声，报了一个讯号。 窗上的影子晃了晃，李橘红快步走出来，站在院子中间，冲着屋上的杨良挥了挥手。 杨良飘然落地，道：“麦芽呢，睡着了嘛？” “前面有饭局，她去伺候饭局去了，说不好今晚就不回来了。” “那不是正好。” 杨良眼前一亮，将李橘红揽在怀里，李橘红挣扎了两下，将杨良推开，道： “你答应我的事呢，什么时候带我私奔？” “这……” 杨良迟疑了一下，道：“我已经列入计划中了，最迟过了这次麦收，我便带你走。” “为何一定要等得过了麦收？”李橘红叹道：“在这里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话锋一转，道：“你该不会是故意哄我，只为骗我身子吧？” 杨良立刻举手明誓：“天地良心，我是真心的，况且，我也没有得手嘛。” “哼！” 李橘红冷哼一声，直让杨良心肝乱颤，暗呼情字伤人不浅。 不过自己也是正当年华，难免情思泛动，这也是天理人情，自己想挡也挡不住。 他耐心与李橘红分析着：“此去京城千里之遥，一路之上有官有匪，最重要的是，我们缺少一笔盘缠。有道是有理走遍天下，无银寸步难行！” 李橘红皱眉想了想，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可这有钱没钱，也并非一时能够解决的。 难道，你想偷老太婆的钱！” 杨良赶忙摆手，自己虽然有个小偷的副职，但最多偷些馒头包子，真要偷白花花的银子，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建设。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连人都敢偷。” “天地良心，我还没有偷成嘛。” “除非你带我离开，否则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这时，院门外忽然响起麦芽的声音：“二少奶奶，我回来了，你怎么闩门啊？” 杨良和李橘红同时吓了一跳，李橘红理了理衣服和发鬓，顺势指了指屋顶。 杨良一垫步，已经穿上了屋顶。这时，李橘红才将门打开。 “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怎样，前面的酒席散了嘛？” “没有。” 麦芽打着哈欠：“太太打发我先回来，说不用我伺候了。” 这时，杨良已经沿着屋脊，悄悄离开小院。 和李橘红见过面之后，他也有些心乱。 杨良摸了摸肚子，心乱的事情放一放也来得及，先解决肚子饿的问题。 前院不是有酒席么，自己悄悄过去，也许能顺个肘子烧鸡什么的。 他悄悄来到前院，见正厅里点着蜡烛，摆着一张八仙桌。 八仙桌上坐着地主婆、牛本才、牛本福以及一個瞧着面生的中年男人。 杨良转了一圈，从厨房摸出一只烧鸡，悄悄溜到窗下，想要听听屋内几人在聊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