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见

    本来想龙升生日过完几天就去城里，赶上天气不好，叶大娘的病又重了几分，一拖拖到四月十五。因为这天龙升还要到庙上去抄经，临时让叶家老二媳妇陪着，叶家老二赶车先送二人到山下，再调头去镇上。

    清明过后，山水泛起了绿光，鸟儿叫声也清脆了许多，龙升扶着叶家老二媳妇边走边玩，龙升还采了一朵粉色的桃花带在了头上。

    庙里的老和尚看见龙升跟着一个眼生的娘子，踯躅了下没有上前，龙升自来熟的向老和尚揖手说：“老师傅有礼了，这是我二嬢嬢，爹爹陪姥爷去镇上了。”老和尚点点头，因当天是十五的缘故陆陆续续有香客进来，老和尚打好招呼就让二人自便了。龙升熟门熟路的领着二嬢嬢转过小门来到第二个房间，拿了纸和笔墨来到梨树下的石桌前。叶家二婶看龙升写了几个字，因为不识字颇觉无趣，龙升便说：“二嬢嬢你自去逛逛吧，我一个人在这里没关系的”见叶家二婶有些犹豫，便接着说：“你去给荣哥求个签，求个好儿媳”叶家二婶哂笑的刮了刮龙升的面皮说：“厚脸皮的小人精”。临到小门又转身叮嘱龙升人多不要乱跑，等自己回来。

    龙升抬头看看满树的梨花，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继续写。没注意对面房顶上坐着一个小男孩，正上下打量着她，一直看着她低着头写字。龙升写了约莫一炷香的光景，拿起桌子上的纸吹了吹，用砚台压住一扭身爬上了梨树，找了个粗的斜枝桠靠坐下来，一条腿垂下来荡啊荡的。房顶上得小男孩看了直咋舌，感觉一晃眼人就到树上了，在梨花掩映下，若隐若现。小男孩想下去看看是不是树上的精灵，为什么如此灵秀脱尘。这时候听见家人的叫声，气的站起来一跺脚，谁料没站稳斜斜的从房檐边向后跌去。刚好老妈子看到，哎哟哎哟的踮脚跑过来。抓着小男孩前后轻轻的拍拍打打，看见衣服后面划了个口子说：“这新做的衣服，今天才过新，看看又划破了”。小男孩挣脱开老妈子的手。做了个鬼脸作势要跑，听见老妈子在后面说夫人催着要走。怏怏的踢了踢地上的石子，走过侧门的时候探头向梨树上看了看，却没看到人影，有些失落，被老妈子牵着手也没反抗。

    多少年后，周云澹想起树上的影子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出现“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记忆也成了往昔最美好的样子。

    却说叶里正几人到了周家，见到了周举人闲聊了半晌，却没见到那个观音子，也没好意思打听。周举人与秀才闲聊，对秀才的才识很是欣赏，露出想请其做教书先生的意思。秀才也没拒绝，说了家里的情况。周举人到是很大方说：“即是亲戚，虽远了些也是有些情谊的，家里有个偏院原是早年一个小妾独居的，后病死了就一直空着，可以借给一家人暂住，也不需租金，只是家里的犬子需要偏劳一些。”秀才没有立时答应，叶里正以还要去镇上看孙子办事为由，谢过午饭，预定下次再登门拜访。

    回去的路上叶家老二边赶车边说，自己与门房打听的消息，确是周家有个观音子，来由和世荣兄弟说的差不多，只不过这孩子家里娇宠，10来岁了也没收心读什么书，上房下河的专会惹事，偏偏家里又舍不得打骂，养成了个二世祖。

    秀才和叶里正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这周家是不是个好去处，一路无言各自想着心事回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