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谁结婚我跟谁急！
老汪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我成功的很早，也许就错在太早了！大学毕业不久，我就玩儿股票玩儿出了名堂。短短六七年，就积累了大量的财富。那时我住着1000平的别墅，开着几百万的捷豹。而且还娶了H市最漂亮的女人，也就是朵儿她妈。”神仙一边说着，眼神渐渐变得有些朦胧，思绪像是回到了多少年之前。 “她真的很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发誓一定要娶到她！最终我成功了。理所当然，那时的我年轻、有为，何况相貌也怎么差。” 汪绅献沉浸在回忆中，脸上难得的现出几分得意和快乐。“婚礼弄的非常奢华。我花钱请了电视台的名嘴给主持婚礼，现场就在自己的别墅。别墅前的花园里，到处都是美酒、欢笑。记得那天，H市政商两界，有头有脸的都来了。整个婚礼办了三天三夜。记得那时，婚礼的车队排了有一里多长。打头阵的是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紧接着的是七八辆捷豹，剩下的是清一色的宝马！当车队驶过市中心，整个交通都被完全打乱了，交警们四下奔走帮忙疏导！”讲到这里，汪绅献的表情更快乐了，仿佛当初那一切，都还在自己眼前一样。 “蜜月我们选在了三沙市，那里有祖国最美丽的一片海。没有污染，没有喧嚣，其他海边和这里一比简直都是垃圾！海水是那么的澄清，透过海水都能看到游动的鱼。沙滩是白色的珊瑚砂，干净的没有丝毫瑕疵，踏在脚下舒服极了。我们坐着热气球欣赏海岛，又到了东岛丛林里，去看成千上万的海鸟。还去了七连屿，踏海浪赶海，在渔民家里吃海鲜。到了傍晚，红彤彤的晚霞照耀着波澜的海面。我和她就躺在海面上的小木屋里，耳朵贴着地面，听着下面海浪起伏，发出一阵阵“哗哗”声……” 李燃静静听神仙讲述着，觉的自己都要被那份美好感染，如果将来结婚，势必也要去那里吧。 汪绅献平静了下来，在美妙的回忆中，眼里也满是幸福的光彩。“后来又有了朵儿，小家伙非常可爱。我们的生活也在美好中持续着，仿佛这一切会一直延续下去。可之后，一场金融风暴席卷了全球，所有的市场都没能幸免！这一切来的太快，我的资产大幅度的缩水！原本以为只是一场短期的市场波动，可没想到危机越陷越深！” 汪绅献长出了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此刻的他早已完全清醒。“股市就是这样，不论你对它掌握的多细致，研究的多透彻，你还是无法预料到危机的爆发点！无论是谁都无法预测股市，因为促成它涨跌的能量太过复杂和庞大！很多危机爆发的因素，是你在事前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我输在了年轻，输在了太过自信！这一役，我失去了所有——别墅、名车，以及最爱的女人！”埋藏在心中的苦闷终于诉说了出来，汪绅献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时隔多年，曾经的一切也已经能释怀了吧。 李燃听着汪绅献的故事，感觉有些恍惚。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眼前这个整天跟自己称兄道弟，平凡甚至还有那么一点自卑的家伙，也曾有过如此辉煌的经历。不管怎样，这男人的一生也算是精彩过了。 “你既然有这份能力，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不重整旗鼓？”李燃手中握着酒杯，眼睛直直的看着汪绅献。 神仙仰面靠在椅子上，沉寂了那么一会儿，接着是一阵苦笑。“我有尝试过。前些年，我把积攒的四五万块钱打进了账户，想着要从新开始。这次我更细致的研究了个股，研究了当时的市场行情。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做好，那只股票也正被严重低估。可当我要买进的时候，手指在鼠标左键上方停留了足足有十几分钟！最后，我竟然还是没能点下。你知道当时我后背上出了多少汗吗？！你无法想象那种煎熬。估计这辈子我都没法再玩儿股票了吧！我怕了，已经做不到！” “可你现在不正在证券公司上班吗？”李燃听的有些莫名其妙。 “没错，不过我现在只是给客户分析数据而已。虽说挣钱不算太多，但也不用冒什么风险，糊弄着过日子呗！你没看我现在开的是捷达，住的是小区。”老汪竟然开起了玩笑。 李燃一听老汪这话，气的骂了起来：“cao，那也比我强多了！” 李燃所在的公司，是一家规模还算可以的电器厂，主要是给电厂之类的提供设备。 他们车间有五六十人。这几年厂里大换血，老员工大部分被扔掉了。剩下的老人，不是领导的亲戚，就是稍微有点职位的，除此之外，都是刚入厂的小伙子。让人无语的是，这些年轻人都陆续到了结婚的年龄。这就导致近一两年来，李燃大约每个月都要收到那么一两封结婚请柬！ 都是一个车间的工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家把请柬都送到了手里，自己总不能不去。这也就导致，李燃每个月的工资，总有那么一部分要送出去。就像现在，李燃手里就有那么一封请柬。从裤袋里麻利的掏出皮夹子，李燃将两张毛爷爷陪着笑送了出去。“真是恭喜啊！” “结婚时可一定得去！还是坐厂里的班车，时间、地点，到时候再通知大家！”帮忙收份子的一名老员工和李燃说了两句就去了别处。 “他妈的，还有完没完！”这人一走，李燃的脸就耷拉了下来。 高大的班车在平坦的道路上行驶着，就像巨舰在破浪前行！周围的小车，看上去都显得那么渺小。一会儿就要到婚礼现场了，大家有说有笑，好不热闹。李燃感觉有些百无聊赖，他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三星SⅡ，一打开微信，就看到了条短消息：“干嘛哪，燃哥？下课了，好无聊啊，陪我逛街去吧！”李燃一看，果然是蔡湘语发来的消息。 “去不了了，现在在班车上，一会儿要去婚礼吃鸡腿！”发完文字，李燃还在后面附带上一个微笑。 “又去参加婚礼啊！这个月都第三次了吧？好羡慕，我也想去，我也要吃鸡腿！” “吃货，鸡腿下次哥请！不过说真的，十一的时候，哥可能要穷的和你借钱过日子了。那几天，还不知道得收到多少请柬！估计A市的道路都得瘫痪！”李燃刚发完信息，车子突然停了下来，他一抬头，发觉已经到了目的地。 进到里面，李燃觉得还算满意。这个酒店的大厅非常的大，里面弄着小桥流水、假山假树，让人如处自然之中，环境营造的很是舒服。每一张桌子，都被合理的错落在这些人造景观之中，一点都不显得突兀。大厅的屋顶是半透明的材质，阳光穿透洒下，光线很是柔合。 李燃跟着班里的弟兄几个找了个不错的地方拼了一桌。入席位置很重要，主陪、主陪对面，以及主陪旁边的位子，李燃都很刻意的避了过去。最后他还是在黑哥旁边坐了下来。这位子李燃还算满意，什么也不用管，到时只管吃就是了。 婚礼进行的没什么创意，主持人嘴里噼里啪啦的一套说辞，陈词滥调的跟别处也没什么两样，让人听都听腻歪了。唯一让人欣慰的是这一桌子的菜，众人一致予以好评，感觉兜里的钱也算没有白花。不少人都掏出了手机，把桌面儿拍了接着发朋友圈儿。 柱子也坐在了黑哥旁边，这小子就爱凑个热闹，这种场合他最喜欢不过了。三杯五杯下了肚，这孩子跟旁边一阵胡吹海侃，表情也愈发的快乐。 柱子是个蛮有意思的人，每次去婚宴，这小子总能喝的大醉，而且总会出些笑话。记得上次喝醉，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早上醒过来，发现自己竟在楼道里睡了一晚，也得亏着是夏天。 “柱子，去跟王哥敬个酒。”黑哥给柱子使了个眼色，柱子会意，端着酒杯就去了旁边一桌。柱子在工作上老给对面桌上的王哥添麻烦，这么个场合做做人情最好不过了。 黑哥为人不错，平时没少帮李燃的忙，李燃自然的敬了些酒。酒过三巡，黑哥点上只香烟，舒服的喷吐起来。 黑哥结婚有一年多了，因为是奉子成婚，孩子也已经有七八个月大。从黑哥身上，李燃看到了一个男人结婚前后的一些变化。结婚前的黑哥很是快活。可现在，每天都在喷吐着香烟跟自己诉苦。整天在他嘴上挂着的，不是跟老婆吵架了，就是老婆又抱着孩子回娘家了，偶尔还会提到离婚。 每当他提起自己老婆，那叫一个痛，一个恨！但一讲到他儿子，脸上立刻就充满了光。对他而言，老婆的好处无非就是给他带来了个儿子以及偶尔的性生活。从他身上，李燃充分明白了什么叫“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死小胖今天弄了个主陪的位子，一张猪脸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时举杯找些说辞领酒，看上去很是享受和得意。 “柱子没事吧，我看他快不行了。”李燃胳膊戳了戳黑哥，眼神接着往旁边那桌撇去。 黑哥回头看了眼，接着就耷拉着眼皮摇了摇脑袋。“这孩子傻了吧！我叫他跟老王喝个酒！完事他再跟大家一起端一个不就完了。这小子怎么轮流跟人家喝上了！这不找死吗？！” 大家来回的敬酒，都过了个把小时了柱子却还没有回来。问谁谁也不知道，黑哥有些着急了，叫了李燃两个人就出了酒店。两人都开始有些担心，这柱子喝了酒可千万别惹出什么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