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黑时，看一审与被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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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来到周六，这一天林淋中午吃完饭后就一直泡在图书馆，开始写这一星期的作业。 这一学期林淋有高等数学下、大学物理上、线性代数、计算机系统1、面向对象程序设计、大学英语2、中国近代史纲要满满七门课，这还是没有算上周五下午的网球课。 所以周一到周五，每天都有早课，别提林淋早上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了。 他只能庆幸父母有好好把他培养得很健康，让林淋有底气在大学里面糟蹋。 大学里的作业基本都是一星期一交，每天抽出点时间或者周末补一补，其实也算不上作业量很大，至少在大一的时候是这样。 当然，要是你想当混子也很容易，随便问问就能拿到很多科目的作业答案，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能够成天浪荡丝毫不担心作业的原因。 虽然并不是很提倡这种本末倒置的做法，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很多大学生的常态。 当然林淋并不包括在内。 对待作业，林淋姑且还是想要认真完成的，只有实在不会时才看一下参考答案。 毕竟也差不多是期中考的时间了，这样也能当做一种复习手段。 这一周忙着做场置，林淋直到晚上起点，才将堆积的作业全都写完。 伸了个懒腰，实在是不想继续触碰书本了，想了想，林淋打算去一审看看。 出了南图，林淋就朝着传院院楼的方向走去。 之前说过，白鹿大学的地形大体像一个十字架捅破一个圆伸出四端，而这四端的端点就是东南西北四个大门，但白鹿大学并不只这四道门，还有西南、东南、西北、东北四道小门。 从南图走到位于西门附近的传院院楼，途中就要经过西南门，林淋路过西南门的时候，意外的撞见陈二珂正和潘兴有说有笑地从西南门走进来。 林淋瞟了一眼，不打算引起他们的注意，没有打招呼，反而是加快脚步走向了传院院楼。 —————————————————— 到了传院院楼的一楼会议厅，从后门进去，硕大的会议厅里面已经快坐满了，四个学院报名的班级加起来还是挺多的，特别是艺术和传播两个学院贡献了大头。 随便找了个位置，林淋坐了下来，听了一下前面好像是传播文艺部的工作人员报的班名，再对比一下群里的表演顺序表。 距离谬宁和郑小芹她们班的节目还有一小段时间，林淋也不打算找她们，就坐在这耐心地欣赏节目了。 很快，先是软工一班上场了，这次一审就比上次林淋看的排练像模像样多了，至少甲乙丙丁都是坐在了椅子上，手里还正敲着真实的键盘，接着，混杂着大量程序员段子的小品，《软工一班的代码课》开始了。 看得出郑小芹他们周三后并没有放松，而是抓紧了排练，稍微修改后的剧本语句更加通顺，甲乙丙丁四人的神态也更加自然，以林淋的角度来看，《软工一班的代码课》已经能算是在大学生范畴里面不错的节目了。 但…… 理所当然的，会议厅里面除了来捧场的软工一班的人和其他计软的外，基本没有人笑出声。结束后台下众人也就只是象征性地鼓了鼓掌，显而易见不受到其他学院的人欢迎。 对此，林淋只能用力鼓着掌，用饱含惋惜的视线目送着甲乙丙丁四人失落地下了台。 ——别沮丧甲乙丙丁同学，至少我的笑声是不掺杂任何一丝虚假的。 一审的得票结果并不会当场告知表演的班级，而是要等明天所有票数统计出来后，再通知各班最后的结果。 接着又欣赏了几场艺术小jiejie的美丽舞蹈和传播小jiejie的好听音乐，紧接着就是计软学院国际班的节目。 随着通报员的提醒，与平时一般无二的谬宁平静地走上舞台，拿着话筒，呆呆的脸上感觉视线都还没有聚焦。 伴随着音响里面传来的伴奏，谬宁张开嘴，跟周三那晚如出一辙的凉飕飕的《夏天的风》缓缓吹过这不大的会议厅，飘荡在台下观众们的耳边。 结果， 一曲唱罢，掌声雷动，台下热烈鼓掌的众人跟面无表情的谬宁有一种莫名荒诞的落差感。 ——合着你们这些人只看颜值是吧！？ 默默跟着众人鼓着掌，林淋在心底暗地批判这些颜值主义者。 谬宁弯腰道谢，平静地走下台去。 林淋在座位上还能听到旁边的不知哪个院的男生正兴奋地打听着谬宁的个人信息。 看完二人的节目后，正在犹豫是不是要直接离开时，林淋的微信收到了一条消息。 …… 谬宁：[林淋有来吗？Uェ*U] 林淋：[有，刚听完你唱的歌。] 林淋：[很好听！] 林淋：[点赞.jpg] 谬宁：[嘻嘻(*/ω＼*)] 谬宁：[谢谢林淋] 林淋：[你在哪？我去找你。] 谬宁：[在前门前面的空地这(*^▽^*)] 谬宁：[小芹也在] 林淋：[好，等我一下。] …… 发完最后一条消息，林淋就收起手机，以不打扰到其他人的轻微动作从后门走出，绕了一圈，然后就在前门空地看到了郑小芹和谬宁，以及其他软工一班的人。 “我来了。”林淋举起右手打了个招呼。 “来了林淋，我差不多要走了，让班里的人等太久也不好，你怎么说？” 郑小芹目光投向林淋，似乎领着一大班人的她已经打算离开了。 “呃，我可能还得在这呆一会儿……” 林淋想了想，还是跟苏舒他们打声招呼比较好。 “那我跟林淋一块。”听到林淋的回答，谬宁也表了态。 “行，那我先走了，我得带着他们去吃宵夜，小宁交给你了啊。” 郑小芹用大拇指指了指后面的一大班人说道。 “好。” “小芹拜拜。” “那走啦。” 郑小芹说完，就带着软工一班的人离开了。 林淋看着软工一班的人远去后，转头看向同样目送郑小芹的谬宁，有点抱歉地说： “谬宁，估计会等比较久，大概要到节目都结束后他们才有空。” “没事。”谬宁摇了摇头，表示她不在意。 “那我们进去找个地方坐着等吧？” “好。” 谬宁说完，就跟磁铁般走过来吸附上林淋，贴在了林淋的右边。 ——每次见到谬宁，都能感觉心情被治愈了啊…… 低头看着身边正发着呆盯着前方的谬宁，林淋感觉自己今天被各科作业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心一下子就满血复活了。 接着，林淋就带着谬宁重新回到了会议厅，找了个座位坐下来，一起看起了剩下的节目。 很快，所有的节目都结束了，趁着其他干事还在整理票数的空档，林淋带着谬宁走到前排处。 “苏舒学姐，陈伟学长，晚上好。”林淋出声引起苏舒和陈伟的注意。 “晚上好。”陈伟简短地回了一声。 “林淋你有来啊！晚上好，这位是？” 苏舒见林淋来了很是高兴，打完招呼后，就对林淋身旁粘着的谬宁投去略显困惑的目光。 “这个是我在学代的朋友——谬宁，今天过来就是想看看她和另一个朋友的节目。”林淋介绍了一下谬宁。 苏舒的眼神顿时微妙起来，接着她懂了什么似地点点头，勾起嘴角挪揄道： “嚯~女朋友是吧？原来林淋你脱单了啊。” 接着没等林淋回答，苏舒就带着亲切到可以收费的笑容跟谬宁打起了招呼： “你好呀！谬宁同学，认识你很高兴！” “你好，苏舒学姐。” 谬宁礼貌地回了一句，然后又不说话了。 ——你倒是稍微解释一下啊…… 林淋在旁边有些汗颜，赶忙先解开苏舒的误会： “不，只是朋友而已，她把握不大好跟人相处时的距离感，所以对我可能亲近了点。” “哦~原来是这样啊。” 苏舒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地感叹了一句，见状，林淋连忙转移话题。 “苏舒学姐你们等会还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事情了吧？就统计调整一下票数，让每个学院都能有一个节目，还挺麻烦的。” “苏舒……” 似乎苏舒不小心说出了某个内幕，旁边陈伟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 苏舒这才反应过来，带着尴尬的笑容摸着后脑勺。 “啊哈哈，这个好像不能说的啊？没事没事，反正是林淋和她朋友嘛。” 只好当做没有听到的林淋，只能再次跳过，切换下一个话题。 “那我们等学姐你们弄完一起回去吧。” “不用不用，还要挺久的，你们两个先走吧，有陈伟陪我就行了。” 既然苏舒这么说，林淋就准备告辞了，其实林淋原本还想问问华桑去哪了，但找不到开口机会就算了。 “那我和谬宁就先走了，苏舒学姐陈伟学长再见。” “学长学姐再见。”谬宁跟着林淋说道。 “再见再见，回去路上小心点。” “再见。” 苏舒和陈伟也跟林淋他们道了别。 接着，林淋和谬宁就离开了。 ————————————————— 回去的路上，因为谬宁的性子，林淋也习惯了不去特意找寻话题以填补路上的空白，所以两人就只是单纯地贴在一起安静地走回宿舍。 走着走着， 谬宁突然跟林淋说道： “林淋，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 “？？？” 过于突然的告白绊了林淋一下，脚上一个踉跄，差点摔跤，好不容易站稳。 林淋撑住摇摇欲坠的上半身，对旁边投去惊愕的视线，结果谬宁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仿佛刚才的话只是林淋的错觉。 ——刚刚的是告白？我被告白了？谬宁喜欢我？为什么？不对，我该怎么回答？话说最近我是到了桃花期吗？为什么恋爱伏笔一个个地都赶着来啊？…… 无限膨胀的疑问像是成群的小虫从脑海之中的缝隙蜂拥而出，顺着神经攀援而下，在林淋的喉头处堵住造成严重交通阻塞。 吞了吞口水暂缓回答，林淋平复心中的悸动，压抑掉种种念头，重新打量面部表情日常放假的谬宁，整理口气缓缓说道： “……谬宁，你明白你说这话代表什么意思吗？” “就是我们会变成男女朋友。” 谬宁单纯地陈述了客观结果，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丝改变，看着林淋的目光温度也依旧保持在常温25℃不变。 ——不，我觉得你完全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呼了一口气，林淋首先评估现状，意识到这次估计也是与谬宁之间特有的日常性沟通交流差错，跟他梦寐以求的lovelove恋爱告白还是有稍许不同。 林淋重拾心情，忽略心中绝对不存在的失落，打算先探寻谬宁说出这番话的真实原因。 “我想问问谬宁，谬宁喜欢我吗？” “喜欢哦。” 结果不带犹豫的秒答像冲拳一般强劲，打的林淋身体后仰，视线焦点都一下子变得模糊不清了。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心动的时候。 林淋摇了摇头，重振精神，继续问道： “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而是男女的那种喜欢？” 听到林淋的疑问，谬宁疑惑地歪了歪头。 “有什么不同吗？” ——果然，我就知道她没有搞清楚对人的好感是有区别的。 姑且理清了大概的前因后果，林淋直到此时才终于冷静下来。 接着，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为了通俗易懂地跟谬宁说明，林淋挠了挠脸，尽力以平淡的语气，说出了绝对不会对其他人开口的台词： “简单来说……就是谬宁会想跟我kiss吗？” 谬宁呆了呆，并非出于生理现象地眨了两下眼睛，固定在林淋脸上的视线偏转开来，默默低下头，许久后才小小声地传来一句： “好像不行……” “唉。”叹了口气，林淋将自己的心态端正在了父亲的位置，“所以谬宁，这种话以后不能随便跟别人说哦，朋友跟男女朋友是不一样的，只有对真正喜欢的人，才能做他的女朋友，知道了吗？” “……哦。” 顿了顿，谬宁才抬起头来小声应了句，脸上已经恢复成一贯的呆萌表情，只有微微发红的耳根，证明着她的内心并不是如同脸上一般风平浪静。 两人继续沉默地走着，气氛却不似先前那般恬淡，像是澄澈的水中溶入些许砂糖颗粒，不再那么纯粹。 林淋干咳了一下，打算用询问让对话膨胀，以挤开此时微妙的氛围： “谬宁，你怎么突然想问这个了？” 原本发着呆不知道想着什么，只是机械地跟着林淋的脚步的谬宁回过神来，看向林淋，平静地答道： “我喜欢看漫画。” “然后呢？”谬宁给出的答案完全不能解答林淋的疑惑，林淋只好继续问道。 “漫画里很多人都想交男女朋友，想试试。” “这样啊……” ——意思是很好奇是为什么他们都想交男女朋友，所以想在现实中尝试？ “嗯，林淋喜欢看漫画吗？” “还算喜欢吧。” “那林淋知道《太阳之家》？” …… 接着，林淋和谬宁回复到往常那般，断断续续地说着话，酝酿着二人特有的温馨氛围，一直到谬宁的宿舍楼下。 目送谬宁走进宿舍后，林淋回过身向着自己的宿舍走去，心中若有所思。 他总是会下意识记住很多小细节，经常会耕耘脑内的土壤，将熟悉的人的点点滴滴勤恳地种下，使其在心中扎根发芽。 今天也不例外， 这次埋下的种子， 是谬宁喜欢少女漫画， 以及—— 谬宁真的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