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瑾梅的少年记忆
戍边军青年校官回头不见了持“虎符”令牌调兵人的踪影,也是一头雾水,呆愣在哪里,进退两难……突然,“哒哒……哒……”一阵清脆急促的马蹄声从街道的另一头传来。青年校官心中一喜,抬眼向马蹄声音方向望去,刹那间脸色惊变……只见一匹快马急驰而来,马上之人背插“巫卫”黄色锦缎紧急令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来人嘴里不停地高喊:“皇上传旨,见旗挡路者,杀……”声音尖细,杀字拖着瘆人的长音。来人冲到跟前,但见令旗正面用金线绣着一个“令”字;另一面是一个黑黑的“杀”字,杀字下面写有一排字:“见旗违令者,杀!”。“皇上降旨,戍边官兵进入要事状态,搜捕一名男孩要犯。缉捕要犯者官升三级。赏金百两。”来人很瘦,说话声音尖细,身体好似没有骨骼一般,耷肩背驼。穿一件“巫卫”黑色长袍官服。珂玥闻听,心中一阵惊,暗自思量:“难道多杰出了什么事?”来人言罢,从怀中掏出几张有画像的“缉捕通令”递给青年校官。青年校官对“巫卫”的“挟天子令诸候”的行为早生厌恶。面无表情伸手接过“缉捕通令”,顺势展开瞄了一眼。抬起手向队伍一挥,谁也没搭理,走了……有人会问,捕头既去调兵缉捕瑾梅众人,为何不见其踪影?原来,捕头调兵途中,腰间“驱蛇魔笛”突然炸裂,他就知道群蛇已被团灭。更让他恐惧害怕的是“巫卫”组织的残暴酷律,他将“巫卫”多年煞费苦心在“山谷镇”建立的蛇群战队,一役而全军覆灭。“巫卫”不会轻易放过他,便趁官兵急忙赶路不注意,悄悄逃命去了。镇中百姓自是与珂玥众人一番依依不舍地惜别,“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众人走出镇子的时候,在城门口便看到一张刚刚贴上去的“悬赏令”,珂玥赶紧描了一眼,悬着心落了地。“悬赏令”上画像小男孩,虽然不是多杰,但是感觉似曾相识,非常眼熟。“明宇叔,画像的小男孩,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明宇片腿下马,凑上前仔细端详后,是大吃一惊:“这不就是在康什镇表演‘通天法术’的小男孩吗?”珂玥猛地恍悟,脱口说道:“就是他,难道‘赎世法门教’与‘巫卫’又扯上了什么恩怨瓜葛?”……珂玥众人一路是翻过高山,穿越戈壁。进京的沿途中,不时能遇到三、五成群的士兵或捕快,兴高彩烈地押解与画像相似的男孩进京领赏。驿站或村落也是到处张贴着“悬赏令”。珂玥心中不禁大疑:“是什么惊天大案?竟举全国之力去围捕一个小男孩。那么这人身上一定藏着或知道这个惊天秘密。”……为了避免被人认出的麻烦。瑾梅在离京城不远的城郊换了装束,将自己易容成中年妇人的模样。城门口的守卫,除了平日里站岗盘查的禁卫军士兵,还多出了身着“巫卫”长袍官服的戴刀武士。进出城门的人不多,没有了往日熙熙攘攘的热闹气氛。城门两侧贴着缉捕男孩的“悬赏令”。对出城的马车或轿子,搜查得十分仔细。城门是宽进严出,进出的人们都是脚步匆匆,神色肃然。大概有六、七个年龄相仿的小男孩,战战兢兢站立在城门旁,好像等着甄别放行。刚走出城门的甬道,瑾梅瞬间倾塌了那故乡的思念,眼睛一下湿润起来。脚下的路是那样的熟悉,又是如此陌生,物已不是人亦非。不远处的凤阁龙楼依稀可见,故事里的人却已不在,魂已散;再也捡不起当初童年,如今也算是断了念想。一个蓄着长须,老年模样的游医。突然挡住三个人的去路。珂玥从来人那满脸狡黠坏笑的熟悉模样,一下子便认出了多杰。珂玥高兴地一拳擂在多杰的肩上。多杰附身向前,对三人轻言道:“我已在此等候多日,事有突变,情况扑朔迷离,原商议之事,恐要暂缓。禁卫军的都督,也就是国舅爷,可以暗中提供帮助……”“谁?是钧尧吗?”瑾梅焦急地打断了多杰,问道。钧尧,那个斜风细雨中曾为她撑伞的少年,在她记忆里泛了黄,葬进蒙蒙细雨,洗成一片空白。多杰意味深长地一笑,点点头。……多杰领着众人,是七转八拐来到城边一处僻静的院落。多杰走向前,按约定的暗号三长二短轻声扣门。“吱呀——”声响,门压开一条缝,一个精干的青年伸出头左右环视了一下。然后,快速闪身拉开门,让进众人。院内一个背着身来回徘徊踱步的男人,听到动静,猛地转过身,急步走到众人面前,诧异地环视着众人。焦急地问道:“少公主,何处?”多杰笑笑,用手指了指身旁易容成中年妇人模样的瑾梅,言道:“问姓惊初见,称名忆旧容。”那人从瑾梅双颊那一双深深的小洒窝,认出了少公主,急忙单膝跪地,抱右拳行礼。说道:“少公主颠沛流离,天下之大,却无一城安身。臣子报憾无能……”虽是犹言未尽,却也哽咽抽泣的难以言语。多杰上前扶起那人,并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瑾梅。瑾梅展开纸,顿觉泪目,伴着纸上的泪痕,是一行潦草的字:我残喘着,那是独自的痛;若我离去,便是亲人之所以,我选择活着……此人正是禁卫军都督,少公主童年的玩伴——钧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