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动静不小
步青甲杀心重了。但杀心重之下,步青甲也没迷失了自己。十日后问斩,这就是步青甲的理智。虽奉旨查案,虽乃有钦差之名,虽可以先斩后奏,但步青甲却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不高兴与愤怒,而乱了阵脚。自己回青州也有几日了。步青甲相信,那日自己抓了冯丕等数人之后,必有人前去林州通风报信去的,步青甲说十日后问斩,等的就是林州的那些大人物。一众判官推官怕了,慌了。可再怕,再慌,也被禁军给押了下去,直接送往青州府的牢狱中去。那里,还关押着冯丕等人呢。“步大人,刚才大牢那边传来消息,几日未上衙的典狱一等人,都去上衙了。”步青甲稳坐于青州府衙正常,袁术跑来禀报。步青甲看着大堂之外,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在等。等这衙门的官吏们何时会到衙。大牢那边的已是去上衙了,这两级衙门的官吏要是还不上衙,步青甲心中早已思量好,哪怕就是把青州两级衙门的官吏差役都给抓了,也要震一震青州,震一震江南省不可。钦差是不可辱的。钦差代表的乃是皇朝的皇帝赵柘,代表的乃是天子。敢忤逆钦差,那就是忤逆天子,忤逆皇帝赵柘。圣旨已出。步青甲接下来的事情,只有等。而随着步青甲坐在青州衙门的大堂之上不久后,青州两级衙门的官吏,也不知道是商议过的,还是本就在何处观望一般,全部来上衙了。所有官吏差役见到步青甲后,没有哪一个敢再叫嚣,更是不敢对步青甲有任何的不恭,皆是带着惶恐紧张的神色,来到大堂之内,向着步青甲告罪行礼,无不巴结的恭维。步青甲冷冷的看着堂下的一众青州两级衙门的官吏们,呵声道:“本官不管你们是谁的人,是受谁的指使而集体不上衙。本官也不管你们以前如何,但从今日起,如有任何人不上衙者,本官将会给他定一个忤逆朝廷罪论之。以前,你们犯下的贪赃枉法之罪,你们自是心知肚明。接下来的日子,本官希望你们坦白从宽,自述亦上交所贪所拿,本官将不咎既往。如你们觉得本官说的是大话,亦可当本官没说过这等话!”警告。震慑。威吓。步青甲可以放过他们,但必须要有把柄在手。至于这些人会不会听步青甲的,坦白自述,这不是步青甲要考虑的,亦也不是步青甲去想的事情。留下一席话的步表甲,直接起了身,无视一众青州的官吏们的惶恐告罪声,更是无视一众青州官吏们的恭维求饶声。走了。即然都来上衙了,接下来的事情,是他们的事情,而非步青甲的主要任务。自己外婆一家昨日才到,今日可真没这么多的空余时间,来处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出得衙门后,步青甲向着袁术交待道:“你让几个读过书的人,在衙门内设置一衙房,看看他们会不会去自述罪过。如有,记录一下。”“那要是没有呢?”袁术觉得步青甲所想的,可能性不太大。哪有人会自述自己的罪过之事。除非他不想再当这个官,做这个胥吏了,要不然,谁也不会傻到真的会自动送上门,向步青甲供述自己曾经的贪赃枉法之事,这不是别人推,而是自己要往鬼门关送,这不是傻,就是蠢了。但步青甲就这么做了。其实,步青甲心里也没底。但难免会有一两个傻子呢。只要有一两个傻子,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就算是真的一个没有,步青甲也觉得这不是个事。自己该说的说了,该吓的吓了,该拿出自己的威严出来也拿出来了。步青甲心中相信,即便没有人会自认罪,但自己这一番cao作,这一番话下来,定也能吓得这些官吏们坐卧不安的。步青甲回头看了看衙门内,冷笑一声道:“没有也没所谓。”是的。步青甲没所谓的。有,当然最好。没有,步青甲亦也不会在意。“吩咐下去后,你也别忙活了,外婆和舅祖父才到,今日以及近几日,可得好好招呼着,可别把两位老人家给冷落一边。况且,你也数年未归家,借此机会,好好与家人团聚团聚。估计,再过几日,怕是有得忙。”步青甲伸手拍了拍自己表哥的肩膀。袁术点头,“那我这就去交待。”两级衙门有人上衙了。公事有人处理,步青甲根本也不用去担心什么。.qqxsΠéw其实。在当下这个时代,又有多少公务要处理呢?又非收税时节。就算是收税时节,也有下面的人去完成的,上面的这些人,也只不过是做个统计,亦或者入库而已。当下的皇朝。虽是以农为本,但商贸发达。皇朝的税收,至少七成来自于商贸,而农业税,相对占比就低很多了。可即便如此,皇朝的农人百姓过得也如猪狗一样,被一级一级的官吏、差役、乡老、乡绅、富户等欺得只能耕居于自己一亩三分地之上。别看皇朝以商贸税收为主要税收来源。但皇朝各省各州府之下,依然有着一些让人一听就荒诞的税收名目。比如。步青甲曾经就游历江浙省时,路过某州县,经一大桥。突然从边上冲出来一差役,说是要收过桥税。当时,步青甲一听过桥税时,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前世。就过桥税一词,也让步青甲开启了对皇朝税制的探查。经步青甲了解后,各种苛捐杂税琳琅满目,让人一听之下就觉得匪夷所思,不可思议。比如杀鸡税,杀猪税。再比如,穿街走巷引车卖浆的贩夫走卒,须得交叫喊税。更有。世世代代耕耘土地的农人百姓,打个柴,还得交柴税。各种各样的税名,让探查下来的步青甲听闻见闻之后,感叹连连,更是对皇朝当下的这些官吏们恨之入骨。各种琳琅满目的苛捐杂税,真是堪比现代式的税务制度啊。当然。步青甲其实也知道。在古代,像皇朝这样的朝代,税收制度其实是有规有矩的,但也架不住是人去做的官,且官员都自带官本位思想。官,一直以来都是官字两张口,上要下拿。且官亦是人在做,是个人都会带着私心,如无私心,他不是圣人,就是傻子。况且,当人一旦有权力之后,其欲望、私心会无限放大。就好比,有一人买彩票中了个五百挽的一等奖,本可以领了奖金交了税之后,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可人心是不满足的,中了一次一等奖,就希望中十个一等奖,更想中百个一等奖。故。不管是做什么的,欲望、贪婪与私心是共存的,而官,更是如此。袁术交待后,与着步青甲去了客栈。衙门的事情,自有一众禁军去处置。袁术乃是一副指挥使,下面有五个都头,亦有五个副都头,根本不需要袁术每日亲力亲为。这一日。青州的官吏战战兢兢的过去了。可到了晚上,他们好似又聚在了一起,不知道又在商议着什么。反观步青甲他们,却是在客栈摆了数席,共庆袁氏兄妹二人几十年不曾的相聚,更是庆祝三家欢聚。同样。也是共庆步青甲荣登甲第,也一并共庆袁术从都头荣升到了副指挥使之职。步家,自然只有步四通一家。步年丰没这个脸来,其三子四子也没这个脸来。当初,步青甲被冯丕当众带走之时,步年丰说过的话,到现在为止,袁氏还时不时的提上一嘴,这也让袁家人指责不已。好在步年丰没来,要不然这病估计又得加重了。“甲儿,你今年也已有二十有四了,而且甲儿你也做了官,而且还是大官。甲儿你也该考虑考虑妻室一事,否则的话,你爹和你娘何时能抱上孙子啊。”席后,袁氏拉着步青甲的双手,开始讨论起了步青甲的人生大事来。袁氏一开口,袁陶立马附和,“是啊,甲儿,妻室为重啊。难道你就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你爹和你娘夜夜不能寐,日日思孙吗。”步四通夫妇看向步青甲,满眼都是期待。对于自己儿子婚事一事。步四通夫妇二人原本以为步青甲当初说此事会由当今陛下赐婚,可等了好些天也没见陛下赐下婚来,这让他们夫妇二人一直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想错了,猜错了。而在回乡的途中,陈淑更是借机向袁术询问过。得到的答案是皇帝赐婚虽曾有过,但这样的事情却是极为少见。但袁术也说了。皇帝赐婚,那必定是皇帝非常信重的臣子,且朝中的朝官们也都对此人特别的推崇,如此这般,才有可能会被皇帝赐婚。自己儿子是陛下的旧识,且亦受陛下的器重。这凭这两点。所以。这让陈淑夫妇二人心中难以做下决定,亦也不敢随意给自己儿子寻个美娇娘为妻,好似怕到时候陛下真的给自己儿子赐了婚,坏了自己儿子的大事。此时有人提出,陈淑心中更是期待不已,同样,心中也纠结。步表甲一听外婆说婚事,尴尬的笑了笑,“外婆,舅祖父,这事吧不急。我皇朝本就晚婚,而我也仅是二十四而已,到也没急到立马就要寻个女子成亲生子。况且,我初次为官,陛下器重,公事繁重,又受陛下亲自授事,职事加身。明年吧,如陛下今年之内未言我的婚事,就由着娘和外婆安排了。”“那好,那好。这事,由外婆给你做主了,到时候,外婆一定给我的甲儿寻个好娘子,好妻室。”袁氏高兴了。陈淑也高兴了。步四通更是高兴了。一旁的小兰儿,也啊啊的叫唤不已,好似她才是最期望自己大哥赶紧娶个妻子的人似的。连续数日。三大家子每日都共聚于客栈之内,每晚都会摆上几桌。直到某日午时末。一都头跑来,脸色紧张的向着袁术禀报着什么后,步青甲猜测,林州应该是来人了。袁术起了身,向着步青甲点了头,示了意。步青甲向着长辈们告罪了一声后,与袁术一起出了客栈,“是不是林州来人了?”“表弟,听下面的人来报说,林州来了不少人,而且还有厢军。”袁术点头回道。步青甲一听还有厢军前来,这到是让步青甲未料到,“走,即然人家都打到门前来了,咱们要是没点动静,是不是太不尊重人家了。”袁术召集禁军。不久后。三都的禁军集合于州衙门前,列阵摆势。步青甲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衙门大门处正中央,双眼微闭,静候着林州所来之人。袁术站在步青甲的身后。各都头分站于两侧。就步青甲这阵仗,把青州的官吏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好似很惊怕步青甲摆这么大的阵仗,这是要开始清算了。小半个时辰。主街方向传来了有序的脚步声,以及马蹄声,还有马车的车轮声。步青甲闻声,看向主街道的尽头,笑了。来人不少。马车数架,马匹数十。厢军更是来了一营。厢军开道,把马车护在中间。这样的排场,让人一看,还以为来了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就这样的场面,就连步青甲一看都以为来了一个至少是三品的大员呢。青州的百姓见这架势,赶紧退避于主街道两侧。有未及时退避的,立马就有兵卒或差役奔过去,一手推倒,然后再踹上几脚。被推倒殴打的百姓不少。至少,在步青甲看着之下,就已有数名百姓被推倒,然后被殴打一番,而百姓却也只能自咽这个苦果。步青甲看着这一幕,脸色变得很冷。如此嚣张跋扈,如此横行霸道,如此气焰嚣张。可见这江南省的官吏,早已不把百姓当作人来看了。‘哐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步青甲听着这样的声音,都觉得很是烦燥。不多时。林州所来的人已近前停了脚步,马车也停了,马匹更是止了蹄。三都的禁军手按于刀柄之上,警惕的看着这些前来之人。袁术更是如此。反到是步青甲,双眼微闭着,看都不看所来之人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