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遗憾

    【你闪过不讲武德的壮汉劈来的直刀，斜下一记直拳将其撂倒，恰好另一名壮汉的攻击又至，侧身撩腿踢开刀背，落地后跳跃回旋踢，抽在壮汉脸上，将其踢飞。

    感受着体内蓬勃的力量，非人的反应，再轻松做出从小一直幻想的帅气动作，你简直嗨到不行。

    但在击倒两名壮汉后，你陷入了为难。

    愤怒冷却后，你长久以来所受的教育和生活方式，让你无法动手杀死两人，甚至是下令杀死两人，你内心渴望有个公信力足够的执法机构，让你逃避这个问题。

    但在你开口前，帕莉捡起刀捅穿了一个。

    她看着你，笑容纯洁而变态，“热乎乎的安迪先生，如果对敌人也温和的话，你很快会变冷的。”

    沾血长刀被她扔了过来。

    你接住，看着在地上因疼痛扭动的壮汉。

    缓缓走了过去。

    诺娅在你身后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帕莉。

    壮汉也听到了你们的交谈，见你走近，剧烈挣扎起来，似是在求饶，却因满口的污血，只能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

    你盯着他的眼睛，久久没有下刀。

    砰！

    铁门又一次被人踹开了。

    一群壮汉用长刀按着十几个衣衫不整，和帕莉有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同一种族的女人走进地牢，他们身后，是面色阴冷的八字胡。

    诺娅第一时间降低了你们两的存在感。

    以致八字胡扫了一圈，只看见了尸体边的帕莉，他冷漠的目光未因壮汉尸体生出任何波动，就像死的不是他的人一样。

    “我很意外，你是杀了安迪解毒？他的消息对我可是很重要啊。”

    帕莉看着被他们抓着的人，眸子中露出嗜血的疯狂。

    八字胡见状嘴角勾起，“算了，反正也是要杀的，没必要因为一条烂狗的命，破坏我们的关系，你说呢？”

    帕莉的呼吸粗重，磨牙捏拳，蓄势待发。

    八字胡后退步，躲在壮汉后面，居高临下般说道：“你可以试试是你快，还是他们的刀快。”

    壮汉们配合地将刀刃搭在丘陵女人们的脖颈上，狠点的，甚至能看到血从刀刃处留下。

    “无耻恶心的杂碎。”帕莉低吼道。

    八字胡反倒傲然说道：“对付你这样下贱的双子祭司，讲究什么手段。”

    他从胸前的兜里掏出一瓶药剂，高高抛给帕莉，“喝下它，不然她们都要死。”

    你看着八字胡恶心的嘴脸，低声问道：“阿娅，我们为什么要躲在这里？”

    “帕莉是双子祭司，进来的又是你的敌人。”

    她虽未明说，但你听出了她的意思，不用插手这两的事，看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你摇了摇头，或许是你根本没听过双子神的缘故，看帕莉没有天然的滤镜，也或许是你和八字胡有仇，存心看他不痛快。

    “抛开那些身份的成见，这里你觉得此刻谁正谁邪？会有双子祭司因为自己族人的生命，甘愿服毒吗？”

    诺娅无言以对，她问道：“要帮忙吗？”

    你点了点头。

    收到诺娅暗中的提醒，帕莉松了口气，不再纠结。

    药瓶高高飞起，重重落下，在帕莉面前摔成碎片。

    并没有八字胡想看的，帕莉像狗一样叼住药剂瓶，把它喝下去。

    他气极反笑，“很好，我数三声，要么你趴下去，把它舔干净，要么我杀两人之后，你再把它舔干净。”

    “三。”

    帕莉没有动作。

    “二。”

    帕莉眼中似有嘲弄。

    “一。”

    八字胡不由后退了步，要正面碰上，他不是帕莉的对手，敢如此做，不过是自觉抓住了帕莉的弱点。

    会关心族人生死的双子祭司，真是从未听过的稀罕物种。

    但当弱点可能没用时，他有点怕了。

    “果然是下贱邪恶的双子祭司，宁看着族人死去，也不愿喝药，愚昧的丘陵人们，杀死你们的不是我，是你们那冷漠的同胞，杀了她们。”

    “那你可能要自己动手了。”你冷漠的声音突然响起。

    八字胡猝然回首，看见你时瞪大了眼睛，“你没死？”

    “但你要死了。”

    随着你的话语，八字胡带来的壮汉如被镰刀割过的麦子般倒下，甚至没一人流出血液。

    早受到你信号的帕莉连忙将族人带离八字胡。

    八字胡看着身前突然出现的，指尖浮着光刃的诺娅，惊的满头大汗。

    七阶，她怎么出现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目光在你们之间扫了几遍。

    “安迪，我们是合作关系，我并无恶意，你想离开的话，尽管离开……”

    “呵，我之前听到的可不是这句。”你打断八字胡的话，有心亲手教训他。

    “他是八阶的升华者，你暂时不是他对手。”诺娅看穿了你的意图。

    安顿好族人后过来的帕莉，也说道：“热乎乎的安迪先生，能将他交给我吗？”

    你有些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看人揍仇人，哪有自己揍仇人爽。

    但诺娅说的不错，当无路可退的八字胡，与满心仇恨的帕莉交手伊始，你也看出自己远不是对手。

    诺娅站在你旁边，还会为你讲解两句。

    浑身浴血的帕莉，终将鲜血淋漓的八字胡踩在脚下，狂野大笑。

    笑完她转头大声说道：“谢谢你，热乎乎安迪先生，我以为自己看不到这天呢。”

    你走过去，看到八字胡嗬哧嗬哧喘着冒血的粗气，身子扭动，眼神恳求，一副弱者濒死的姿态。

    你突然意识到人在死亡前，都是一样的，和他之前的强弱无关，但和他之前的善恶有关，有些人不应死，有些人不该活。

    捡起把长刀，在诺娅的帮助下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后，你深吸了口气，全力刺下。

    看着他声音渐小，挣扎渐熄，流出的血液染红地面，变得暗沉浑浊。

    你发现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不适。

    你长呼了口气。】

    看着模拟的安迪也跟着呼了口气，仿佛他也在刚才举起长刀刺下一般。

    无法亲手向八字胡报仇，确实是个遗憾，但这样也不坏。

    恶人得到了应得的报应。

    他已经开始期待一个多小时后八字胡的恳求了。

    除了知道了待会要发生的事，安迪从模拟中看到了很在意的一句话：诺娅觉得他黑发黑眼的模样神秘，衣服样式古怪，且想知道他来自何方。

    就很奇怪，安迪确实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但不管是八字胡，还是模拟中认识自己的人，都似乎并不惊奇他的不同。

    偏偏新认识的诺娅觉得神秘，觉得惊奇。

    安迪带着疑惑看向正在用血术解毒的帕莉，“帕莉，你觉得我奇怪吗？”

    “奇怪啊，热乎乎的安迪先生，除了你，没人再对是陌生人、双子祭司的我，分享热量。”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的外貌什么的。”

    “是有点奇怪，我从没见过你这种样貌的人，肤色有点像我们丘陵人，但其它方面却更像帝国人，唔，也有点点不同，但总之，热乎乎的安迪先生很好看呢。”

    “感谢你的赞誉。”

    “我说的可是实话。”帕莉又在脸上抹了把血说道。

    安迪笑了笑，果然新认识的帕莉也觉得奇怪。

    那些之前认识的‘安迪’的人，似乎被某种力量扭曲，无视了他身上的异常，坚定地认为他就是‘安迪’。

    想到醒来时对面趴着的，仿佛不在世间的古怪尸体。

    安迪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既视感。

    怎么有点像他编程时做的对象接口的转移。

    穿越前作为程序员，安迪有时会将一个对象的所有接口，转移给另一个对象。

    新的对象会被所有引用的程序当成旧的对象。

    而旧的对象，对整个程序，都像是未曾存在。

    他现在的情况，不就和这一模一样。

    他能看到尸体，也是因为有转移接口这层关联在？

    所以说，他是在名字、意义等各种意义上，替代了另一个人，且接手了那人留下了烂摊子，所以才会遭遇种种倒霉事？

    安迪想到这里，忽然感受到宝典发生了变化，在他的注视下，宝典自动翻到第四页。

    书页上浮出文字：

    【恭喜你通过了有关自身处境的小小考验，但这一切仅是开始，是命运碰撞的滔天巨浪前微不足道的水花。】

    【好吧，对你而言已足够壮阔，那么懵懂的少年啊，你渴望力量吗？】

    【幻梦模拟已开启。】

    【你将在截然不同的人生模拟中，获取力量、知识乃至你想要的任何事，但一切并非没有代价。每次进入更强的实力阶段时，都必须重新支付高昂的命运点数，或完成指定的任务。】

    【幸运的是，首次体验全程免费。】

    【模拟时的经历不会对你的精神造成负面影响。】

    诸多文字渐渐淡去，宝典出现了新的书页。

    幻梦模拟。

    幻梦模拟的大标题下，是一行小字备注：

    【幻梦留痕，是对未来的偿还，亦是对过去的透支。】

    书页中心，是只展翅欲飞的蝴蝶，似乎点下去，就会随之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