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交易
上善木子听了刘瑾的感谢之言,淡淡一笑,丝毫不居功的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既然刘宗道暂时沒有什么动作,你也不须继续动他了,只要他安分守己,老夫暂时不想为难于他。” 如今刘瑾的首要敌人,是京城的文官集团以及勋贵集团,这刘宗道事涉刘健,暂时刘瑾也是不想继续招惹了。 “木子谨遵刘公之令。”上善木子躬身应命道。 “嗯。足利大将军,这一次交付的武器,应该就要到岸了吧。”刘瑾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说道。 “回刘公的话。大将军已经派出三艘战船,上千名武士出海,來此听我命令。到时候刘公需要的sao扰沿海地区,以及武器装备,都是有的。” 上善木子回答了之后,语气一转,问道,“只是这我们需要寻找的罪人,不知刘公可有什么消息么。” “这个老夫已经责成三厂一卫,尽力在天下寻找了。听锦衣卫日前回报,那足利义材确实曾到了我们中原來。只是后來此人又莫名其妙的消失,如今我们还在继续追寻,请上善小姐与足利大将军稍稍等待一下,我们一定能找到那人,只要那人还在中原大地之上。”刘瑾听得上善木子的话,当即说道。 其实上善木子与刘瑾的联合,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在这一点上,上善木子倒是沒有欺骗子龙。 明弘治六年,日本的征夷大将军足利义材因为父亲的缘故,被日本国内的细川政元联合日野富子推翻了将军之位。改立了现任大将军足利义澄。 足利义材失去了将军之位后,害怕细川政元与日野富子的迫害,带着心腹武士以及仆人,远渡重洋,來到了中原。 足利义澄得位不正,害怕足利义材回來重新夺位,在细川政元的支持下,派出了上善木子为首的使节团,借着上贡大明的名义,來中原寻找足利义材,伺机杀死足利义材,以除后患。 这就是上善木子与刘瑾合作的基础。刘瑾在知道上善木子的使命之后,因为自身的野心,就同意了上善木子的合作请求。 但是同时,他密谋控制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因此就与足利幕府达成了协议,不定期输送武器來中原交易给刘瑾,然后刘瑾來帮助足利幕府,找到足利义材,并且杀掉此人。 此时上善木子來中原已经快过去了一年,因此刘瑾也不得不把事先知道的一些消息,告诉上善木子,以期稳住上善木子以及她背后的足利幕府,以便自己继续能够从足利幕府这里取得足够多的利益。 上善木子听到这么一个无关痛痒的消息之后,心中虽然颇为失望,可还是打起精神,问道:“哦。既然锦衣卫知道那罪人的行踪,不知那罪人到达中原的第一站是哪里呢。” 足利义材來中原的消息,足利幕府早就能确认无疑了。 所以刘瑾说上一句足利义材曾到过中原,实是沒有多大意义。 何况足利义材是在弘治六年离开日本,如今却是正德四年,时间相差了至少十六年。 当年的足利义材还只是一名未及而立之年的年轻人,十六年过去了,他已经成为了一名年过不惑的中年人了。 此时的足利义材,只怕不但相貌变化很大,连性格,也是大不一样。 找这么一个相差这么大的人,只知道他曾经來过中原,又有什么意义呢。 “惭愧,惭愧啊。”刘瑾摇头一笑,说道,“锦衣卫官方记载,足利义材第一次被我们大明发现,竟然是在保定。” “啊。”上善木子本來燃起的些许希望,不禁都是有些熄灭。 保定隶属北直隶,属于内陆地区,与海相距甚远,既然是在这里发现的足利义材,只怕足利义材的踪迹根本就沒有被锦衣卫截获了。 “还请上善小姐与足利大将军耐心一些。”刘瑾倒是沒有一丝一毫不好意思,只听他说道,“这首次发现足利义材的,还是在弘治八年。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宦官,不要说执掌大权了,连着性命都是朝不保夕。如今老夫执掌大权,三厂一卫,悉数在老夫麾下听命,耳目遍及全国。只要给老夫时间,一定给上善小姐与足利大将军一个满意的交代。” 刘瑾的话,从某种程度而言,倒也是沒有说错。如今天下消息最灵通的,不是皇帝,而是他这个内廷内相,当之无愧的朝野第一人。所以只要他认真去找,不要说是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件物品,也能给他找出來。 只是刘瑾此人,私心甚重。虽然他与上善木子以及她背后的日本足利幕府订了协议,谋求合作。 但是他更多的是想利用倭奴人,來达成自己的私人目的罢了。 这一点,不但是上善木子这个聪明人,即便是纯粹的武人边城一夫,都是能清晰的看出來。 可即便上善木子发现了刘瑾的私心,也是无可奈何。 日本国如今的国力本來就比不上中原,而足利义材又是在中原消失的。 要根除足利幕府的后患,杀掉足利义材,那么就只能靠中原当地的力量。上善木子无论如何不满,也只能选择继续与刘瑾合作,顺便培植自己在中原的势力,争取能早日找到足利义材,完成使命罢了。 “刘公的话,木子自然深信不疑。”上善木子言不由衷的说道。 刘瑾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如果丝毫不给这帮倭奴人甜头,只怕迟早就要与倭奴人闹翻。 他与倭奴人合作,借助他们的武力倒是其次,关键是那神不知,鬼不觉的取得军械武器,才是他最需要的。 只是刘瑾这來,本來就是准备十足,当下他轻轻一笑,说道:“上善小姐,你既然昨晚去了泰山,那应当知道泰山之战,最终的结果吧。” “说來惭愧,小女子虽然与边城君一起去了泰山,但是天阴教高人层出不穷,我们也是侥幸得脱,这具体战况,确实无从得知,不知傲來派与天恒子道长,如今安好。” 上善木子其实对泰山一战确实了解不多,毕竟她虽然看到泰山大战激烈,但是却沒有來得及撒出人手,就连续碰上了悟空、清风为首的正道人马,以及叶无焉为首的天阴教主力。 被叶无焉击败之后,她仓皇出逃,最后因为子龙顾念她的救命之恩,才顺手放她回到岛上。 惊魂未定之下,刚刚准备疗伤,这刘瑾就找上门來,因此这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倒是还沒有回來。
“无妨。”刘瑾淡然一笑,说道,“昨晚不但是傲來、玉皇两派,即便是整个泰山的武人,都教魔教尽数诛灭,如今山东一带,本來隐隐为魁首的泰山派,已经彻底消亡了。” “啊。”上善木子装作一脸惋惜的说道,实际上这个结果早就在上善木子的猜测之中,毕竟这也是她故意造成这般结果的,只是如果这个想法被刘瑾发觉,只怕与刘瑾的合作就得就此终止了。 “还请刘公不要往心里去。”上善木子温言劝慰,又说道,“都怪木子不好,未能及时救援,累得天恒子道长惨死。” “不干上善小姐的事。”刘瑾其实也怀疑过上善木子故意如此做,好令泰山无法影响整个山东武林,只是一來他沒有证据,二來倭奴人的作用,对他而言超过泰山派乃至山东武林,因此他也是沒有翻脸,反而洒然一笑,说道,“这泰山沒了也好。而且老夫亲自带人去了一趟泰山,也不是全无收获。” “哦。愿闻其详。”上善木子自然知道,这刘瑾身为目下中原第一人,不说日理万机,也是俗事繁忙,哪里可能有时间闲逛到自己岛上來。 本來她还一直在思索,这刘瑾此來,到底意欲何为。 如今刘瑾这般开口,她当即明白刘瑾准备讲清缘由了,于是躬身听刘瑾所言。 “昨晚魔教大举进攻泰山,这我事前有点失察,來不及之下,无法通知老夫麾下各路人马,也无法通知你们。 无奈之下,就带着老夫的亲随手下,一共百余高手,准备上泰山救援。 只是魔教太过狡诈,竟然在山外设下阻击,老夫观察到短时间不能破围,就只能带着两名高手,由那绝崖登上了傲徕峰。”刘瑾又是叹息,又是得意,到最后,却是一脸自得,显然那绝崖登顶,于他而言都算是挑战了。 “啊。由傲徕峰的绝崖登上了峰顶。”上善木子自小在日本国长大,在日本国的典籍之中,不乏对中原大好山河的介绍。 泰山身为五岳之首,介绍的尤其多。因此上善木子小时候,就一直向往中原,向往泰山。 來了中原之后,虽然她事务缠身,可是也借着与天恒子几次接触的机会,上了泰山领略了一下,那泰山十八盘,玉皇日出,傲來峰顶,她都是有一一游历。 虽然傲來那道悬崖算不上极端险峻,但也是上善木子平生仅见。 她自忖日本国中绝大多数高手,都是无法仅凭轻功,就能登顶。 即便是自己身边,号称日本第一剑客的边城一夫。 “嘿嘿。取巧,取巧罢了。”其实登顶傲來,也是刘瑾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轻功到底有多强,当下享受着上善木子敬仰的目光,他也是迷醉不已,高兴的说道,“老夫偕两位高手,登顶傲來之后,巧遇魔教左右护法,激战之下,重创那左护法古笑天,即便是右护法龙摩,也是受了不轻的伤势。也算是报了老夫麾下傲來派被毁之仇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