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匆匆年少

    讲学的先生是个看着很严肃的老头，听了他讲课还没有一个钟，容曲的眼皮就开始上下打架。果然尉迟无虞说的不错，这个老头满嘴的“人伦之道”“人性本善”听得她晕头转向。

    “嘭！”台上一声闷响，容曲一惊瞬间没了睡意，这是几个情况？

    “老夫以为，来了这学堂就是我的学生，可是有些人竟然在这里睡觉，将尊师重道弃之不顾！”那先生又用手用力拍了几下台面，瞄着一脸不明觉厉的容曲吹胡子瞪眼。身旁的尉迟无虞正望着她偷笑，其余的人也像是松了口气顺着先生的视线瞧向了容曲，眼里多少带了些看笑话的意味。

    啧，容曲暗暗鄙视了那些“正经人”一番，也别过头不去和那老头对视，这种时候还是装傻比较有用。

    先生又开始滔滔不绝，上到天人合一，下至三纲五常都给他扯了个遍。最后他像是说累了便开始找人回答他讲过的人伦之道。

    又是一轮滔滔不绝，容曲困得七荤八素、神志不清，耳边时不时还有太子、尉迟婉婉的声音混杂……好困啊……

    “五皇子，今日听课倒是仔细，值得表扬。”容曲这会打了个激灵，完全清醒了过来。她看向身旁的尉迟无虞，两人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先生的课讲的极为生动，人伦之道也能讲的极为透彻实在不易，无虞当然是洗耳恭听。”噗……容曲差点吐血，这尉迟无虞拍马屁的功夫简直登峰造极！

    “好好好！”那老头被夸的胡子一翘一翘，看着很是喜庆。“那老夫便考考您，倒是说说看，何为德？”

    容曲第一时间发现尉迟无虞的嘴角有些抽搐，急忙憋住笑。尉迟无虞也不是个简单的主，冷静了一下又恢复了那副打混撒泼的模样：

    “这个简单啊！德者，背德也！”

    “放肆！”那小老头吹胡子瞪眼。

    “口口声声的背德！无知小儿！简直有损我中擎王朝皇子的形象。”容曲一听忙用衣袖挡住脸，以防自己被那先生的口水波及，却看到一旁的尉迟无虞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像是刚才的责骂完全不是针对他。

    那先生平复了一下，又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容曲。

    “竟然五皇子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么请容少爷替五皇子作答。”容曲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狂奔，敢情这个侍读是个坑啊！看来这节课是到头了。

    “我认为五皇子所言极是，没有背德又怎么知道德是什么呢？”

    “你！你们！”

    那先生气的面色发红，一手撑着台面才稳住身子，容曲都在一旁替他担心。

    “你们真是白来了！五皇子、容少爷，老夫请你们出去，这次课你们不用听了！”等的就是这句话！

    尉迟无虞先起身向台上的先生拜了拜率先离开了座位，容曲也拜了拜转身追上了尉迟无虞的脚步。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并肩而行。留下了身后气得哆嗦的先生，还有一干羡慕嫉妒恨的皇子公主。

    容曲和尉迟无虞并排坐在走廊上，秋天的风带着一点土腥味，虽然没有那么好闻却格外的真实。

    “真舒服啊。”尉迟无虞伸了个懒腰眯起眼睛感受这不同的空气，秋风吹起了他额前碎发，容曲顿时觉得静下来的尉迟无虞很温柔。身后学堂里还是有先生讲学的声音，却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好饿……突然好想吃城东那家桃酥……”

    容曲小声抱怨了一句却被尉迟无虞听了个正着。他把手撑在身后，扬起头看着远处的天空然后突然开口：

    “容曲，宫外究竟是什么样的？宫外的天空是不是也这样蓝？”容曲一愣，不知怎么这就向他絮絮叨叨起宫外的破事：

    “城东的桃花酥超级好吃！揽云阁的糕点天下之最！王大妈家的烧鸡最香最肥……”尉迟无虞终于听不下去了，

    “容曲！你个吃货！”

    两人闹了一阵又坐下来休息，容曲随意折了节草叼在嘴边，看似漫不经心，只是尉迟无虞却硬是听出了几分认真：

    “无虞过两年就能出宫了，那时候小爷一定带你逛遍中擎大街小巷。”

    尉迟无虞抬头望着远处重重宫墙，心中突然多了这勇敢的念头。

    “好啊，我等着那天到来。”

    那年暮秋天气微凉空气中有泥土的味道，容曲就这么和尉迟无虞不着调地聊天，只觉得时间好像也没那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