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冷月醒来
想到自己来曲灵城那么久，那名元婴也没能通过生死魂符发现他。 最终只是由于双方近距离遭遇，这才暴露，说明那个魂符的感应范围多半有限。 为了变强，为了老金和叶仙子，也为了自己的刀道，金梓鸣决定赌一把，出海修行！ 他在一个小岛上搭建了一个临时居所，白天去海下修行“鲲鹏通天诀”，并进一步体悟“鲲之势”。 晚上涨潮时去“忘忧角”，修炼“潮汐刀法”的剩余十招，并更深入揣摩“潮汐奥义”。 很少有人会在钻研主修功法时，又去领悟势和奥义，还要修炼刀法，但金梓鸣发现每天轮换修行，效果极好。 似乎在这四者之间，本身就存在着某种内在关联，当在某处遇到问题时，不执着，改为去进行另外三项的修炼，往往触类旁通，很快弄清症结所在。 就这样过去半年多，金梓鸣三十岁了，“鲲之篇”终于小成。 运转这门主修功法，并融入“鲲之势”，再来施展“潮汐刀法”和“风雷斩”等，顿时风云变幻，气象万千，招式的威力大得惊人。 刀法变得更加犀利与凌厉，力量更是狂暴无匹，他猜想，现在即使不用四重元神去进行魂攻，他也完全可以和金丹大圆满硬扛。 是时候修行“鹏之篇”了，口诀已经烂熟于心，但修炼起来，进展比从前慢了许多，显然是没有“鹏之势”可以融入的缘故。 必须想法去骑骑那头神鸟大鹏，看能否有所感悟。 是夜，他飞到圣剑主峰附近一个僻静之处，盘腿坐下。 先运转“鲲鹏通天诀”的基础功法，接着是融合“鲲之势”的“鲲之篇”，以及粗浅的“鹏之篇”，半个多时辰后，黑暗中，有风袭来。 金梓鸣露出微笑，那个巨大的身影飞来了，它在前方缓缓降落，正以幽幽的目光打量着他。 他能感受到，那是一种面对同族或朋友的友好，他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靠近庞大的身躯，他右手轻轻抚摸它的翅膀羽毛，神鸟大鹏眼神温柔，露出很享受的模样，甚至还轻微抖了抖脖颈。 金梓鸣不再客气，对着大鹏扬了扬头，眼神示意自己想到它的背上。 见对方没有反对，便一跃而起，坐在了那宽阔至极的背脊上，俯下身，把上身贴在大鹏身上，又轻轻拍了拍它。 神鸟振翅，缓缓飞起，渐渐的越飞越高，头上的圆月冷清孤寂。 朦胧的月光洒下，能看到大鹏的金色羽毛，除此之外，唯有黑暗与孤寂。 大鹏越飞越远，湿湿的海风拂面，耳中传来轻柔的海潮声，他们已在大海之巅。 他闭上眼睛、伸开双臂，恍如一只小鸟张开翅膀在空中翱翔。 群山的气息越来越遥远，而大海的呼吸、凛冽的寒风却呼啸而来。 金梓鸣享受着与天空的亲密接触，感受风从指缝间穿过，把他的长发吹散，皮肤裸露处传来强风肆虐的滋味，却让他更为兴奋。 待心情平复，他把冷月放在神鸟背上，再将小鱼缸置于其上。 然后将那段符文用神魂烙印上去，鱼缸内顿时出现明亮的光芒，但这次并非金色，而是银色。 他左手抚在鹏背之上，右手拇指按在鲲的图案上，其余四指则插入银光之中，一阵恍惚，神魂进入到一片崭新的空间中。 一头身长或有千里的巨鲲，扭动身躯，跃出海面，化作一只金翅大鹏。 这头上古神鸟，展开的双翅与鲲的身长相差无几，它飞行平稳，如同一座移动的城堡，飞越大海，飞向森林，宛如一切尽在掌控。 它就这样一直前飞，仿佛只是为了更高、更远、更极致，一次次突破极限，把一切磨难都践踏在下面。 这是王者的风范，是空中帝君对领地的巡视，掠过之处，所有生灵都战栗臣服。 大自然的风，卑微地环绕在神鸟四周，那么的善解鹏意，似乎成为了王者的坐骑。 每一缕风，都在辛勤地劳作，只为让这位帝王飞得更快、更强、更轻松。 金梓鸣瞬间明悟，风之规则完全为鹏所用，它成为了风的主人。 巨翅扇动利用了风之势，产生力量与速度，进而造就出那威慑四方的霸气。 风，是“鹏之势”的核心，只有领悟了它，才能借机体会风之奥义。 风，不仅代表着速度，还有控制、平衡、力量和气势。 神魂空间中，金翅大鹏一直在翱翔，脚下却已变为一片古战场。 城墙上，有人在发号施令，而城外的战场，修士和妖兽的尸骸随处可见，战斗血腥惨烈。 双方在亡命厮杀，越来越多的人类和妖兽倒下。 空中的交锋，是这场战斗的核心，那只巨型的金翅大鹏正被数位人族半仙围攻，已有两人被金鹏撕裂rou身，其中一人的神魂也被同时湮灭。 重伤的大鹏再难支持，从空中跌落，妖兽阵营开始分崩离析。 人族发起了全力的反攻，越来越多的高阶修士从城中隐秘处飞出，加入到追击妖兽的大军之中。 妖族灰飞烟灭，仅有零散妖兽得以逃脱。 就在此时，金梓鸣的神魂突然从那个神魂空间弹出。 睁眼向下一看，不禁大吃一惊，那颇为眼熟的城墙遗址，不就是刚才神识中看到的那片古战场吗？ 金梓鸣隐约猜到，这里是人妖两族最后一场大战时的某处战场。 大鹏带自己来这里干什么？难道它和那头上古金翅大鹏有关联？ 小鱼缸为什么能提前向自己展示大鹏的心属之处？ 鱼缸应该没有意识，难道它能自发将鲲、鹏，或他们的后代所想，投影到那个神秘的神魂空间之中？ 大鹏降落下来，满心疑惑的金梓鸣跳至地面，冷风吹过，感觉阴森刺骨，知道这是地下埋藏无数人类和妖兽骸骨，冤魂难消的缘故。 金梓鸣还在思考大鹏带自己来此的目的。 难道说刚刚在鹏鸟身上领悟的飞行术，以及风之势和风之奥义的雏形还不够？ 他忽有所悟，或许它是想让自己观看那只金翅大鹏的战斗方式？ 他盘腿坐下，神识中开始回放刚刚看到的金鹏画面，看风之势与奥义是如何加持飞行与战斗的。 一遍遍的重复观看，他恍然大悟，鹏与鲲一样，都利用了自己强悍的rou身。 它们不仅有势和奥义的加持，还让自己的血rou分别与风和水作用，三者共同产生出一种新的势能和力量。 这与鲲利用海浪来战斗的道理如出一辙，他内心欢呼雀跃。 自己只需复制修炼“鲲之篇”的经验，先以鹏的rou身对风和力量的掌控，悟出鹏之势，同时顺势领会风之势，以及少许风之奥义和力量之道。 再以此为基础，修行“鹏之篇”，则定然可成。 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他开始打坐冥想，想象自己的rou身、力量和神魂，加诸到鹏之上，与其合为一体，那种震撼的感觉顿时来临。 这一次悟道和入定，整整持续了五天，期间神兽大鹏也曾飞离，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守候在他的身旁，为他护法。 当他睁开眼时，对鹏之势和风之势大有感悟，“鹏之篇”的修行亦找到入门之法，就连风之奥义，也摸到一丝皮毛。 金梓鸣刚退出修炼，便发现冷月的异变，刀身开始发热，向他传递出上次在华云山时的那种渴望。 他立即明白了对方的意图，熟练地根据刀身热度来探测方位，在向西北方走出数里之后，冷月的反应达到极致。 金梓鸣开始用刀挖掘，直至挖出一个十多丈深的大洞。 里面有不少妖兽的遗骸，还有几具人类的骨骸，且散落着很多残破兵器。 在一只巨大的狮妖体内，有一支保存完整的箭，拭去上面的泥土与尘埃，仍金光闪闪，卓越不凡。 冷月颤抖起来，金梓鸣没让这位老伙计失望，直接将金箭放在它的上面。 顿时，箭身的金色被抽离，渐渐变成银色，然后是灰色，最终竟成为一小搓灰烬。 再看冷月，其上的破损再次得到修补，更令他惊奇的是，冷月向自己传出了一道虽不强，但已经比较稳定的神识： “谢谢！” “啊，你诞生灵智了？” “我本来就有灵智，我是这柄刀的器灵。” “你叫什么？” “我以前的主人叫我‘泥巴’。” “嗯，这个名字不错，你现在刚苏醒，相当于婴儿，我以后就叫你‘小泥巴’。” “行吧，我还非常虚弱，不能和你继续交谈，我需要沉睡。 等下次感应到好东西，我会提醒你，咱俩合作不错。” “喂，你等等，难得醒来一次，总得给我说点什么，比如怎么修行，怎么用这把刀之类的。” “嗯，你人还算不错，就给你一点甜头。 你把青灵缸和刀身上的符文，铭刻到自己体内，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怎么铭刻啊？” “你找个符文师问问不就知道，我困了，睡啦。” 传递完这段神识，连接顿时中断，再无任何音讯。 “原来那只鱼缸叫青灵缸，不好听，还是叫小鱼缸顺口，和小泥巴、小虫同属小字辈。”金梓鸣得意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