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熟悉
交谈间,从偏堂回来的朱苓半路遇上了匆匆赶来的玉宇清。 少年依旧一身白衣,温润如玉,便如同一朵亭亭的玉兰花。 其身后还跟着一个青衫的少年,是濮阳轻礼借虞自矜名义送到候府,与朱苓一起的青鹄。 看到来者,恰巧过来的朱苓微微一礼:“公子。” 后者颔首,浅浅一笑,如沐春风。 因为同去正堂,朱苓自然而然走在了玉宇清身后。 踏着铺满小雪的青石板路,一路走到正堂所在。 屋檐下,此刻只有居兰一人在此。 看着紧闭的房门,朱苓不动声色挪了半步,站在青鹄身侧,拽了拽其衣角。 后者轻轻点头,知道朱苓的用意,上前一步缓缓开口:“公子,把披风摘下来吧。” “嗯?” 玉宇清脚步顿住,转眸看向身后的青鹄,以及站在一侧默不作声的朱苓,虽然疑惑,但依旧摘下了身上的披风。 正堂内,濮阳轻礼侧目,不再言语,隐约间,听到了青鹄的声音,应是宇清已经到了。 “小舅,宇清到了。”濮阳轻礼转头。 虞自矜知道濮阳轻礼心中所想,现在宇清还不知jiejie这副躯壳下已经换了一个人,那他们二人之间,若是多了不该有的谈话,自会让宇清察觉。 “宇清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虞自矜开口。 “我知道,所以我会尽早坦白的。” 话音落下,门已经被推开,虞自矜侧眸轻声开口:“宇清。” 少年走过,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玉兰花香:“小舅。” 虞自矜垂眸,抱住了小少年,看着身材修长,高挑,已经不比他矮多少的少年:“一年不见,长高了不少。” 玉宇清垂眸微笑,笑容灿烂,眼眸如星:“劳小舅挂念了。” 三人坐在一处,便如同往年一般,每次相见,虞自矜都会向玉宇清讲一些皇城外的事。 交谈不过片刻,突然响起突兀敲门声。 正堂之中骤然安静了片刻,濮阳轻礼起身:“我去看看吧。” 说着,起身走到门边,推门便看到了站在屋檐下的朱苓,还有不知何时到此的一名老者,那是候府的管事,他过来此处,应该是找侯夫人。 “怎么?”濮阳轻礼开口。 “大小姐,外面有客人,侯爷还未下朝,侯夫人也出去了,只能由您招待了。” 闻言,濮阳轻礼不由诧异:“来客是谁?” “不晓得,看穿着像是富贵人家,只说是来送东西的。”老者继续开口。 濮阳轻礼转头:“小舅,宇清,我去看看。” 话音落下,已经出了门,只是不曾想虞自矜跟了出来:“小舅陪你去看看。” “好。”濮阳轻礼点头。 正堂中,少年没有离开等待在此。 …… 尚安候府,府门处,此时一辆马车停立。 马车上,一个身骑玄色狐裘的男子把玩着手中的长鞭,看了一眼旁边尚安候府的老者。 “这位先生不如进府等待?”老者开口。 后者闻听却是摆了摆手:“不了,我就送样东西,送完就回去了。” 话音落下,就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转过长廊,濮阳轻礼便看到了停在府外的马车,匆匆扫过一眼,一眼看到的却是旁边,坐在马车上默默无闻的黑衣男子时,却是微微愣住,有些诧异。 赴玄?沈昭明身边的近卫,他怎么会在这? 想到这里,她目光移开去看把玩着马鞭的年轻人,打量一番,却是并不认识。 尚安候府门前,虞自矜停住脚步,看着坐在马车上的人不竟蹙眉。 这家伙…… “艽垣,有事吗?”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是被濮阳轻礼听得清楚。 那车上,玄色狐裘的男子侧眸,见到来者,他随手将手中的长鞭扔给了旁边的黑袍男子,从马车上跃下,直接拿出了藏在长袖之中的信封:“你落下的。” 虞自矜撇过一眼其手中的一纸信封,不经意皱了皱眉:“的确是我的,多谢。” “废话。”沈艽垣不以为意,他摆了摆手:“还要多谢你送的那些酒。” 听到这话,虞自矜不竟顿住,看了一眼旁侧陷入沉思的濮阳轻礼。 注意到虞自矜的目光,沈艽垣低头,便看到了一个略显消瘦,一身白衣的小姑娘,小姑娘生的粉雕玉琢,肤如凝脂,只是不知何时,温婉如玉的脸庞上生出了几分桀骜与英气。
“这位就是你的小外甥女。” 沈艽垣开口,此时此刻,濮阳轻礼尚且回神,微微一礼:“素衿见过沈二爷。” 濮阳轻礼抬头,略显诧异的看着眼前之人,却是并未表现的太过明显。 小舅方才唤他艽垣,应该便是传闻之中,北境叱咤风云的杀神,沈昭明的小叔。 只是,小舅怎么会与沈二爷有交情,不过她与沈昭明之间的事,他的小叔应该并不知道吧,毕竟谁会没事给长辈提起一位姑娘。 虽然,她真的还有些好奇,小舅为何和此人有交情。 沈艽垣看着小姑娘,淡淡一笑:“不错的小姑娘。” 话音落下,他抬头:“好了,没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话音落下,沈艽垣上了马车,离去时开口:“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闻听,虞自矜垂眸微微沉吟:“明日晨时。” “好。”沈艽垣点头,说完,吩咐赴玄驾车:“赴玄走吧。” “是。”坐在马车外的赴玄手握缰绳,挥动马鞭离去, 只是,离去之时,眼角余光扫过站在屋檐下,眸光冷淡的素衣姑娘,赴玄不由心中一动,为何他会觉得那眼神竟有几分似曾相识? 目送马车离去,留下两道轧过的痕迹。 濮阳轻礼抬头:“小舅,你什么时候和纪王府的二爷有了交情?您不是不喜欢和武将打交道吗?” “……”虞自矜有些哑然:“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认识也有一年多了,那家伙性情不错。” “他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武将,是儒将,有大智慧,纪王府历代都是军武出身,都是不错的,自然也包括当今的那位年轻的纪王,他的名声我也听过。” 交谈间,二人并肩回府,听着小舅的话。 濮阳轻礼不由肺腑,的确是,沈昭明也并非只知道打打杀杀。 回到正堂不久,侯夫人便也回来了,留了虞自矜在府中做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