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画像
临近晌午,一身素色长裙的少女坐在窗边,看着悉悉索索的小雪落下,甚是萧瑟。 目光深远悠长,望着远方。 出神之间,朱苓从正堂回来,却是带回了一个消息。 濮阳轻礼侧眸微微蹙眉:“你说,今日侯爷见的客人是沈昭明。” 朱苓颔首:“是,青鹄也看到了。” 闻言,濮阳轻礼微微扶额,纤细如玉的指尖划过额头:“那……他呆了多久?” 话音落下,朱苓回想,片刻后犹豫着开口:“应该也就一刻钟的时间,没多久便离开了。” 听着,濮阳轻礼更是疑惑。 沈昭明怎么突然来了尚安侯府拜会尚安侯爷,她不记得尚安侯府和纪王府之间有什么交情,问题是留了不久便离开了,思虑间,她想起了昨日在丞相府见到沈昭明的事。 这事莫不是和丞相有关? “侯爷脸色怎么样?”濮阳轻路再问。 朱苓摇头:“一直不太好。” 朱苓记得,从侯爷见到沈昭明直到他离开一直都是阴沉着脸,尤其是纪王爷离开时,那张脸似乎更黑了…… 濮阳轻礼低头,陷入了沉思。 …… 过了晌午,天空放晴,天边阴郁的云彩已然散去,雪色不再,只有微微的寒风卷过空中余留的淡淡凉意。 濮阳轻礼出了尚安侯府,侯府门外上了马车,也是这个时候小丫鬟居兰才反应过来,自家小姐要出府这件事。 “小姐,您什么时候回来?”站在府门前,居兰问。 坐在马车之中,濮阳轻礼撩起了车帘,马车之中是身披狐裘,素衣恬静的少女:“两个时辰吧。” 小丫鬟点头,马车离去,这次驾着马车的依然是朱苓。 离开了尚安侯府所在的街道,朱苓挥舞着马鞭,踏着冬雪直直入了皇城的小巷子之中。 马车驰骋,最后到了东城,停在了一处冰封的湖边,依稀可见还有稀疏,没有了夏日翠意的几颗垂柳,只有萧瑟的纸条在寒风之中摇曳。 这里是皇城之中有名的碧水湖,在皇城之中因为春夏之时的盛景颇有名气,是不亚于江南的好风景。 但在冬日,实在是有些寂寥了,因为冬日湖边寒冷,也甚少有人来此处,不过是几个渔夫砸开了冰窟窿坐在岸边垂钓,依旧显得萧瑟。 看着寂静的碧水湖边,朱苓撩开了身后马车的车帘。 “山雨公子怎么约在这种地方?” 濮阳轻礼下了马车,看着四周的风景:“去看看再说。” 谢余约她出来,说是有重要的消息要亲自交给她,这消息不能交递给外人,纵使是亲信也不稳妥。 他们约的地点便是这碧水湖边,湖中央最高的那处阁楼之中。 马车停在湖边,两道少女的身影走过水上的长廊,经过湖中央林立的亭台楼阁,停在了一处阁楼之前,那里有人在此等候。 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正是几日前在烟柳楼中遇到的那位。 女子浅浅一笑,也算得上是一位美人:“这位小姐,又见面了。” 说着,没有太多寒暄,只是退开一步:“我们公子已经在阁中等待了。” “请吧。” 濮阳轻礼颔首,进了阁楼之中。 朱苓留在阁在等候。 阁楼之中,雕梁画柱,朱红色的阁楼带了一点江南小调,因为碧水湖春夏风景甚美,故而春夏之时也常有皇族贵胄到此,这碧水湖上的阁楼,也甚有韵味,春夏之时,供那些皇族贵胄使用。 阁楼之中,转过阁中蜿蜒的长廊上了二楼,他们约在顶楼,第七层。 小阁楼,七层。 到这里阁楼之中的空间已经不大,也只有一个房间。 濮阳轻礼停下脚步,便看到了坐在阁楼中央那桌案旁的青衫公子。 “谢余。” 她开口,话音落下,坐在阁楼中央的青色长衫少年转身回看,掐算了时间:“很准时。” 说着,请濮阳轻礼落座。 二人坐在桌案的对席,濮阳轻礼开口:“有什么消息,要你亲自送过来?” “消息重要,我必须亲自交到你的手上。” 谢余解释。 交谈间,谢余从旁边小灶之上端过了茶壶,为二人各自倒了一杯。
“那怎么选在这碧水湖上?” 濮阳轻礼接过茶杯,对席之人听闻望向窗外:“自然是因为这里人少,不引人注目。” “不也有几个渔夫?” “那是我的人。”闻言,谢余骄傲的开口,微微抬眉,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也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濮阳轻礼垂眸:“那说正事吧,什么消息。” 说着,谢余却并未像往常一样拿出什么信封,只是正色道。 “这个消息很重要,只能口传。” 他开口,收起了方才玩笑的模样,能让谢余认真的,想来定是要事。 “你说。” 谢余开口:“昨夜,我离开溪云阁,在皇城之中见到了一个人,那人当时与京中的巡逻禁卫军周转,虽然匆匆一眼,但在下看清了那人的身形和月光之下漏出的半张脸。” 说着,他沉默下来,从桌案下拿出了一张卷轴。 谢余并未多言,竖向展开。 那是一张画卷,画卷之上绘着一个男子的身影,纵是在画中也难掩的风华绝代。 一身白衣,朱红头冠束发,同为白衣朱红冠,只是却并非先前在皇城之中享有盛名的玉面状元郎濮阳君礼。 “父亲……”濮阳轻礼开口,从画卷拿出被展开的一刻她便愣住了,这道身影真的很久未曾见到的。 虽然兄长和父亲衣着一般,但兄长相貌遗传母亲,她则更像父亲几分。 算起来也有两年了,她抬手从谢余手中接过画像。 此画卷之上的身影有些年轻,正是濮阳庄珮少年时期,身处江湖之时,江湖之中一位画师所画,那人也算是濮阳庄珮的故交,这些年来,濮阳庄珮容貌并未有太大变化,只是鬓边多了一抹雪白罢了。 蓬莱长生阁中,也留有濮阳庄珮的画像,只是终究不如当年江湖之上那位画师所画,纵然这是二十年前的濮阳庄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