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坦白
面目冷峻的男子微微一怔,不顾旁侧之人的目光,沉吟开口:“在芍药花庄之中,在下一直寸步不离守着,只有冬至当夜,运送时的路上,出了一些变故。” “在下之前已经向您提到过了。” 话落,濮阳轻礼的确记起了善辞之前向她提过此事,只是当时并没有过多在意。 毕竟一具冰棺,没有什么新奇之处,哪怕冰棺之中的人堪称一代绝世,那也不过已经是一具尸体。 而现在看来,冬至当日发生意外,见到那具冰棺,并在最后中了善辞一剑的的确是沈昭明。 “少主,发生了什么?”灼夜看着陷入沉思的少主,不免开口。 “我已经知道,你口中那个可能见到过冰棺的人是谁了。”少女平淡开口,拿过了手边的茶杯,递到唇边,才发觉已经凉了。 “谁?”灼夜蹙眉。 对于有人见到那具冰棺,因为冬至当夜的事,他们并不觉得惊讶,只是觉得濮阳轻礼亲自开口,有必要重视,。 濮阳轻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长眸轻抬:“沈昭明。” 三个字,如重石落水,激起千层波澜。 …… 灼夜善辞二人离去,久坐在屋中的少女将身上的青衫换下,又着一身素白长袍。 白衣狐裘,少女站在窗边,推窗,长发飞扬,目光扫过远望,却是看到了一个停在巷子尽头,未曾离去的身影。 那身影一袭血红色长袍,站在阴影处,手边是一匹温驯的黑色骏马。 那道身影仰望天际,深邃的长眸覆盖了一层银色的月光。 他久久仰头,最后从长袖之中,拿出了一朵殷红的芍药花,放在了月光与眼眸之间。 而芍药花在月光之下幻化成一个红衣的身影,那道身影沐浴在月光之中,转身回望之时淡然一笑,眼眸如星,素来冷淡的面容如芍药绽放,展颜的同时身后映着已然逊色的清冷月光。 身影映入眼帘,仿佛触手可及。 却又似站在远处,相隔一条跨不过的河流,两岸别望。 “沈昭明……” 少女站在窗边,薄唇轻启,寒风凛冽,呼啸而过。 最终,血红色的身影收起了芍药花,最终消失在巷子之中,只剩站在窗边迎风的素白身影。 …… 入夜,夜色静谧,烟云缥缈,明月掩于其后,散发清冷、幽幽的光芒。 皇城之中灯火通明,一片繁华,尚安侯府之中也同样一般,烛光明耀。 灯光四散间,只有那一座庭院,甚是安静。 阁中的小花亭之下,一身玉白色长袍,犹如朗月清风一般的少年落座,对席是一身素白长裙的少女。 玉宇清手握一颗棋子落下,清脆的碰撞声回荡:“jiejie是否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坐在对席,丹粟回忆着灼夜的话:“今夜,但具体时间不知。” 少女开口,声音清脆,不似面容的温婉如玉。 话落,少年抬手将等在一侧的青衫小姑娘召了过来。 “居兰。” “小公子。” “我今日到香兰那里,落下了一个玉佩,方才才想起来,你替我过去取一下。” 少年开口,如沐春风。 话落,玉宇清看向站在亭外不远的青色身影:“青鹄是男子,此刻去香兰的庭院并不适合。” 居兰垂眸,小姑娘应下,未曾多言,离开了。 丹粟扫过一眼,心知,是特意把居兰支开了。 尚安候府西,一处院墙之下,濮阳轻礼从马车之中走出,任由灼夜带着回到了扶风榭。 黑色身影携着一抹素白从空中一闪而逝,最后落在扶风榭外的一处隐蔽角落,夜里此处无人,不必担心会被发现。 落地,濮阳轻礼颔首,灼夜转身离去,一个纵身之间,身影消失在黑黑夜中。 濮阳轻礼拢了拢身上狐裘,沿着扶风榭的院墙走过。 月亮门下,素色的身影转过。 此前,灼夜已然告知过丹粟,她回来之前,让丹粟等在小绣楼中,以免两人同时出现,被发现端倪。 而此时此刻,小绣楼之中的确亮着灯火。 只是刚刚走出一步,却看到了旁侧不远亮着灯火的小花亭,以及坐在小花亭中相对而坐的两道身影。 “宇清和丹粟?” 濮阳轻礼骤然蹙眉,眼眸微动,思绪刚落,便看到了站在一侧的两道身影,一个一身红衣,一个一袭青衫。
“少主。”二人同时出声,但声音压得很低。 话落,不等濮阳轻礼回答,等候在花亭之中手握棋子的少年第一时间起身,丹粟同样起身,转身回望。 濮阳轻礼蹙眉,望向走来的少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丹粟暴露了?” “宇清。”濮阳轻礼开口,从容应对。 迎着月光走来的少年,脚步停住,停在同样素衣的jiejie面前,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轻礼jiejie。” 少年平淡开口,话音落下的同时,濮阳轻礼在心中长叹一声,她并不在意少年知道了事情真相。 她本就没有隐瞒少年的打算,只是不知如何开口,而知道素衿的事后,也一直在寻找机会,只是替康乐小姐感到悲哀。 但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离开一日,两重伪装直接被少年识破了。 她目光转动,看向在场的三道身影:“你们去外面等着,没有命令,不准进来。” “是。”三人齐声应下,出了扶风榭。 “宇清。”收回目光,濮阳轻礼开口,是自己惯用的语气。 少年垂眸,惨然一笑,从语气中他听出了肯定的答复。 “真的是您?”少年用几乎肯定的语气疑问,最后惨淡一笑,向来温润如玉的面上,尽显落寞。 眉眼之间,染上了无尽的忧伤。 濮阳轻礼沉默不言,以示默认,静静看着少年。 “是宇清没护好jiejie,就连发生了大事都毫不知情。”他自愧,竟显狼狈。 “宇清。”濮阳轻礼开口轻唤。 看着少女模样,莞尔:“她还活着。” 四字落下,少年身形明显一顿,面上表情有片刻的呆滞,愣了片刻,少年猛地抬头:“jiejie?” 少年不敢置信的开口。 “不过,现在说起来有些麻烦,一时间你还见不到她。” “jiejie在哪?” “相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