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非善
碧水湖畔,寒风凛冽,站在长廊栈道之上的男子俯视着冰封的湖面,看着那毫无生机可言的一片寒冰,他皱了皱眉,腰间血色长剑猛然出鞘。 剑身撕破长风而过,一剑落下,便斩碎了眼前方圆数十丈的冰面。 湖面碎裂,月光之下湖面波光粼粼。 站在栈道便的男子长袍飞扬,未曾打伞,任由那漫天白雪落在肩头。 明月掩于云雾之后,倒影之间,湖面之中只有朦胧、破碎的月盘。 看着湖中的景象,夜云川不屑一笑:“海底月不可捞。”他轻声低喃。 话音落下,一个身着青衫、玉簪盘发的女子身影走过,撑着油纸伞站在身披狐裘的男子身边,微微一礼:“殿下……” 声音刚起,便被负手而立的男子身影抬手制止:“安静。” 闻言,沐婉垂眸应下,未曾多言。 二人站在一片风雪之中,看着湖面之上风卷过海浪,良久,夜云川回神:“旧宅那边安排好了吗?” “已经按着您的吩咐安排好了。”沐婉回应,上次前太医院院正旧宅有他人闯入,此事惊动了殿下,虽然不知来者所为何事,但查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夜云川扫过湖面一眼,似乎已经有些厌烦:“回府吧。” 夜云川转身,离开之时沐婉微微皱眉,突然开口:“殿下。” “何事?”夜云川脚步不停。 沐婉连忙跟上,眼眸微垂:“圣上的意思是,国宴将近您可以暂时搬回东宫。” 闻言,夜云川向前的脚步未停,只是轻笑:“搬回去?搬回去让他的人监视着孤?还是去看后宫那一群愚蠢不择手段的女人?孤没那兴趣。” “沐婉,你虽是他放在孤身边的,但孤相信你,但记住这样的话,孤只准你说一次。” 夜云川开口,语气不含感情,略显淡漠与清冷,但沐婉听得出暗藏的灵感:“是。”她谨慎开口。 二人离开,不久,一个红衣的女子迎面而来。 女子停住脚步,眼角微微上扬:“殿下,庭燎君醒了。”说着指了指湖边一处,但因为夜已深,黑色浴血的身影并不显眼。 庭燎君,当年此人在他身边充当暗卫之时,便被他下了毒,搬出东宫之后,成了他的棋子,数次与他周转,没想到最后却是因为殷熹收尾。 夜云川微微颔首,带着二人离开了长廊栈道。 碧水湖畔,寒风如刀,庭燎君侧躺在湖边,任由寒风吹过伤口留下阵阵的刺痛,目光如炬盯着不远走来的三道身影。 虞美人手提灯笼停住脚步,夜云川向前,借着微弱的光俯视着满身伤痕的男子。 “庭燎君,好久不见。”太子微微挑眉,嘴角含笑。 闻言,庭燎君冷喝一声,此时他的面具已然不见,露出下下面那一张瘦骨嶙峋的脸庞,苍白的脸色带着鲜红的血迹。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啊。”庭燎君冷哼开口,说话之时难免吃力,目光扫过,冷笑:“那位值得让太子殿下亲自出手的人,似乎不在啊。” 话音落下,夜云川不屑冷笑一声,他自然知道这家伙是在刺激他:“闭嘴。” 说着,背过身去:“虞儿,杀了他。” 虞美人站在一侧,闻听此言,看了一眼负手而立的太子,不自觉嘟了嘟嘴:“殿下,你知道的,人家最讨厌杀人了。” 女子埋怨道,太子却丝毫不留情:“别废话。” 听到太子冷声,虞美人转过头,蔫蔫应了一句:“是。” 女子一身血红色长袍飞扬,在黑夜之中尤为夺目,虞美人抬手长剑出鞘,锋利的长剑直接架在了毫无反抗之力的庭燎君脖颈之间,剑芒凛冽,又添一道新的伤口,鲜血溢出。 就在虞美人挥剑而下之时,庭燎君再次吃力的开口,只是那素来平淡的眼眸之中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 “太子,就这么舍得直接杀我?”庭燎君移动目光,看向负手而立的男子身影。 沐婉站在其身侧,撑着油纸伞代替回话:“你是圣上的人,对于我们殿下自然无用,而太子府夜不乏高手,不缺阁下一个。”
话音落下,庭燎君冷哼一声,鲜血不自觉顺着嘴角溢出:“的确,太子府不缺高手,那如果我握着殿下想要的消息呢?” 他将“消息”二字咬的极重,等着太子的开口。 夜云川望着冬日之下一片冰封景象的湖面久久不言,庭燎君作为父皇身边常为其提供皇城之中情报之人,知道的秘密自然不会,这其中不乏他正在调查的那些。 庭燎君仰头,看着夜云川的背影,双眸猩红。 太子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庭燎,你现在性命握在孤的手上,你觉得你可以占据主导与孤谈条件?” 说着,男子转过了身,俯视着满身血痕的男子,抽出腰间长剑递给沐婉:“把他腿筋挑了。” 闻言,沐婉微微蹙眉:“殿下,庭燎君的实力……” 话音未落,太子抬手打断,目光凌冽冷言道:“沐婉,孤留他性命,是要他口中消息,孤的太子府高手如云,不缺他一人。” “是,沐婉记住了。”玉簪盘发的女子接过长剑,在太子的又一次转身之时,青色长衫玉簪盘发的女子手持血红色长剑,长剑挥下。 浑身浴血的男子匍匐在地,自始至终未曾出半声,没有半点力气,最后也只能看着那退到远处的身影,长眸涌上怒意:“夜云川,你不得好死。”他血色映衬的脸庞血色更加惨白。他咬牙切齿。 夜云川观景:“孤不是什么大善之人,自不会在身边留任何一个隐患。” 话落,庭燎君倒在血泊之中,虞美人看了一眼手持血红长剑的女子,走到庭燎君身侧,手指放在其鼻尖,男子气若游丝,但好在还活着。 “放心,还没死。”一双丹凤眼轻轻扫过,心中补上一句:“就是之后,可能再也无法站立了。” 虞美人收回目光,二人从不远的马车之中拿了绸缎将其裹住,离开了碧水湖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