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国家夹缝中的销金窟（1）

    僵持许久，你终于选择吐出自己的名字……虽然你并没有那种东西，但你告诉她：

    “我……你可以叫我佑辉。”

    你最终选择留在这个对你来说很陌生的地方。

    时候不早，川上伢久只能把你留在家里，千叮万嘱地让你好好待在院子里。

    你能活这么久而勉强算得上完好无缺，与你从不发散无用的好奇心有着相当大的关系。

    理所当然地，你安安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发了好长时间的呆。然后你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似乎应该做些什么——虽然你没有这方面的记忆，但似乎还稍微留存了一点本能的样子。

    不过，事情的发展果然还是与你想象的不同。

    你本来以为川上伢久回来的时候会得到一个整洁干净的居所；而事实则是，川上伢久无奈地看着你那与扫帚交织的头发，不得不花费很长时间把打结的地方解开或剪断。

    一时间，你活像一只被铲屎官用拖把恐吓过的小狗，连尾巴都耷拉下去了（当然，在你身上的体现则是整个人都莫名变得无精打采）。

    你看着川上伢久麻利地做着各种各样能使你灰头土脸的活计，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个女人的“伟大”。

    你知道的，单方面的付出往往能使人快速摆脱那点微不足道的同情心……或许，用不了几天你就要被扫地出门呢——但是这又怎么样呢？你是这样想的。

    川上伢久注意到了你的失落，一边心惊于你那仿佛不在人间的超脱模样，一边故作无意地问道：“怎么了，佑辉？”

    “啊，没什么？”你立马摆脱了那种自厌感，笑着回答。

    川上伢久也笑了：“哈哈，说起来佑辉还真是个好孩子呢。不过伤还没好全就不可以帮忙哦。”

    虽然你确实是个孩子，但你还是罕见地因为这样对待孩子的语气而感到羞赧。

    你默默别过脸，却不小心把微红的耳廓暴露在川上伢久的眼前。

    在你没看到的地方，川上伢久偷偷地笑了——真是个孩子。

    随即，川上伢久正色道：“那把扫帚恐怕是用不了了……不过到底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真是觉得你那头乌光油亮的头发可惜了。”

    你不知道她是怎么在心里吐槽的，只是认真地道歉：“抱歉……伢久夫人，这些头发确实是不方便，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你确实在认真地考虑要不要把头发剪短，倒不只是因为这件事，也是因为你自己莫名觉得长发很别扭，就像是……你觉得男孩不应该留长头发一样。

    你从没有这方面的常识，但你确乎有这样的模糊意识。

    川上伢久也体会出你的意思，连忙摆手：“傻孩子，我可没有打算把这一头漂亮的头发剪了的打算——就算是我年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好的头发，就当是留下来让我欣赏欣赏吧。还有一点，你为什么不叫我mama呢，佑辉？”

    这个话题转得猝不及防，并且打了你一个措手不及——不过，mama这个称呼你果然还是无法叫出来。

    川上伢久并不因为这个问题而生气，只是有点遗憾：“哎呀，以前失去了一个被这一代的女孩子们叫做‘mama桑’的机会，现在居然连一个叫我mama的小孩子都捞不到……果然还是我的魅力下降了吧！”

    ……谁会在这时候吐槽这种事情。

    川上伢久说着说着也笑了起来：“好吧好吧，总有你心甘情愿叫我mama的那一天——我今天傍晚没有什么事情，要不要陪我去看看花魁游街？”

    “什……什么？花魁？”

    “是啊……这里毕竟是花街——是国家夹缝之间的销金窟啊。”

    川上伢久笑眯眯地决定了你们晚上的行程——这就是你第一次与这个糟糕人世结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