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章 另一半
欢愉过后,他环抱着她,为她擦拭血迹,理顺头发,让她枕着他的胸口,领受他怎么也不会倦的触抚,以及密密的吻。【】“刚才好不好?”她身体仍有痛感,却生出一种为爱奉献的喜悦来。“嗯,如果你不痛,就更好。”他说着,又在她细软的发间印下一吻。“爱不爱我?”她向他靠得更近些,他的身躯时时燃着熊熊火焰,明亮得发烫。“我不爱你,”他搂着她的腰肢,故意停顿一下,“还能爱谁?”“讨厌!你真坏!”她发现自己突然间学会了撒娇。“听说,你有一本偷拍相册,从我五岁开始?”从前不敢问的话,大可以现在说出来,反正夜色那么浓,他也看不到她的脸。就这么睡一会儿,醒一会儿,聊一会儿,闹一会儿。更深漏长,没有比这样的时刻更让人留恋的了。他默了半晌,迸出一句,“苏羽烈说的?这个长舌男!出卖队友,杀无赦!”她小人得志,笑到不可支。他就咯吱她,更让她笑作一团。“你为什么和文薇那么亲昵?”“哪有?”“在电梯里!”“哼,这女人太有心机了,故意叫记者守着,那些照片都是被她揪住摆拍的,你懂不懂?下一秒我就把她推得摔了个四仰八叉,据说高跟鞋都扭断了,只是记者收了她的封口费没放出来,你信不信?”“哎呀,你们城里人,真粗鲁!不过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逼我就范呗,下三滥的手段!早知道她害我差点被你误会,躲在房子里不肯见我,我当时一定扇她俩大嘴巴!”“算啦——,都过去了!那你昨晚为什么不在酒店陪着我?”“我得去找车啊,大小姐!要不今天怎么进山?难不成你和我,坐11路车啊?怎么样,发现自己误解我了,有没有受到良心的谴责啊?”“咦,天亮了!”她一声惊呼,他也望向窗外,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浓黑的夜幕已换作深蓝,然后一丝丝变浅,又掺进来一点点粉,粉色越来越亮,颜色越来越艳,雪山的轮廓慢慢鲜明起来。他从背后抱住她,头脸埋进她绸缎长发里,看着雪山从山顶开始,慢慢向下,被染成淡粉、绯红、灿金,直到亮白。真是大美不言,那一长列雪山,日日沐浴如许霞光,千年只如一瞬。天地间,唯独他们两个人,感受最庄严共震。她回过脸去,原来已流了那么多眼泪,濡湿了脸庞。她说,“怎么才能留住这一刻?”盛桐想了想,“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传说中,从前的人,形体是圆球形的,腰和背都是圆的,每人有四只手、四只脚,头和颈也是圆的,头上有前后两副面孔,生殖器一对,其他器官的数目也都依比例加倍。“这些人的体力和精力都非常强壮,因此自高自大,图谋向诸神造反。于是宙斯和众神商量对策,他们不能灭绝人类,否则就没有人类对神的崇拜和牺牲祭祀。但人类的蛮横无礼又不能容忍。“宙斯想出一个办法,一方面能让人类活着;另一方面又削弱他们的力量,使他们不敢再捣乱。办法是把每个人截成两半,这样他们的力量削弱了,而数目加倍了,侍奉神的人和献给神的礼物也就加倍了。“从那时起,人与人彼此相爱的**就种植在心里,想找到另一半,恢复原始的整一状态,把两个人合成一个,医好从前截开的伤痛。”盛桐娓娓道来,陈静言听得发怔:“找到另一半会怎样?”“如果碰巧遇到一个人,恰是他的另一半,他们就会马上互相爱慕,互相亲昵,一刻都不肯分离。他们终生在一起,过共同的生活。“可是彼此想从对方得到什么好处,却说不上。没有人会相信,只是由于共享爱情的乐趣,就可以使他们这样热烈地相亲相爱!“很显然,两人心中都在愿望着一种隐约感觉到而说不出来的东西……他们俩都在想,这正是他们许久以来所渴望的事,那就是和爱人熔成一片,使两个人合成一个!”盛桐将陈静言的发端缠绕在自己手指上,如此反复,沉吟着说,“这个故事是讲,我们生来应该是完整的,这种对于完整的希冀和追求,就是爱情。”“那你找到你的另一半了吗?”陈静言赖在盛桐怀里,娇嗔着,抬眼望他。“根据上述故事,关于这个问题,你和我的答案,应该是一致的。”他们再度接吻。这一吻,不再像夜间那么**汹涌,它不疾不徐,却带着直达心灵的力量。这一次她不再害怕,变得主动了。身体仍然痛,但没那么严重。在他再次爆发前,她紧紧抱住他的腰,和他一起达到**。原来是那种,全力忍耐、收缩、退避,直至无路可逃,然后遽然绽放——啊,烟花一样的快乐!“就算现在我死了,也完满了。”他疲累至极,闭着眼睛,喃喃讲出这句情话。她觉得很不吉利,想要辩驳,却无论如何张不开嘴,光在心里想着想着,与他一同沉沉睡去了。没有比他从后面环抱着更好的姿势了,两人蜷缩着,如回到zigong内的婴孩,睡得那么沉。陈静言醒来时,已是中午,盛桐不知什么时候下楼了,大约见她还睡着,没吵醒她。她第一时间查看了床单,那一抹殷红特别刺目。抽出来到洗手间用力搓洗干净,对着天光照一照,确定完全看不出来了,拿电吹风吹干,重新铺上。被子也叠得平平整整的,再自己洗漱好,斜绑个麻花辫,这才下楼去。盛桐正坐在院子里,背对着她,在和兰生聊天。小男孩洋洋呢,拿根棍子挖泥巴玩,鼻尖几乎凑到地上去了,一只小猫在他边上守着。高原地带的阳光,那么暴烈地砸在他们身上,从屋檐的影子望出去,人如在金沙金粉里埋着,似幻似真。“你们会结婚的吧?”兰生在问,她的心骤然抽紧。“遇到她之前,我不怕死,不畏惧远行,也不曾忧虑悠长岁月。”盛桐不经意转动着手里的玻璃杯,竟光辉灿烂似琉璃盏:“遇到她之后,却从未如此真切地思虑起将来。我现在特别想同你们一样,与她结婚生子,把日子一天天这么过下来。”从没问过他对以后的打算,想不到他早有设计,内心不是不喜悦的。“你以后要接管你父亲的公司吗?”“哎,人背负着责任,就不得自由。其实说心里话,我想要的真的不多,如果能和你们一样,在这荒郊野外,搭座房子,种点麦子,生个孩子,就足够好了!”生孩子,他提到孩子,陈静言立即想起昨晚的事,内心不由得一阵羞涩与甜蜜的抖颤。难怪《恋人絮语》写道:心是**的器官,它扩张,收缩,就像性器官。洋洋玩够了泥巴,像只小狗一样,在爸爸和盛桐之间爬来爬去。兰生拍着盛桐的肩膀,两个男人爽朗大笑着。“静言,怎么不出去晒太阳?”什么时候,春和从厨房端菜出来,还是那样咋咋呼呼的,“一会儿该吃饭啦!”听到响动,两个男人一齐朝门廊下望过来。天哪,盛桐眯起眼睛,轻笑着看她的神态,真是太英俊了,她不得不低头躲避他的光芒,又忍不住抬起眼帘偷看呢。他大踏步过来,扯了扯她的发辫,诡异地笑,细细打量周身,“睡得好吗?有没有不舒服?”“嗯,”她点头又摇头,隐秘的欢喜流淌在他们之间的空气里,无人知晓。“那就吃饭吧,”他的手很自然地抚过她的腰,几乎听得到电火花嗞嗞作响,“吃完饭,尼玛会带我们去飞来寺,刚好有一家人要去转山,他打电话来了。”全听他安排好了,什么都交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