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酒朋诗侣（2）

    张寂刚欲举碗提醒那少年，忽听正对台下那桌四个醉汉大声道：“美人儿，这小白脸子已然醉死了，我们来点一曲如何？”

    那白衣少女见这几人太过失态，欲转身下台，这时一醉汉跳步上台拦住少女，大声喝道：“美人儿，碰到我们飞鱼帮四大金刚来听你唱曲儿，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时那独酌少年终于缓过神来，怒道：“什么飞鱼帮飞虾帮，我点一曲你们听着便是，莫要对这位姑娘无礼。”

    台下三个醉汉同时看向这少年，其中一人怒道：“小白脸，休要多管闲事，瞧你这细皮嫩rou，小心一掌将你拍碎了。”

    另一人接茬道：“整个湖州城，提我飞鱼帮名号无人不服，你小子若识趣，赶紧滚出去，我兄弟四人今日要带这美人儿回帮里，为我们今晚举事唱曲助威。”

    还有一人醉态更甚，双眼迷离道：“若我们帮主看中了这小妞，娶了做妾，待今日事成之后拜将封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这书呆子休要误了人家姑娘前程。”

    那少年听这四个醉汉胡言乱语，一时不知如何对答，只是一脸焦急，双手攥拳。

    张寂本欲出手解围，正好一试身手，听得几个醉汉说道“举事”、“拜将封侯”等语，虽是醉话，但觉其中必有缘故，朗声道：“四位大哥，久仰飞鱼帮四大金刚之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醉态较重的汉子道：“怎又一个小白脸，瞧你说话还算有些礼貌，我叫于四佰，这三位分别是于大一、于二萬、于三仟，我们哥四个今天定要带这小妞走。”

    张寂道：“在下非是要阻拦四位哥哥雅兴，只是你们带走这位姑娘消遣，怕耽误了今晚大事。”

    这时台上那位叫于大一的一听从别人口中说出“今晚大事”这四个字，微微有些醒酒，道：“这位兄台怎知我帮今晚计划？”

    张寂道：“实不相瞒，在下仰慕飞鱼帮已久，听尹掌柜说今日四大金刚来此饮酒，特来拜会，以期进身之阶。”张寂曾听尹欢说来这里饮酒的多是回头客，他赌的是尹欢与四个人的酒rou交情。

    那四人果然上当，于大一道：“我飞鱼帮这些年没少喝尹掌柜的酒，既是他的朋友，我帮自是欢迎。只是今晚之事非同小可，成则荣华富贵，败则性命难保，你这样刚刚加入的人我们帮主定然不会放心，等明日事成之后我再帮你引荐入帮。”

    张寂正思如何对答，只听清寒道：“四位大哥，我虽唱曲不及这位meimei，但也略通音律，这位兄弟也是深通填词之法。看贵帮应都是喜好喝酒听曲之雅士，待事成之后帮主一高兴必会找填词唱曲之人歌颂功绩，那时四位将我二人推出，定会博得帮主倾心，岂不是功上加功。”

    四人一听面面相觑，均有赞同之意，于大一道：“如此也好，你二人今晚就跟在我们兄弟四人身后，不要作声，待明日功成，若二位的词曲能使帮主倾心，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那于四佰见清寒也如此美貌，顿起歹心，道：“大哥，何不将这二女一同带走，帮主定会欢喜。”

    于大一道：“四弟所言甚是。”

    张寂不想让清寒和这唱曲姑娘以身犯险，道：“四位大哥，若今晚就让两女子进帮，行事多有不便，待明日功成，小弟自会来接她们。”

    于大一手握腰间刀柄道：“不行，今日你三人必须一同随我前去。”

    江寂正欲拔剑力敌，清寒拉住他的手腕，朗声道：“我三人随你们前去便是。”江寂暗暗叫苦，但事已至此，要想一探究竟只能如此，又观这四人没什么真本领，料想凭自己身手定可保证二位姑娘平安。

    张寂转身向那唱曲姑娘拱手道：“不知这位姑娘意下如何？”

    那姑娘思索片刻，柔声道：“全凭公子安排。”随即转头向店小二道：“小哥，劳烦寻找尹掌柜向他说明此事。”

    那独酌少年急道：“使不得使不得，姑娘此去凶险万分，若一定要去，小生愿一同前往护你周全。”

    于四佰喝道：“去去去，我飞鱼帮可不要你这样百无一用的书呆子。”

    清寒对那独酌少年道：“这位兄弟，飞鱼帮的好汉定然不会伤害我们，你只管在这里继续喝酒吧，只是我们今晚这一去可惜了这坛好酒，待我们走后你喝了罢。”随即向那少年使了一个眼色。

    那少年会意道：“几位请便吧，只是小生与这位唱曲姑娘一见如故，还请护她周全。”

    于大一喝道：“他妈的，你个书呆子休要废话了，小心老子一刀劈了你，我们是带这姑娘享福去，又不是上刑场。”

    说罢将那唱曲姑娘带下台，四大金刚领着江寂、清寒、唱曲姑娘三人径自离开，清寒走到那少年身边时又打了个拜托的手势。

    七人穿街过巷，来到了湖州州府衙门，只见府衙灯火通明，周边已经戒严，四周道路和门口均有官兵守卫，七人正欲进门，守门官兵拦道：“这三人是何来历？”于大一道：“自己人，都是帮主的客人。”七人就这样进了州衙，江寂和清寒暗自好奇，飞鱼帮这样的江湖帮派竟能在官府有如此号召力。

    四大金刚将张寂等三人带入一处偏院，于大一道：“这是我兄弟四人在这里的居所，已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你们两个姑娘今晚先在这住下，休要乱走，伤了性命。兄弟你从现在开始就是我手下门徒，我带你去参加动员大会。”

    四人带张寂离去，清寒看屋内和门口都已无人，对那少女道：“meimei莫怕，我那位兄弟武功高强，我也已设法通知家里人来救，定可顺利脱险。”

    那姑娘笑道：“jiejie，感谢二位在酒坊中出手解围，我看二位胸有成竹，便同意跟了过来。”

    清寒笑道：“看meimei气质这般可人，唱曲这般好听，没想到勇气更可嘉。”

    那姑娘道：“jiejie这天仙般的人物，临危不乱，头脑清晰，更是让人佩服。”

    清寒笑道：“咱俩可不要在这互相吹捧了，刚刚在酒坊中听到meimei让小二找尹掌柜说明此事，我料想meimei对今晚的安危也是成竹在胸。”

    那姑娘道：“jiejie果然聪慧不凡，实不相瞒，今晚我爹在尹掌柜家里喝酒，只要他得知此事，必来救我，就飞鱼帮这些酒囊饭袋，不够他三两招收拾的。”

    两少女在房中从诗词曲赋到姐妹情深自不必多说，江寂这边跟随于氏四金刚来到了府衙正堂外，只见堂外站满了人，有江湖打扮，有衙役服饰，约二百余人，于大一道：“你先在这里壮壮声威，等动员大会一结束，我带你见帮主。”说完四人走入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