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校园里挂起了大大小小的横幅,大概是关于西凛交流生的欢迎词。表达了东凛学院全体师生对于西凛交流生的热烈欢迎,以及对此次跨学院竞赛能够成功举办的祝福。 “话说这校长是社恐吗。cao场舞台上一句话的事搞定被他整的这么麻烦。” 哦,忘记说了,看着这些花里胡哨横幅的还有我身旁的急夫。 “话说你这副眼神,是不是又想叫我急夫了?”吉夫把声音压低了,话说你这样说话只是更像个傻子而已。 “发音都一样吧,但你是怎么从我眼神看出来的...” 吉夫挑了下眉毛,一声不吭,但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不会吧,我并没有在表扬你啊。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你们应该很忙才对。” “我们?什么我们?” “魔术实战啊,不是最近都抓的很严吗。毕竟明天就要迎接他们了。” “哦兜!不好!” 吉夫这家伙话都说不全乎就跑了。估计是又想起了某些课了吧,毕竟魔术实战课在最近几天真的填满了这些学生的生活。 那么作为一个大闲人,我决定做一些最基础的锻炼。离开那个地方那么久了,我每天只能进行一下最基本的额外体术训练,时间不多,效果也自然不如从前。我也同样感受到自身实力的下降。 三三两两的人走了过去,手臂上有着学生会特有的标志。这大概是巡查的风纪委员,不过最近几天好像风纪委员都在忙着布置学校。 “莱沃。”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果然是她。 我也伸出手轻轻的招呼:“加油。” “啊哈哈,谢谢。”约瑟芬的脸色微微发红,看来忙的不轻,“其实,我是...” “约瑟芬,你去那边体育馆。有人想占场打球,和我们学生会成员起了冲突。” “好的。” 约瑟芬有点低沉,但随即立刻进入了状态。 “那么莱沃,我...” “你好,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我假装没有听到约瑟芬的话。 “啊嗯,可是...” “没关系,我可以担保,他是我,嗯,是我的朋友。” “而且你们学生会也十分缺人不是吗?”我趁机也接上一句。 “行吧,你也跟着她去。” 约瑟芬高兴地望了我一眼,拉起了我的手。 这好像是第一次她主动牵我的手。 ...... 我和约瑟芬走在学校的林荫小路上。 “抱歉哈,忙了一下午也没怎么顾得上和你说话。” “不管这些,我有帮上你的忙吗。” “嗯,可是...” “那就好。” 接下来的一段路,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 “莱沃。” 她在喊我,这一次声音比较平静。 “有什么事吗。” “那个,圣女所讲的,你的过去是真的吗。” “谁知道呢,我并不记得以前认识她。所以她的话大概都是胡扯。” “但你是知道她和我说了是吗?为什么,刚才的话中默认了这一点?” 我轻轻叹了口气。 通往山上的小路旁已经有店铺亮起了灯,摆起零时摊的小贩也走的差不多了,天空的幕布就要降下了。 约瑟芬似乎也不着急听到答案。我们也从并排而行变成了一前一后。 “只是说起来也很奇怪啊...”约瑟芬的声音掺进了呼呼的风中,透着一丝柔和。 “以现在你的性格,很难想象以前会喜欢和别人在一起玩。” 是的,我确实有这些记忆。但是同样的,现在的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当时那个五六岁的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和别人相处、玩耍,为什么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走吧。” 后背突然一紧,我回头看到了微微贴着我的约瑟芬。她轻轻揪着我的衣服。 “你走慢一点。”约瑟芬尽量维持着正常的声音,但听的出来,她有些累了。 “对不起。” 一家面包店出现了。很明显,这就是伊诺克家的。 “莱沃,你喜欢吃面包吗?” 约瑟芬随口说道,但她貌似没有看着我。 她好像已经被橱窗内各式各样的糕点吸引了... “我们进去吧。” 约瑟芬快步上前拉开了门,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挂着迫不及待的笑容。 原来她早就等着我这句话了。 结果我们先是挑了两根法棍,一片三明治,还有新出的巧克力包。 剩下的一个草莓面包被约瑟芬发现,不过遗憾的是,被一个人抢先拿走了。约瑟芬一直盯着那只面包,看着它被陌生的手拿起,摆在柜台上。 “您好,请问草莓面包还有存货吗?”我敲了敲柜台,唤醒了那位半梦半醒的营业员。 “啥呀。你没看见卖光了吗?” 被吵醒的他不太高兴,连正眼都不想看我。 “这个面包是伊诺克要的。” “啊?”营业员的表情瞬间一变,“真的假的?” “你平时碰到过直接问卖光的商品的顾客吗?”我侧了侧脸,盯着他的眼睛,“你觉得伊诺克知道你营业的时候打瞌睡会发生什么?” “伊...切。”营业员嘴上还想逞逞能,但手上动作却很自觉。他进到后厨,不一会儿就带着两只面包走了出来。 麻利地包装好后,轻轻递给我。 他不肯收我的钱。于是我一言不发,拿起袋子转身就走,明天直接把钱给伊诺克吧。身后突然传来他的声音:“喂!啊,兄弟。你看能不能别把我瞌睡的事情说出去?” 我走过她,下意识的将手放在约瑟芬的头上。 “嘿。”她嗔道,却只是轻轻地将我的手拿开。 “对不起。”我皱了皱眉头。我为什么要做这种动作? “喏。”我将袋子递了过去,“面包买到了。” “谢谢!”她自己将袋子抓了过来。取出一只递给了我。 她一边咀嚼着面包,一边拿着那只袋子。银色的发丝沾上了夕阳的颜色,脸上之前的红晕早已褪去。开心的神情深深地藏在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哦对了,她正在看着我。 我将目光下意识地移开,却感到身子一紧。 她轻轻拽住了我衣服的后襟,贴着我的后背。 我能感受到约瑟芬的体温,只是零星的温暖,好像要稍纵即逝。 “好像不怎么热吗。” 这就是我身上的温度吗,好像差不太多。 “不过,我很安心。” 那柄长剑的剑鞘上映着的,狭长的,闪烁的,刺眼的,宛如生命的光。 “想看下剑身的样子吗?”约瑟芬说着。光也出现在她的眼中。 “以后吧。” 她的头埋在我的胸前。我们都看不见彼此的脸。我的眼中映入的只有她身后零星的路灯以及那条来时的路。 有鸟在叫着,大概是渡鸦。单调的声音在呼呼的风中荡着,在脑中挥之不去。 路向着黑暗的远方延伸。 微弱的光线在路的近旁散布开来,就如同一枚石子投入了一滩泥沼,而泥沼只是默默地接受着一切,什么都感受不到。 同样的,它也只是一方的自我满足。 我察觉到了,但是无法回应约瑟芬的感情。于是只能这么暧昧着。 我没有办法产生恋爱的感觉,这并不是因为约瑟芬没有魅力... 也许,连“朋友”这个词,也只是我强迫自己做出的和他人缔结的关系。我在模仿他们,试图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也许,驱使我这样做的动力,只是骨子深处的一丝归依感。 也许,这最后一丝感觉也会很快消失。 “莱沃。”她扬起头,“我...” 我没有低下头去与她对视,或者说,我不能这样做。 当我凝视着约瑟芬时,我们朋友的关系就走到了尽头。 但这个节骨眼上,我必须回应她。 我慢慢地低下头... “啊,对不起。”约瑟芬的手机终端突然响了起来,“你好...” “那个,对不起。”她向后退了几步,“我在学生会那边还有点事,下次,下次再。” 没有说完,不对,她没有说出后面的字,约瑟芬已经转头跑远了。 映着斑白的灯光,我慢慢地走下山。 晚间雾气已经慢慢地升腾。远远地望过去,整个学校已经笼上了一层白色的幕。 身旁一人匆匆经过我身旁。 戴着兜帽。 他走远后,我转过身来,走上了回头路。如果我没猜错,这条路通向的岔道一条通向山顶的教堂,而另一条则向着山后的海防延伸。 我的脚步随着前面那人不断地加快。应该没有发现我,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能是因为有什么事情让他有些着急。 终于,他跑了起来。斑驳的影子不断地晃动,我的肌肤也沾上了些许湿气。雾气随着大海的期近变得越来越浓。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开一看,原来是约瑟芬给我发的短信。有名学生昨天晚上就没有归宿,今天晚些时间有位生好像看到了她回来了一次,所以学生会现在要负责彻查这件事情,紧急召开了会议... 我没有兴趣看下去,就勉强回了几个字。 不知过了多久,海滩终于出现在了视野中。他终于停了下来,两只手扶着膝盖,脸朝着地面,低着头不断喘着气。 没休息多长时间,她向着右方走去,我也连忙跟了过去。她拐进了一片树丛,又行进了数米,一座小屋渐渐出现了。奇怪的是,这座小屋的门被栏杆封死了。不对,栏杆遭到了破坏。 我扶下身子,藏身于一处较为茂盛的树丛。两个黑点从远处逐渐逼近。不,说是逐渐其实那个速度比想象的要快。在雾气这种朦胧的环境中显得尤为突兀。 她似乎被吓了一跳。但随即也开始和那两人交流。 浪声掩住了大部分声音,我并不能听出什么特别的声音。但我的关注点并不在声音,我只是盯着那两个已有了人型的黑点。 其实他,不,应该是她的身份我已经知道了。就在我看见兜帽的一瞬间。 她来到这里干什么?那两个人又是谁?他们来到这的目的是什么 她,海防,两名陌生人...这一切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情况发生了变化。她受到了一记重击,倒在了地上。看来对方变脸了。 另一人立刻掏出了凶器----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不过她没有放过这个瞬间。右手一挥,一道水痕向着对方袭去。不对,似乎其中还裹挟着一点风。 加以控制,风就可以加强水痕的锐度。 东凛的魔术讲求相近相通的元素融会贯通,这同样是古魔术的特点。比如风与水、火等元素可以契合。水与电可以蔓延施术范围,起到限制作用等。魔术师从来都不是以元素划分自己的魔术属性,而是契合向,即适合自己的术类。狭义点说是元素集合,广义点讲就是符合自身体质的自然现象。 果然,男子的刀不仅掉到了地上还好像划伤了自己。她趁着空当起身,准备向后跑去。 “啊”,她被击飞了出去。抬起右脚的一瞬,一道风刃瞬间击中了她,身子躺在了水洼中。 一个负责格斗,一个负责施术。不过东凛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两人逼近了她,闲庭自若,仿佛躺在地上的她已经任人宰割。 不对,她突然双手一伸,身旁的水向着二人喷散而去,二人下意识地护住脸部。 不过时间已经足够了,她将两只手交叠,缝隙处聚集着薄薄的水层,这样子,恐怕是要积蓄能量,采取后手,在敌人攻击时反制。这个程度,恐怕会造成重创。 不过还是有漏洞,而且貌似其中一人已经看了出来。 拉开距离与积蓄力量反制的时间分配的不均匀,而距离拉开的太小了。 敌人出刀了,时机把控的很好,同时非常的果断。看得出来他经过了正规的训练。 走投无路的她只得改变手型,拿积蓄的水层去格挡。 两人僵持着,几秒钟的时间过得非常缓慢。但是别忘了还有一个人。 另一人将身子一侧,左手一划,挥出一道长弧,“加速!” 周围风的流速一下子快了起来,不如说是一阵狂风施加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身子明显向着风的流向倾侧,胳膊有意识的上档,用以尽量护住脸部。 控风人伸出的一只手渐渐地合拢。风的力量似乎聚集到了局部,并理所当然地加重了。 关键时刻,她朝着右后方突然后撤,饶是如此,身体左侧还是受到了风的重击。同时,她的左臂好像也被刀子所划伤。 拿着小刀的男子并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他左手跟着前伸,并不打算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这样下去,不出几分钟,她就会是一具尸体。 于是我决定掺和这场充满诡异的对决。 此时他们正在战斗,而且海浪等声音如此的嘈杂,应该会对外界的干扰放松警惕。我尽可能地潜行到离其中的魔术师最近的地方。我的小刀在此期间一直别再腰际后方。 是时候了,这个念头一出来,我就全速冲向魔术师。 我将左手压低,右手放在离左手较近的位置。魔术师已经察觉到了异样。看来这也是个老练的魔术师,他已察觉,在回头直接已经迅速将风向调整至我的方向。 我身子左斜,左手顺势撑地。扭转身形,先躲过风的侵袭,同时借助左手的力量将身子弹起。在空中迅速拔出小刀,同时借助身体的离心将小刀划出一道长弧。 魔术师的身子僵了一秒,随即半边身子出现一道深深的裂痕,鲜红的液体喷浆而出,与他口中同样涌出的液体一起留下,渲染着透明的海浪。 “什么?你...”浪的声音混杂着魔术师倒地的声音与格斗者惊愕的叫喊。 和你格斗者一样,我也不会给任何对手一丝机会。 几乎同时,格斗者调转方向,冲向了我。他出刀的速度与力道完全不够。我将自己的刀迎了上去。“叮”的一声脆响,他的身体明显被压得倒退,但在一瞬间又抽出了另一把刀。我只好撤步拉开距离。 “哈哈哈哈哈哈!”怪叫声与笑声混杂在一起,展现在他的脸上。他将两只刀子疯狂地向我劈刺,但我可以捕捉到他一丝一毫的动作。我压低身体,一下一下地躲避着他的攻击。 我突然左手将刀子横起挡住他右手的一击,随即将刀子切换到右手,刀尖朝下,将他的左手的刀片格下。 随即我右手一翻,接着划出了一道弧。他的颈部霎时喷出鲜血,瞳孔向上翻着。嘴巴蠕动着,吐着血泡,几个平凑的单词也随之蹦出,但是声带磨着喉部,却只有锯条般的声音。 格斗者的袖子有些破损,露出来了某些字样。我掀开后发现他的臂肘处有一串殷红的数字:113。魔术师在同样的地方却什么也没有。默默地记下这些不明的数字,我向着她走去。 我伸出了一只手,她却迟迟不接,只是在地上发愣。半晌终于反应过来,一只手放在弯曲的腿上。她望向我的眼中瞳孔缩小了,且在微微地颤动。她在恐惧,恐惧着我吗。 我低下头,发现衣服上沾满了红色的血渍。我的双手黏黏的,左手的刀片刃部在轻轻地滴着血。 “你...” 我去海边洗手时,她终于吐出了一个字。 我不理会她,将手伸进水里。一阵隐约的刺痛感,原来我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划破了。除此之外,我的衣服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血渍清除。 我走向她,说道,“能走吗?” 她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我还不曾见过她这副模样,暴露着自己脆弱的一面。无论是rou体,还是精神上 我冷不丁伸出一只手,她的目光瞬间变得如锥子般。迟疑了下,然后才拉住我的手站了起来。 我走在前面,虽然不回头,但是我也知道她跟在后面。 “莱...”她有气无力的说。原来如此,她要开始质疑我了吗。 “你,你走慢点。” 原来是这句话吗...
总之姑且还是问一句吧:“你自己可以一个人走吧,我还不知道你的伤势,需要我背...” “不需要!!”随即她捂着腹部蹲了下来。真是的,不过好歹我对她的伤势有了初步了解。 不是什么致命伤,不需要管她。 (好像有哪里不对) “你应该早点回学校。” “切。你也知道,就这么回去也太奇怪了。” 确实,我们对彼此都有着太多的疑问,多到已经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糊弄过去的地步。 正好前面好像有一处凉亭在山路断崖处,我们就顺势向那里走去。 “你有什么问题就都说出来吧。”我转头望着所谓的风景,实则是黑咕隆咚的山林,晚上这些东西就成了墨块,“不过别说一半就倒了。” 她斜了我一眼,随即恢复了沉思的神情,简直和上课时一模一样。 “你是半道上跟踪我来的吗?” “是。”我随口答道,“我在上山的主路上碰见你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认出你是同学啊。那么晚走夜路是不是遇着什么困难,想着帮你。” “别装了!”她愤怒的脸上添上了一丝痛苦,都提醒过她了... “你没有直接和我搭话,而是跟踪我。” 任由她说什么,我都不再开口。 “为什么不回答我?” “我没有说过每个问题都回答你吧。虽然我承认你确实问到了我没有想到的点。” 她稍稍调整了下仪容。看来我这句话反而让她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那么,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的死对我没有好处。”我说道,“班级也会因为你一个人的死分崩离析,甚至会影响整个东凛。” 其实如果她不在的话,我更有可能让那两个人活下来。他们掌握着我们所不知道的情报。 然后再将他们除掉,因为他们终究是碍事的人。 “你什么意思?” 她皱着眉头,有些不满。 难道都这样了我说的话还是很怪吗? 抛去没用的思绪,我开口道,“那么,接下来也请回答我的问题。”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应后,我继续道,“那么我就直接问了。你为什么要在晚上去海边?” “我想去看看夜晚的大海...”她的声音小了下来,“虽然想这么说,但是你也不会认可吧。” 见我不说话,她继续道,“你知道海边小屋吗。是一座废弃的房屋。之前曾传里面有过人,这是真的。里面确实住着人,在铁栏杆里面的最深处。那是我的父亲。” “我记事起就在东凛。但是由于这里一贯的排外传统,我经常收人欺负。”她说着这些时一直咬着嘴唇,想要一语带过,“伊诺克在一直帮我,不过说是帮我,其实一开始他也在欺负我的那帮人中。他没有主动欺负过我,可能是因为愧疚感,虽然他那时无法保护我,但是总会给我带点东西,说说话安慰我。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不好意思,扯远了。不过在到了上学的年龄后这种顾虑也打消了。学校的人都很和蔼,并没有沾染山村这种排外的不良风气。而且这种风气也随后一点一点改善。” “在这里,实际控制整座镇子的其实就是校长。学生是战力,那么校长就掌握着武装力量。” “我的父亲在我小时候来到这里就职,我和母亲是后来偷偷迁过来的。也不是没打听过父亲的下落,得到的消息只有:父亲去世了,作为上一届校长。” “于是我就想到那么这任校长是否知道一些详情。结果他在表示了对父亲的敬佩后也给出了同样的答案。” “我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也无法容忍接受这个结果的母亲。我不知道父亲的死是否就如字面来说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我坚信他还活着。我开始自己一人调查,就连伊诺克也不知道。然而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就这样过了一段日子,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怀疑自己。说起来,我以一个假定为前提进行调查是否只是我的自我满足?” 她突然闭口沉思了一会。 “一天深夜我来到了海滩这边。我想在这里告别我的执念,因为这都是我自己的胡思乱想。我告诉自己,父亲已经死了,你要抱有这样的认知活下去。” “可是就在这时,令我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当时准备找个地方将父亲曾经给我们寄来的一封信烧掉。那封信是写着关于他在这里的一些见闻,信的最后他说了那年夏天他就能回家的...” “于是我走着走着,发现了一处屋子。奇怪的是,屋子在门框处围着一层铁栏。透过栏杆的缝隙,能看见里面还留有一层生锈的栏杆。在那边,坐着一个人。月光只照到了他的裤脚,我看不清他的长相。” “我有一点害怕,可还是向他搭了话。” “他先是一愣,随即爬到里层栏杆前。由于头发的遮挡,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能感到他的笑容。他开口的嗓音喑哑地令人害怕,但是他还是说了下去,声音有些虚弱,但字字却能够刻在我的脑海里,尽管如此,我还是能感到他的瘦削。” “他的话里并没有太多问候与闲聊。原来更换的校长是始作俑者,将他关在了这里。让我今天再来一趟,届时他将全盘托出。因为如果让我知道太多的话我可能会因急躁而误事。” “我来晚了一步。他已经死在了里面,被那两个人杀害了。” 说到这里,她陷入了沉默。一只手托着下巴,皱着眉头。那种表情与其说是思索,不如说有一种痛苦的感觉。 原来如此,只是她自己不想承认罢了。 “其他我们先不管。”我将头转向了她,“他是谁,那个被关在海边小屋的人。” 她的表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放在腿上的手攥成了拳头。 “你是否有头绪了,或者说,你是否心目中有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是吧,乔茜?” “闭嘴。” “有一点我很在意。”我顿了一下,目光直视着乔茜的脸,继续说道,“为什么那人知道你会在知道他所要说出的事情后变得急躁。” “那是因为那事很重要,而且可能改变我的认知,我一个人把握不住...” “不是的,你的理由很牵强。只是他熟知你的性格而已。” “为什么?” “他是你的熟人,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亲近的人。他在东凛,你却不知道。” “为什么要这样。” 乔茜的话像是在回应着我,却将自己内心的情感宣xiele出来。 “知道父亲之前的工作地点吗,在任职前?” ...... 看来这种场合不怎么适合继续问下去。 “切。”我转头望去,乔茜已经轻轻闭上了双眼,睁开的眼皮下是一对凛然的双目。 她将有些散乱的头发轻轻一撩,似乎已经将那零星的泪水吞进了肚子。 “走了。”随着这两个字落地,她已经站起了身。 “嗯。你先回去吧。” “不行,我的疑问还没有问完呢。话说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我轻轻叹了口气:“我去附近的教会,找那里的人换一套衣服。” “海滩那里,为什么你和平时不太一样,你平常都像个...” 看来她并不打算放弃。不过,为什么不说下去了? “有点强,又有点令人害怕。我那时,没能认出你。” “这样吧,反正我也坐在你的旁边。以后再告诉你。” “那么乔茜,你快点走吧。” “什么啊,不要催我。” “我和你都不在校。你想想伊诺克。” “你在说什么啊。”她的眼神明显冰冷了下来。 我轻轻叹了口气,朝着路的另一端走去。 “明天一定要告诉我,不然的话你就完了。” 啊,真恐怖。不过明天交流赛开幕式吧,人都不在教室。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夜间前往山顶。 这条路好像没有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