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迷失山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啊！”瓦舍之中戏台之下，一身朴素白衣装扮的少年如是说道。 坐在少年旁边座位的宾客，听闻此言，不禁拍手称赞：“兄台所言甚是绝妙，竟一语道尽这戏文真谛，想来定也是位博浪风流的翩翩公子，不知兄台贵姓？家住何处？师承何人呐？” 白衣少年普一愣神，旋即回复道:“兄台过谦，在下正一，正义的正，一心一意的一。不过一山野散人，不值兄台如此抬爱。” “哈哈，正一兄过谦了，如此佳句，世间少有，更甚是这乱世之下，苟得安宁之时，听闻此言，足以慰藉啊！”随即起身，抱拳作揖道：“在下东九年，苏凌府，安阳学院弟子。” 见东九年如此正式，正一也连忙起身回礼作揖，“见过九年兄。”正此时，从瓦舍外跑进来一名男子，拉着正一就要往外跑，边拉还边说着“时间有限”“风紧扯呼”之类的话。正一无奈，拿起包裹向东九年挥手告别：“九年兄有缘再会！”说罢身子已经被带到了瓦舍外面了。 “师兄，快走，快走，有歹人要害我！”说话的人是正一的师弟段元，一身劲爽的黑袍与正一的白衣形成鲜明对比，年岁不大，约莫十四五的稚嫩样子，身形稍矮，却也显得笔直修长，背负一条型包裹，拉着正一匆忙奔跑在苏凌府城的大道上。 “你！又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你不是去赌坊了么？怎么，又输钱了？”正一一脸的不出所料的样子问道。 “哈哈，输钱？怎么可能，能赢本大爷的人还没出生呢？”段元嚣张的回应道。 “忒！你是谁大爷，好不容易下山了，你给我低调点！”正一敲了一下段元的头，厉色说道。正此时，身后忽的响起一声大喊“就是那小子，穿黑衣服的小子，旁边还有一个白衣服的！”“小贼休跑！”“还钱！”紧接着道路前方，乌拉拉的跑出十多人来，一个个那是彪形体壮，坦胸露乳，人人手持尖刀，目露凶光。当中还有一个光头，那光头看着便甚是吓人，一具身子足有六尺七寸八分高；一条大疤瘌一尺二寸三分长，从前庭伸到后枕；一把四尺五寸长的鬼头刀，横亘在光头肩膀上。只见鬼头刀一晃一晃的，那光头已经走到二人近前，一双虎目圆睁，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小子，敢拿我们千元赌坊的钱，谁给你的胆子，也不打听打听爷是谁？” “谁拿你们赌坊的钱了，我拿的都是我自己的钱！”段元不甘示弱，也回瞪着光头。 “哼！赌场有赌场的规矩，落子无悔，富贵在天，你坏了规矩，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卸你一条胳膊，让你张张记性！”说时迟那时快，一句话还未说完，四尺五寸长的鬼头刀，便当头而下。只听见咣当一声响，石子碎了一地，沙尘扬了一片。 “嗯？偏了？”落刀而下，没有丝毫阻滞，该是没有劈到rou身上。光头还没多想，就看见那两人已经离自己丈许远了。 “师兄，一群不入品的废物和一个淬体境的渣渣，我一只手就能干倒他们，你拦我做什么？”段元的手正放在背后的包裹上面，然而还有一只手也放在包裹上面，没能让段元将包裹取下，拦住段元的正是正一。 “别惹事，我们走！”正一没有过多解释，说罢便抓着段元的肩膀，右脚一跺，左脚轻点，凌空跃起，双脚连点数下，越众而出，旋即混入人群，转眼便不见踪影。 “头，那小子跑了！”光头身边的小弟朝光头大喊着。 “啪”光头朝着说话的小弟的头爆拍了一下，“老子有眼，看得见。” “头，追..追么？”小弟有点哆嗦的说道。 “追个屁呀追，追得上么，你？”光头恼了，不甘心的说着。说罢又拍了那小弟的头一巴掌。 “头，那咱们怎么给东家交代啊？”小弟捂着头，小声说道。 “去，把那个包拿过来。”光头手指着地面呵斥道。 只看见刚才两人离开的地方，赫然留有一个小布包。小弟麻溜的跑过去捡起包，又麻溜的跑回光头身边，恭敬地把包递给光头。“头，给你” 光头打开布包，只见布包里放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小萤石，流光溢彩，煞是好看。光头贪婪的看了一眼，立即把布包扎了起来。大手一挥，招呼这小弟们说道“我们走。”说罢众人也混入了人群，渐渐地消失不见了，仿佛这里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七品，至少七品。”回去的路上，光头嘟囔了一句，便没再说话。 苏凌府大街上，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并肩走着。段元无语的看着师兄正一：“师兄，你好怂啊！” 段元心里想着，刚出赌坊的样子有些狼狈，面子有点挂不住了。刚才竟然没让自己大展身手一下，那几个小渣渣，还以为那么大的赌场有多厉害的人呢，早知道就不跑了。 “闭嘴，苏凌府可是我人族五大主城之一，别给我惹事。”正一没好气的回应道。“出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哪里就跑出一个高手了！” “好的吧，师兄。”段元一脸恹恹的应着，不过一小会儿，马上就漏出笑脸，向师兄问道“师兄，今天的戏文好看么？”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看戏文啊？” “戏文是男子唱的还是女子唱的？” “那女子好看么？” “看戏文时候那个男的是谁啊？” “师兄新认识的朋友么？” “是叫九年么？这名字真奇怪！” “看起来像个读书人啊？师兄很受读书人欢迎！” “em......”正一有线脸黑了，像挂了霜的茄子。没有搭理段元的连环问，心中想着看完戏文后说出的那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是被隐藏的记忆突然袭击了，正一心里有些自嘲，有些想笑，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依旧是冷冰冰的。这两句话后面是什么来着？它说的是什么故事来着？正一的思绪有些飘远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哦，好像说的是个姑凉！”突然正一说了出来。 “啊？什么姑娘？师兄，你在说什么？师兄，你思春了？师兄？”段元惊奇的望着正一，又是新一轮的连环问。 意识到自己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正一的脸稍有些控制不住了，不过多年的修习，还是让他瞬间回了神。正一继续走着，依旧没有搭理段元的各种问题，依旧在苏凌府城的街上走着，依旧冷着一张脸。 不过一会，二人便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猎魔堂——苏凌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