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章(天既生他李存孝,何必生我王彦章)
“萧将军,你们真的打赢了。”张雄被绑在一根柱子之上,望着身前一身血迹的八百人,一脸激动的问道。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三千人破了敌军五万人马,敌军更是有大梁第一勇士王彦章,竟然也落得惨败而归的局面。 萧远易神色茫然望着被五花大绑着的男子,已经知道是安王怪罪他们擅自出兵了。 “张将军,是我们连累你了,我这就去向王爷请罪。”萧远易满是血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语气却透着冷淡。 “看来此地真的不适合我。”上官飞羽望着被捆绑起来的张雄,闭上眼睛,暗自一语,他们在外面浴血奋战,李通却在里面兴师问罪。 “大块头!”李嫣然但见萧远易走进营帐,嘴唇一颤,眼神透着欣喜之色。帐内众人一时呆呆的望着那些浑身是血迹的将士,时间仿佛是静止了一般,或许是因为震撼,他们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难以想象在梁军五万人马中,他们竟然能活着回来。 萧远易重重的跪在地上,对着处于愣神状态的李通,说道:“末将擅自领兵出战,罪在末将,此事不关张雄,王爷如若要怪罪的话,就将我处置了吧。” 李通颤颤巍巍走上前来,紧皱着一双眉头,望着劫后余生幸存的将士,一番迟疑,望着萧远易问道:“远……易,梁军何在?” “回王爷,敌军主帅葛从周于大军厮杀慌乱中败走,监军王守仁死于乱军之下,梁军被我军杀得溃不成军,现已败退金陡关内,此战杀敌两万多人,获得辎重物品、武器铠甲不计其数。” 震撼人心!在场人听的是清清楚楚,五万梁军败了,前几日还威风八面,不可一世的梁军,打得他们无力还手,只好守城而战,此刻竟败的如此惨烈。 李通陷入了深深震惊之中,他四下征战,还未见过这样的战绩,三千人破敌五万,一双目光呆滞迟迟说不出话来。一旁的李嫣然更是睁大了一双明眸,紧紧地盯视着地上跪着的血袍男子,说不出的惊喜之色。 上官飞羽站在一旁也不知如何是好,这违抗命令擅自出兵,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也不知李通做何抉择,不过他们毕竟打了胜仗,想李通总不会杀了他大哥吧,这可是大功一件。他已无心留于此地,也就不出来抢功,将此功劳让给他大哥。 一声猖狂的笑声,让得诸将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李通扶起地上的萧远易,只叫一声“好”。望着浑身血迹,似是从地狱出来的男子喊道:“拿酒来。” “王爷,末将事先未有向您禀报,此战更是折了我两千多名将士,但求王爷替张雄将军松绑,是末将有罪,不关张雄将军,但请王爷处罚我,莫加罪于他人。”萧远易说道,便要再次跪下,却被李通紧紧地扶住双臂。 “还不替张将军松绑。”李通朝着一方侍卫喊道。侍卫急于上前替张雄解开绳子,此时已见十多名侍卫急匆匆地拿来酒坛,李通接过酒坛和瓷碗,对着这些活着回来的将士重重的跪了下来。 “王爷!”这可让众人心头一惊,萧远易就要前去扶起,却被李通凄然一笑用手拨开,这可是王爷当今皇上的叔叔,他们这些人哪能承受得起如此重礼。 李通添满一碗酒,眼上流着泪水,悲痛的说道:“这一碗酒敬潼关死去的英勇将士,他们是好样的,他们舍身取义,将生机留给了我们,愿他们一路好走,他们的妻儿亲人,本王会善加对待的,一定给予补偿。” 李通将其洒在地上,全场黯然失色,只见黝黑的天空,此刻火把燃起,篝火相连,幸存下来的将士他们脑海中浮现出了刚才那悲壮的一幕,火焰燃烧,重重烈火下狼哭鬼嚎,刀光剑影下阴风怒吼,江山如画引多少英雄竞折腰?血流成河,尸体如山,一场胜利建立在一个国家的灾难之上,他们的妻儿在等待着英雄的凯旋,却传来的是噩耗。 李通再次添满第二碗酒,望着那些全身沾满鲜血,有些更是残肢断体的将士,说道:“这第二碗酒敬大胜而归的你们,在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捍卫我军的尊严,用你们的无畏之勇打胜了这一场仗。本王事后一定会重重的赏赐你们,来人,替他们添酒。” 李通喊道,只见那八百将士血rou模糊,纷纷拿起瓷碗,一会儿手中的碗便被人添满烈酒。 “将士们,本王敬你们,来,干了这碗庆功酒。”李通始终双腿跪在地上,此刻早已放下了他王爷的身份,与那帮将士一口饮下。 “远易,飞羽,这第三碗酒本王敬你们,智勇双全,无畏生死。建立奇功,扬我军威。” “王爷,快快请起。”上官飞羽和萧远易同时上前将李通搀扶起身。李通跪着敬死去的将士,和幸运活下来的勇士,但跪着敬他二人万万不妥。李通还想挣扎,可却被两个人强行托起,也便只好站起来添满酒碗,对着二人散道:“远易、飞羽,这碗酒,本王敬你们大败敌军,凯旋而归。” 萧远易和上官飞羽面面相觑之下,也便恭敬不如从命,和李通共饮下一碗酒。 ……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本将自追随主公征战以来,冲锋陷阵,攻城无数,未逢一败。不想此次领兵以来,连番受挫,有谁可知这小子究竟到底是何来历?当真是邪门之极,令本帅颜面何以自存?”逃回金陡关城内的葛从周一脸的灰头灰脸,愤愤然道。想他戎马半生,何仗没有打过,连番失挫,好不让他威名扫地。 索命门等杀人对上官飞羽更添了一股恨意。 “此战虽遭逢大败,本帅定要攻克此城,泄我心头之恨。” “禀大将军,晋王派出骑兵奔赴潼关。” “领兵者是何人?” “乃是十三太保李存孝!” 葛从周闻见那人姓名,倒吸一口凉气。 梁军撤走,王彦章断后! 李通带领众将赶至城下,但见城门大开,摆出完全不设防,觉得好生奇怪。他率众将到城外高地嘹望,见城中确实空虚,但又隐隐约约看到了郑国的旌旗甲士,认为其中有诈,不可贸然进攻,要先探听虚实,于是按兵不动。 这时,李克用因李通相救他几个义子,发兵相救。王彦章闻报,知道晋军兵到,梁军定不能取胜,于是决定赶快撤退。他害怕撤退时李通会出城追击,于是下令全军连夜撤走,人衔枚,马裹蹄,不出一点声响。所有营寨都不拆走,旌旗照旧飘扬。 第二天清晨,上官飞羽望城一望,说道:“梁军已经撤走。“张雄道:“敌营旌旗招展,怎会轻易撤军呢。 上官飞羽指了指天空,道:“如果营中有人,怎会有这样多的飞鸟盘旋上下呢?想他知道晋王救兵赶至,用‘空城计‘欺骗了我们,急忙撤兵了。” 李存孝收服的两员左右部将,一个叫《薛阿檀》,一个叫《安休休》,均有万夫不当之勇。在讨伐黄巢起义军时,李存孝曾率十八骑冲杀黄巢八万人马,并且冲进长安、焚烧粮仓,把黄巢军杀得片甲不留。 忽听后方马蹄震震,喊杀震天,一个铁衣男子手拿一把铁槊,一马当先,摔领一队骑兵,杀进梁军阵中,王彦章视目看去,一下子瞪大了双眼,见那人手握八尺约长的铁兵,犹如天神下凡,过万军阵中如履平地,挥舞着铁槊,将拦路的梁兵当场击飞,那只骑兵更如猛虎扑食,势不可挡,一下子杀出一条血路,向城内直杀而来。 李军之听闻下面的撕杀声,一把将护在自己身前的几名士兵推开,看到那乱军之中势不可挡的铁衣男子,舞着一把铁槊无人可挡,东杀西杀,犹如地狱走来的鬼神,全身冲斥着杀气,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李罕之惊喜的喊道:“我们的救兵到了,救兵到了,快开城门,杀出去。” 王彦章见那身穿铁衣的男子,威风八面,来势汹汹,在几万人的包围之下,竟然势不可挡,越杀越加凶猛第一时间便将将数百人,杀倒在地。“来将何人,报上姓名?”王彦章铁枪直指历声问道。李存孝骑着马身先士卒,一时间舞起铁槊,只将挡路的梁兵打飞出去,见那马前蹄扬起,听他嘶吼一声,吓的一些梁兵不敢上前,方才肆意的大笑起,扬声喊道:“我乃晋王十三太保,飞虎将军李存孝是也。” 见他身上凛然的气势让人心头一震,威风凛凛,让人不可逼近,王彦章的坐骑,都似闻到一股杀意向后退了起来,王彦章伸手摸了摸黑风马的头,“李存孝!”梁军数万人心头一震,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无一人胆敢上前,拦住李存孝的去路,此人的威名,天下谁人不知?与人临阵对敌从不超过三个回合,可谓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李存孝之名,威名震天下,外界都将其称为“杀神”。王彦章凛然的目光一沉,喊道:“早就听闻晋王李克用手下有一员猛将,武艺举世无双,有万夫不当之勇,本将早就想和你一战,今日,让我看看是不是徒有虚名,驾!” 李存孝肆意的大笑开来,那些梁兵无一人敢杀向李存孝,只得于一瞬间让出一条路来,可李存孝的五百飞虎队杀的梁军人仰马翻,溃不成军,其中更有两个身体强壮的汉子,同使得长枪,乃是李存孝的左右双将,两人一个叫薛阿檀,一个叫安休休,均有万夫不当之勇,在讨伐黄巢起义军时,李存孝曾率十八骑冲杀黄巢八万人马,并且冲进长安、焚烧粮仓,把黄巢军杀得片甲不留。 旌旗蔽日,人流如潮,混乱的喊杀声,一个是梁军的第一勇士,一个是晋军的第一猛将,两人瞬间交锋一起,王彦章跨下黑风马快如闪电的冲过,一枪刺出,凌厉的枪头携着一股冷风,似如气吞长河,李存孝挥起铁槊而挡,两个金属交碰在一起,火星四溅,王彦章势不可挡的一枪,却被李存孝手中的铁槊打偏了方向,他目光惊讶,双手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的发颤,他的黑风马啼声嘶鸣,王彦章心头一震,在这短短一击交锋之下,他便知道此人不是徒有虚名,当真是厉害无比,他的臂力早已达千斤,挥出去从没有人可将他的枪头打偏方向,急忙双手拉枪,一枪横扫开来,李存孝一手握槊相挡,两人手中铁兵瞬间又再次相撞,伴随着相当的刺耳的金玉传出,火花迸溅,王彦章心头骤然大惊,对方一臂之力竟然抵挡了他的两臂之力,两招相杀之下,他已经知道此人力量大的惊人,立时深皱着眉头,饱经风霜苍黄的脸上,紧咬着牙,一脸狰狞之色,全身都似在用劲,头上的青筋暴起,欲将对方推下马去,乘机一枪刺伤,李存孝感受着对方的力量越来越大,只是大笑着紧喝一声,目光一沉,双手用劲一拨,王彦章立时大惊,手中的铁枪竟被李存孝架去一旁,于一瞬间李存孝挥槊而杀,王彦章“啊”的一叫,心惊之下,急用铁枪护于身前,只在一声金属的碰撞声传开,王彦章双手发麻,身体如受一股巨力倒落马下,嘴角猛吐出一口鲜血,李存孝哈哈一笑,凛然的气势让混乱的数万梁军开始有溃败之象,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猛的不可阻挡。李存孝身子一跃,空中风声烈烈,伴随着铁槊临空劈下,王彦章来不及回挡,大惊之下,急在地上滚起身子,李存孝铁槊劈下将地面震的一颤,王彦章连连在地上滚起几个圈子,昔日的一方统帅,被梁王朱温看中的将士,多次临危受命,今日却搞得如此狼狈,见他身上一鼓劲横身而起,与此一枪刺岀,枪出如龙。
李存孝略感惊讶,他从未和人斗过三个回合,此人反应能力竟如此之快,眼见对方枪头刺及身前,他急将身一侧,电光火石之间,双手握住手中的铁槊封住王彦章的去路,王彦章大吃一惊,抽枪不出,目光中尽是震惊之色,世上当真有如此猛人,他还想借对方躲闪之际横扫一枪,即便不敌,也可脱身,却未想到此人不仅反应过人,更是力大无穷,当中是有万夫不当之勇。 “好个飞虎将。”王彦章手间不断的用力,手中的枪任他用力一时抽取不出,满脸狰狞之色,紧咬着牙赞道,只得使出全身力气向对方冲去,李存孝倒退几步,一脚踩住地面,只将地面踩出了一个深深的脚印,王彦章一时半寸不得前近,头上的青筋直直的暴起,只见对方身躯凛凛,一双炯目射寒星,两道眉浑如漆刷,身有万夫难敌之威风,九龙四象神力,他心头一时如骇浪翻滚,变幻莫测,他和此人的武艺相比,简直天上人间,一手绝妙的枪法根本施展不开,李存孝紧紧的将王彦章的长枪封住身前,身子一转,肆意的大笑着只将王彦章将身伦起,随他转起身子而围饶他兜起圈子,李存孝笑道:“从未有人在我手下撑过三个回合,你算头一个,哈哈……”王彦章听到这话,不知此刻脸色是涨的通红,还是被李存孝一句赞赏,让他脸面着实挂不住,他向来自负枪法过人,可在对方的手底下连几招都没有过去,对方一开始就将他拿的死死的,他此刻已经败下阵来,王彦章脸面涨得通红,喊道:“将军有如此本领,屈居于李克用手下,真是可惜,可惜。” 李存孝冷哼一声,面色冷冷的说道:“义父乃乱世虎臣也,忠心于李唐,你主欺君罔上,挟天子以令诸侯,早有谋逆之心,人人得而诛之,我念你尚且是一个好汉子,何不投降父王,与我主共建一番大事。” 王彦章手上力气仍是不减,想要从李存孝手中挣脱开来,却不知此人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任他怎么使劲,那杆枪他怎么也抽取不出,由于用力用力过度,脸上满是狰狞之色,气喘吁吁的说道:“我王彦章幸蒙梁王赏识,才有今天的地位,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事二夫,我王彦章又岂是贪生怕死,卖主求荣之辈?” 李存孝有意招降对方,既然对方不肯,当下哈哈大笑,身上一用力,王彦章“啊”的一叫,手中的长枪脱手而去,李存孝拿过长枪,如果在此刻出手,他完全可以将对方杀死,可是此人之勇猛,他还是有心收降此人,在王彦章心惊不定之下,李存孝将自己的铁槊插入地面,双臂用力,紧喝一声,王彦章倾刻间张大了嘴,目瞪口呆,他那铁枪硬生生的被李存孝拗的桶箍般圆。 “什么铁杆枪,我看是一堆破铜烂铁罢了。”李存孝将拗的桶箍般的铁枪,一脸傲气的扔去了王彦章身前,王彦章心惊着伸手抓过,脸上表情复杂,心惊着咽下一口唾沫,他两手使劲想把枪捋直,捋了捋,桶箍纹丝不动。李存孝笑道:“王彦章,你是服与不服啊?”王彦章怒道:“你也就力气大了罢了,我要换过兵器与你再战。”李存孝笑说:“不用换枪,我与你再把这堆破铜烂铁捋直,送你一杆称手的兵器。” 王彦章看过一丈外的铁衣男子,他先前还有再战的想法,可此刻李存孝一番施展神通,却让他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质疑,将信将疑地把桶箍样的铁枪扔了过去,李存孝接过,两手握好,略带笑意的望过王彦章微微一笑,此刻场面仍旧混乱,前后冲杀着,二人却在乱军之中,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李存孝两膀一使劲,咬紧了牙,瞪大了眼,王彦章眉头深深的皱起,见李存孝一掰一拗一捋,那杆成桶圆状的铁枪杆,在他的神力之下挺直如初,李存孝看着王彦章惊讶的表情,大笑着将枪扔出,王彦章接过一看,眉头皱的更深,枪杆比原来长出三寸,心下惊道:“真神力呀!若再比试,我断然不是其对手,未免会落入他的手中。” 李存孝见王彦章勇武,有心收服,微微笑道:“你若还是不服,我们再来比过。”王彦章一双眼珠子快速地打转起来,在与此人比斗,他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得赶快想办法脱身,连忙笑道:“好,李将军神力过人,但我还是不服,不如我们回过马上,再来比过,不知李将军意下如何?”李存孝笑道:“好!” 王彦章畏惧李存孝的实力,一下子竟没有跳上马,回过目光再次看了一下李存孝,心惊未定,他这是和死神打了一个照面,李存孝见到汉子一脸惊恐之色,哈哈大笑,王彦章乘李存孝不意,即跳上了马,历喝一声,飞马而走,李存孝大叫,却见王彦章头也不回,狼狈逃窜而去,他这才发觉自己上当,李存孝怒道:“匹夫骗我!” 梁军倾刻间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开来。王彦章一口气跑出千米外,回头再看,李存孝正率领部将,将自己的人马杀得溃不成军,他心情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放声大哭:“若此人在世一天,我王彦章再也不敢出来丢人现眼,除非李存孝死了,我王彦章才敢出战,再谈扬名。” 李存孝看着狼狈逃窜的梁军,丢盔弃甲,东倒西逃,肆意的大笑起来,手举着鲜血淋淋的铁槊,大声喊着“杀”,只此一战又一次震惊天下,五百飞虎将士败一万梁军。 那火红的太阳接近了地平线,天边顿时燃烧起一大片似火的红霞,宛如万面红旗招展,地上躺着满满的尸体,不知是谁家的丈夫?哪个老人家的儿子?战争血淋淋的教训,一场生与死的较量,幸存者活了下来!片刻间,太阳碰到了地平线,但他好像还要在天边多停留一会儿似的,仿佛要为世界多增添一些光和热,一眨眼,那是一个年暮的老人的太阳已是半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