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倾千城
微风拂过,锦帕从她的手中滑落。她抓了个空,看着风卷走了锦帕。更糟糕的是,锦帕竟然飞到了男子的身旁,她本想拿回,却感受到对方危险的气息。只得将车帘放下,对车夫说了一句:“快些去吧。” 便将头收在车里,心里揣摩着什么。 “小汐。怎么了。” “无碍……” 街道上,男子握住手中柔顺的锦帕,桃花的一角映入眼帘,脸上表情复杂,男子看着远去的车问道:“速查,哪家的女子?”身旁的黑子男子颔首,十分恭敬…… 秦汐脑海里还有方才男子模糊的倒影,她总觉得,有些不详的预感。方才的男子与昔日的面具男的气场倒有几分相像,一样的狂妄不羁,一样的高贵隐忍。秦汐觉得脑中乱乱的,总觉得有一场噩梦在等着她。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疑神疑鬼,自作多情了。方才得褚色男子分明不是面具男,秦汐心思一向细腻,画面重回,她尚能感觉到褚衣男子与面具的不同之处。 只是可惜了她一方锦帕,今天早上还熏过香呢,但愿生不出什么是非来。钟思蕊并不知晓方才得那一幕,以为是秦汐累了,慰藉道:“不久了,很快就要到了。” 秦汐乖巧地点点头,其实心里并不是在这件事。幸好没出什么纰漏,想来,也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殊不知,灾难早就深深埋下,而她,却一无所知。 她不想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时间还是紧促的,她不怕别的,只怕云时爽约,但是云时似乎从未匡过人,她心里的担忧就少了几分。不过已经十年没有跳过舞了,人也懒散了不少,好在她柔弱,身子骨能够灵活。要不,这一支舞,恐怕求也求不来。 秦汐的舞技并不出众,本身只是靠着一点天赋。她赌的,是自信,她玩的,是心跳。她之所以还是要去画舫,原因之一就是在于此舞新鲜,基本上是众人不知道的。就像是这支舞的配曲《彼岸殇》一样,连钟思蕊这样见多识广的大夫人都没有听说过。 彼岸花的舞蹈是偏远地区的传说,又是极个别的人才知道,她能够见识又学习实乃大幸,不过既然大姐都能跳出来,她相信,她跳的效果也不会太差。 虽然她的舞蹈不精,但是凭着东西的准备,和她的设计,应当应当不会太差。彼岸花,多美的名字,多凄美的爱情故事。 可惜没有配曲,成了最大的瑕疵。 秦汐还在回忆今天训练的舞蹈,胸口的疼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去了。她微皱的眉头也逐渐松开,眼前幻化出白衣胜雪的云时,她的心里也划过一道暖流。是她的阿时,这一辈子,都是她的阿时。 我相信你,一定会来的,是吗?我这一生,只跳这一支舞,也是为你跳的。 马车停下,车夫撩开车门,弓身之际,秦汐看到外面繁华闪烁的烛火,看来到了。隐隐能够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车夫轻声禀道:“夫人,画舫到了。” 钟思蕊的表情在微暗的烛光里隐去,只留下上战场的气势。这一点,和秦汐很相像。无论自己又多么不堪,多么烦恼,多么挫败。在其他人面前,一定是最自信的一面。再多的痛苦只要自己承受就够了,旁人眼中,他们一定是最自信最坚强的人。 秦汐对着钟思蕊莞尔一笑。勾起的嘴角也被面纱遮挡,只留下星光璀璨的眼角笑意,钟思蕊心里也是清楚的。肃声正色言:“嗯嗯,去通报吧,说是欢饮楼思蕊夫人前来,还望留下一席良地,另外,去通报接头,让他来对一对准备的东西。” 她们并没有带太多奴仆,尽量低调,毕竟,里面的都是达官显贵,在欢饮楼,他们是有求于欢饮,或者是借欢饮讨论国事,自然会对思蕊夫人多些尊重。到了外面,就是官官的天下,偶尔能够依靠生意上的关系挣得几分薄面,可是有一种东西叫做自知之明。若是别人参你一本,或者是故意刁难,欢饮楼还不到处吃闭门羹。 好在当初有云时照应,加上钟思蕊为人处事,深得人心,这才使欢饮楼的生意蒸蒸日上,稳居第一。不过,凡事还是处处小心为妙,特别是在现在的关键时期。小汐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但是她作为公子的左手右手,公子又将欢饮楼托付给她。 只是现在洛戈局势很是混乱,自从洛戈得势以后,子书冷就开始忌惮朝臣,加上第一大国傅越国的威压,吞并的云尼国又还没有安定。想必洛戈圣上子书冷虽然做大了洛戈,可是这也是一块不好吃的rou,傅越国的压迫,云尼的波动,其他国家各自居心叵测。 钟思蕊倒是不关心子书冷如何,只是现如今,公子在洛戈为臣,功高震主一说日益汹涌,圣上的隔阂也越来越深,现在好比是一把琴,弦被绷得紧紧的,稍有不慎,就会断裂,也会将弹琴之人伤到,子书冷是弹琴之人,公子也是,他们,其实都是弹琴之人。 政治总是一边叫人看得明白。一边又十分的复杂,让人迷失其中,他们已经错过了一次,难道,注定逃不开权利的折磨吗?钟思蕊还是一介女流,但是她也相信公子,公子定然能够保全他们。 但是步步为营,小心翼翼是必不可少的。就像现在。她带着秦汐一样,进出官官,必要小心。 钟思蕊和秦汐相互搀扶着下了马车,秦汐身子骨弱,但也不至于弱不禁风,还是几分坚韧的。钟思蕊更不用说,她是学武的,轻轻一跃,就下了马车,不过又被隐藏得很好,恍若蜻蜓点水。 钟思蕊方才在一霎那间想到了复杂的国事,现在也缓过来,想到连陌,她也舒畅了不少,面上浮现出一个商场的笑容。和秦汐挽着往画舫方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