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审讯
白川铭在焚岚月的搀扶下，跟着队友们走向军事基地，虽然刚才那种奇妙状态下的痛楚已经消去，但KW74的副作用还留在她的体内，在这种生不如死的痛楚下，白川铭完全是通过毅力在支撑这具身体前行。 或许是因为大型尸兄将附近的同类全部吃掉了，路上他们几乎没看见一只尸兄，只有几个零星的老弱病残在街道上游荡，随便一发子弹就能将它们解决。 焚岚月挽着白川铭的手臂，对她露出一抹微笑，“回去给你炖汤喝呀。” “不必了，你知道我没有味觉。”白川铭十分生硬地回绝了焚岚月的提议，大概是因为体内痛楚的缘故，她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和少女讨论这个问题。 “回去你就有了啦~” 看见焚岚月脸上让人觉得略有诡异的笑容，白川铭倒没怎么多想，最多也就是这位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少女有听说了什么偏方，想要和自己一起试试罢了。 两个人就这么你侬我侬地吊在队伍后面，让已经变成人棍的穆老师看得满肚子火气，一想到好不容易才到手的晓佳老师就这么跑了，气得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扛着变异小薇的白小飞心里又是另一番感受，肩上已经变成尸兄的女友能不能恢复成人类都说不定准，更别说像自己远房表姐那样你侬我侬了。 不管他们怎么想，众人这会终于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H市军队驻扎地，杉然示意其他人暂时站在原地不动，随后走到驻扎地门口，朝站岗的卫兵敬了个礼，“我们是在这座城市进行救援任务的志愿者，请求与军部通话。” 看着杉然与门口站岗的卫兵交涉，白川铭对他十分地放心，于是转头看向在一旁惆怅的白小飞，“白小飞，你想学国术吗？” “如果可以的话。”白小飞点了点头，看见同伴接连死去的他深刻地意识到，要想在这片末世中保护自己和所爱的人，还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才行。 “这里是国术实录的复印本和几袋灵米，拿去好好练吧。” 白小飞接过白川铭的赠礼，语气中带上几分感激，“那我就谢谢表姐了。” 在白川铭送完礼物后，杉然也与卫兵交涉完毕，卫兵获得上面的许可，为众人打开驻扎地的大门，杉然趁着大门还在缓缓开启的机会，俯身在穆老师耳边窃窃私语，“穆老师，你也希望能在军方面前留个好印象吧。” 没等众人踏进大门，一名身着军装的男子便走到了他们前面，从胸前那一排排级别资历章可以看出，他应该是管理这块驻扎地的军官之一。 炎黄军官十分殷切地同几人一一握手，随后收起笑容正色道：“我军先前已经观察到诸位与变异体英勇战斗的场面，对于你们同伴的死去，我感到十分遗憾。”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杉然幽幽地叹了口气，接着又一本正经地作出汇报的姿势，“首长，我有一件要事向您汇报。” “这里有一名伤者，他是名化学教师，知道一种基因药剂的制作方式。我们在救援幸存者的时候遇到了一伙劫持了小学的歹徒，他们发现了穆老师的才能，将他的四肢砍去逼迫他为他们生产基因药物。” “我冒着生命危险接近了匪徒，被他们安装上了项圈炸弹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并找机会团灭了歹徒，将穆老师救出。” 杉然顿了顿，继续脸不红心不跳地对着军官扯谎，“穆老师也希望将自己新发现奉献给国家，希望军部能通过合适的手段恢复他的残疾之躯。” 听着杉然的汇报，作为将穆老师削成人棍的始作俑者，白川铭深知沉默是金的道理，默默地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 这名军官马上便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对杉然回道，“你们放心，我军会尽全力让穆老师能够重新发挥他的科研才能。” “不过穆老师的研究具有一定危险性，出过不少人命，我希望军部尽可能配备专业人士对其研究进行反复的核验。” 杉然一边继续对着军官补充着，一边意味深长地盯着穆老师的脸，但穆老师仍然一言不发，毕竟现在只有军队才有可能让他恢复，要是自己说漏嘴惹恼了这里的军官，怕是这辈子都只能当个人彘了。 “另外，如果能为我解除脖子上的炸弹我将不胜感激。” “当然没问题。”军官听见杉然的请求，马上大手一挥，叫来几名专业的拆弹专家，同时让医务人员用担架把穆老师抬走。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机会，不是吗。” 杉然留下一句若有所指的话语，便走去找一旁的拆弹专家帮自己拆卸脖子上的炸弹项圈。 在拆弹专家拆解炸弹时，一想到死去的诸葛睦，先前二人一同审讯穆老师的画面便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 “你选呗，你现在合作我保你一条命，不合作我现在就给你噶了。” 诸葛睦似笑非笑地看着正在大出血的穆老师，言语中满是威胁的味道，但穆老师全然不理会他的威胁，一直在地上扭来扭去，“那你噶了我吧，头可断血可流！” “以后你还有实验的机会，你这样的科学技术很可惜的。” 见威逼没有起效，诸葛睦又开始对穆老师以利相诱，“你不是想出人头地吗？就这样当阴沟里的老鼠？” “我都成人棍了，研究个龟龟！” “再生肢体的技术并不是天方夜谭。”杉然在穆老师旁边蹲了下来，进一步引导着他，“只要把配方交给我们，你还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就算暂时做不到，军方也有相应义肢技术，你所要做的，只是把你的才华用到合适的地方。” 头铁的穆老师稍微有被杉然说动，但是很快就想到二人的说辞明显口说无凭，“你们怎么给我保证？就凭你一张嘴乱说吗？” “保证的话……”诸葛睦一下子被穆老师问住，在思索片刻以后继续说道，“额，等会我们可以给你打一针自己的杰作。” “很简单，弄个设过密码的炸弹项圈，如果反悔的话，你就引爆它。” 杉然则给出了与诸葛睦完全不同的回答，这种方案在其他人看来完全是拿命和穆老师赌，于是穆老师也欣然同意了这个建议，“好，只要你们能实现你们的承诺，我就帮你们做实验，不过配方还是要在我自己手上。” 杉然盯着穆老师的眼睛，久经沙场的气势让穆老师背上生出一股寒意，“那么好，舌头还能动吧，我们会做个你这个样子也能用的控制器，让你有威慑我们的权力。” “行吧。”穆老师咽了口唾沫，在稍微平静下来后对杉然点了点头。 “好了，既然是我提议的，炸弹就套我脖子上吧，收集些化学材料，你来决定炸弹要怎么做。” 杉然从穆老师口中问来一种土制炸药的制作方法，在穆老师的指导和监督下组装出可遥控的炸弹项圈，让穆老师设置好密码后戴在自己的脖子上，“现在可以把配方交出来了吧？” 穆老师闻言，对着杉然随口就报出一些化学试剂的名称，以杉然那点可怜的知识储备，完全分辨不出是不是真的药剂，但是身为前雇佣兵的杉然自然也有他的对策。 只见杉然拿起手边的化学试剂，依葫芦画瓢调配出一瓶像模像样的药剂递到穆老师嘴边，“喝吧，我看着你喝。” “喝就喝。”穆老师毫无心理负担地喝下这瓶药剂，但是他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变化。 “老小子，你骗我。” 穆老师只是嘿嘿一笑，全然无视杉然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表情，“可能我的杰作对我用处不大吧。” 杉然将脸凑近了他，那双饱含杀气的眼睛逼得穆老师不得不移开视线，“看来你觉得我这样的人很好骗是吗，我再重申一遍，把配方交给官方的这份功劳还是你的，我们只是需要自己留一份用罢了，在脖子上套着炸弹的情况下，没人和你开玩笑。” “既然我做了这个决定，那么和你一换一的觉悟还是有的。” 看着杉然如此认真的样子，穆老师真的开始害怕他和自己极限一换一，这样的话两边自然都讨不到好处，于是只好将自己脑海中的配方一股脑地告诉了他。 通过电磁目镜的侦测，穆老师脸上那些微表情完全逃不过杉然的视线，在确认穆老师没有说谎后，杉然点了点头，便不再和他理论。 正当杉然回忆到这里时，左手腕表上的倒计时已然归零，半梦半醒之间，众人再一次回到那片单调而寂静的主神广场。 “吊唁一下死者吧，也许下次就轮到我们了。” 杉然下意识摸着脖子说道，此时他脖子上的炸弹项圈已经被拆弹专家拆除，指尖传来皮肤粗糙的质感。 “嗯，就在主神广场立牌子吧。” 白川铭也很赞同杉然的提议，至少要让他们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