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壮的家务事
第二天一早，弗拉基米尔就把工钱送了过来，倒是一点都没有亏欠。 虽然弗拉基米尔并不想要搭理荷莉瑞塔，但是荷莉瑞塔对于这样一个轻松的活能赚到这么多的钱，还是抱有相当好奇的心里。 所以在旁敲侧击之下，荷莉瑞塔了解到了她这次任务的真实目的。 其实毁掉测速仪只不过就是这次任务的一个过程，真正的目的实际上就是教会跟这里的守备军沆瀣一气，坑国家的基建基金。 简单的来说，守备军发现高速路口的测速仪失灵，上报基金之后在教会这里名义上以高于市场价格采购，实际上的采购价格他们有另外一个合同，当然这其中的差价也就被两边赚走。 当然了，在这次的事情当中，教会赚了两次，也就不差荷莉瑞塔这区区的十五金镑了。 只是荷莉瑞塔能明显的感觉到，弗拉基米尔只是说了他想说的，这次的任务关于她这边的消息，弗拉基米尔是一点儿都没透露。 与弗拉基米尔分别之后，荷莉瑞塔便来到了嘈杂的赌场里面，荷莉瑞塔轻便的躲避着互相推搡的人群，这些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身边路过一个娇小的盲眼女孩，反而双目赤红的盯着桌子上的骰子。 荷莉瑞塔对于这里相当的熟悉，她熟悉这里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好赌，而是因为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找到大壮。 果不其然大壮就在她前边不远的地方，但是因为周围的赌徒太多的关系，让荷莉瑞塔根本就靠近不了大壮，而周围吵吵嚷嚷的声音，以及大壮大吼大叫和聚精会神的模样，让荷莉瑞塔知道自己在这个距离上无论怎么喊大壮都不可能注意到自己。 然而荷莉瑞塔却也知道，在她进入这个赌场的时候，赌场的管理员实际上就已经盯上了自己。 她跟这个赌场没有什么恩怨，可自从她掀翻了一个赌场的骗局之后，她就成了众多赌场最不受欢迎的人。 他们虽然明面上都是各干各的，甚至互相之间都是竞争关系，但实际上他们在私底下都是互有联系的，都是一个圈子的人出现一个掀桌子的必然会闹的沸沸扬扬。 不过荷莉瑞塔真正参与赌局的也就只有那一次，她那一次跟现在一样是过来找大壮，只不过当时大壮是被当凯子在那里吊着，当时荷莉瑞塔来找他，赌场的人也看出来大壮相当的听荷莉瑞塔的话，毕竟荷莉瑞塔一过来就把凯子叫走了，这让他们精心搭设的局不就白费了。 所以他们好说歹说的就把荷莉瑞塔给强行拉了下来，让她也参与到其中。 但是在第二轮的时候这个戏就演不下去了，因为荷莉瑞塔直接就把他们的手段给说出来了，说白了无非就是玩弄水银的手段，想让骰子大就大、想让骰子小就小，这其实都是别人玩剩下的，荷莉瑞塔倒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竟然能把水银玩的如此炉火纯青，倒是让荷莉瑞塔大开眼界。 不过大开眼界是大开眼界，当荷莉瑞塔把骰子掰开让里面的水银流出来的时候，对面当然恼羞成怒的要跟荷莉瑞塔动手。 后边的结果不用说其实也都能知道，不然荷莉瑞塔也不会安然的站在这里，而周围看场子的人只是在旁边监视。 热闹的赌徒中间，有人拍了拍庄家的肩膀，不动声色的指了指荷莉瑞塔的方向。 庄家正在兴奋的摇着骰子，注意到了别人给他打的信号之后，手上摇骰子的动作立刻就慢了下来。 “嘿！”庄家用下巴点着大壮，让他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身上。 大壮此时还没理解庄家的意思，眼睛死死的盯着庄家手上的骰子，“干什么！落啊！赶紧落骰子啊！” “嘿！你家里人找你了。”庄家再一次的提醒着大壮。 或许是因为荷莉瑞塔来找他的次数太多了，大壮愣了一下回过头就看到了荷莉瑞塔，立刻就露出了兴奋的表情，“荷莉姐，你来了！今天我手气不错，要不要来两盘？” “赶紧走吧。”旁边的人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钱塞到了大壮的手里，推着把他推到了荷莉瑞塔的身边，“你跟家人叙旧就别干扰别人玩！” 大壮被推到了荷莉瑞塔的身边，不满的看着那个推着自己的家伙，而那个家伙已经投入到下一轮当中，张牙舞爪的大声的喊着，“大！大！大！” 大壮对着他的背影吐了一口吐沫，“谁特么愿意跟你玩！” 转过头跟变脸一样，笑呵呵的对荷莉瑞塔问道：“大姐头，来找我了？” 荷莉瑞塔没吱声，实际上她盯着那个把大壮拉出来现在装模作样的家伙，这家伙很明显就是庄家的一个托，知道荷莉瑞塔就是来找大壮的所以干脆就此打住，直接不动声色的把大壮给撵走，这里毕竟是“做生意”的，不是打架的。 “大姐头？”大壮见荷莉瑞塔没有出声就又叫了一声。 “大壮啊。”荷莉瑞塔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我去了一趟你家，发现你不在家就找到这儿来了。” “哦。”大壮兴致淡淡的应了一声，他的目光被旁边桌子上的骰子给吸引住了，显然他这是还在盘算着想要再玩上一把。 注意到了大壮的视线，荷莉瑞塔想了想之后对大壮说道：“我把昨天的工钱给你亲妈了，你不会介意吧。” “什么！你给她了！”这一回大壮大叫了一声双腿离地的大喊着，“你给她干什么，那是我的钱！” 说着大壮就急了，“不行，你得跟我去把钱要回来，她之前就卖过我两次，这次她拿到钱不知道要干什么！” 其实荷莉瑞塔和大壮的母亲十分的熟稔，毕竟在找不到大壮的时候荷莉瑞塔总是会跟大壮的母亲闲聊一会儿。 至于大壮的母亲两次把大壮卖了的事情确实是事实，只不过这件事情从大壮的母亲嘴里却是另外一回事。 那个时候大壮还很小，傻傻乎乎的又很能吃，大壮一个人一顿就能吃他母亲三天的口粮，固然是他母亲吃的少，但是像是大壮这样的家庭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他这样吃法。 所以至少能够让大壮活下去，大壮的母亲只能忍痛选择把大壮给卖了。 然而第一次把大壮卖了之后，大壮只是以为自己遭受了绑架，偷偷的挣脱了绳索跑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而当时大壮的母亲也很后悔，不过这件事情也就就此揭过了。 只是大壮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因为这次的反悔，都承受了些什么。 但是生活还要继续，然而第二次就没有那么的幸运了，逃回来的大壮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母亲在数着卖掉自己的钱，虽然大壮的母亲抱着大壮声泪俱下的向他哭诉着自己已经养活不起他了，但是大壮还是选择了逃离。 这一次大壮没有回到自己的家，而是选择在外飘荡，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的家已经不能替自己遮风挡雨了。 但是后来他还是阴差阳错的被自己的母亲找到，并带回到了家中，只不过从那之后大壮就从来没有给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什么好脸色了。 而大壮的母亲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无论大壮再怎么对她恶语相向，她也都是默默的承受，不过她也知道现在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就是大壮。 而现在大壮的母亲，因为常年的劳累看起来仿佛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很难相信大壮的母亲实际的年龄不超过四十岁。 回去的路上，大壮蹭蹭蹭的快步走着，根本就不在意周围是否有撞到什么，被撞到的人本来十分的愤怒，但是当他看到撞到自己的人是大壮的时候，满腔的怒火立刻烟消云散，低着头灰溜溜的走了，其他人注意到大壮的气不顺之后，也都对他绕道而行。 回到家门口的大壮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一脚踹开了自家的大门，然而他胸中的怒火还没来得及发泄，就看到了他满脸笑容的母亲。 “回来啦，罗宾。”大壮的母亲满脸高兴的站在灶台上招呼着闯入进来的大壮，“今天荷莉来家里一趟，说是把昨天的工钱给你结清了，一共七镑五十郎呢。” 然而大壮也不管自己母亲的满脸笑容，一掌就拍在了案板上，怒气横生的对她说道：“钱呢？” 大壮的母亲脸上的笑容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笑着指着案板上的东西，“这是我今天买回来的东西，要不要尝尝看？” 大壮一把就将母亲手上拿来的东西扬到了一边，“别废话！钱呢！” 大壮的母亲愣愣的看着大壮，看着地上那些新鲜的食物，然后慢慢的极度不舍的把钱从兜里拿了出来，七镑五十郎一点都不少。 “都在这里呢。”大壮的母亲语气没落的说道。 大壮一把抢了过来，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荷莉瑞塔虽然看不到，但是她也知道地上的食物至少也值不少钱。 看着大壮离去的背影，大壮的母亲看着站在门口的荷莉瑞塔，露着苦笑的表情说道：“让你看笑话了。” 荷莉瑞塔只是摇摇头，便从后边追上了大壮。 跟随了一路，最后荷莉瑞塔和大壮来到了大海边的沙滩上， 大壮傻傻的看着大海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不过从他不断向大海里面扔东西就能看出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