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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诏令北伯侯觐见

    这个封神不正常北海平叛第二百六十五章诏令北伯侯觐见自游魂关外八百里加急,两支信使队伍一支一路向北直奔朝歌城,一支一路向东直奔金鸡岭。

    击杀鄂骁之后,壮汉带着蛮族战士钻入了山林,嚣张跋扈的模样气得窦荣牙痒痒,却又不敢贸然追击。

    南伯侯啊,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杂配诸侯。

    鄂侯的战绩虽然不如北疆、周国那两位光彩夺目,可人家也是实打实的南疆霸主,究竟是怎样的惨败,才能让鄂侯的儿子都死在了求援的路上?

    窦荣不敢想,如果鄂州城有个好歹,游魂关就是抵抗荆楚防线的第一线,往日的悠闲日子就可以彻底告别。

    最最最重要的是,楚国?

    没有被整合的荆楚联盟就已经折磨了大商两百多年,整合之后这个所谓的楚国又该有多么强大呢?

    除了现在正在直面蛮族的鄂侯,没有人知道。

    反正天下除了商王,还没有人能自称为王,从前鬼方有王,当时还是王子的帝辛就亲率大军直接攻入了鬼方的国度,屠灭了所谓的鬼方王室。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蛮夷们也陆陆续续开始称王,大商却逐渐无力去一个一个征讨。

    犬戎王、土方王、义渠王,现在还要再加上一個楚王。

    四疆边镇的关塞守将们默默的看着大商的繁花锦簇,国运上升,可四疆的局势却越来越动乱。

    侦骑信使一路疾驰,飞速从南门冲入朝歌城,一路在城市本就不算宽敞的驰道上掀起滚滚烟尘。

    朝歌城的百姓有些风声鹤唳,早几年是年年都有侦骑从北门飞驰,如今北门安定了少许,怎么东门和南门反倒是频繁了起来。

    年年岁岁盼平安,可年年岁岁都有仗打,从殷地迁徙过来的民众与大臣们或许觉得还好,可老沫城的朝歌原住民却是感觉日子就像是波涛,起起伏伏起起伏伏伏伏伏伏……

    一天不如一天。

    信使一路畅行无阻,群臣闻讯也是自觉的赶到王廷的议事大殿,静静等候着帝辛得知讯息后与他们协商决策。

    帝辛优哉游哉的躺在胡喜媚的怀中,任由美人轻柔的按摩着头部。

    前些时候被太师一顿教训,他也是缓了好一会儿才从羞恼的情绪走出。

    可真要让他扪心自问,他也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继位近六年,天天都在和这些群臣打交道,他可太清楚这些群臣是什么性子了,尤苍的事情算是让他彻底明白一个道理。

    他的财富就是大家的财富,而大家的财富却不一定是他的财富,除非……抄家灭族,这个来钱快。

    自己每天辛辛苦苦为了这个王廷cao碎了心,每当需要出力的时候,群臣要拖后腿,每当要改革什么制度让大商变得更好的时候,这些人又会跳出来列举各种各样的问题,说白了就是怕损害到他们自己的利益。

    至少帝辛觉得自己又不傻,高坐明堂之上,每天犹如提线木偶,别人说应该如何那便如何,别人觉得该如何做,他便如何去做。

    等他自己想要去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那些大臣们却变了样,这个不合规矩,那个不合情理,总让他这个做大王的去迁就,去体谅。

    比如上次想要远征东夷,就是如此。

    当游魂关的侦骑信使一路紧赶慢赶到达后庭寝宫时,帝辛瞬间来了精神,一把推开胡喜媚,抄起挂在榻边的王剑就兴致勃勃往出内廷的道路走去。

    跟在大王身后的尤浑对着胡喜媚轻轻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见到大王前进的方向不对,急忙上前问道。

    “大王,欲往何处而去?”

    “哈哈哈,尤卿啊,这可是天赐良机,寡人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让人心烦的地方,点兵!点兵!寡人要御驾亲征!”

    尤浑吓得冷汗直冒,安稳一些不好吗?他真不明白,贵为大王,为什么非要老是心心念念的想要和那些泥腿子在战场上厮杀。

    喜欢厮杀,大不了给大王建造一个角斗场,不一定非要跑去战场,刀剑无眼,如果自己眼中的‘圣君’、‘明君’有个好歹,那他不是还要重新谋划,重新培养殷郊?

    “大王且慢走,大臣们都在议事大殿里等着您呢,您要是不去,万一丞相不给您辎重和粮秣,这大军也出不了多远就得灰头土脸的回来。“

    帝辛慢慢放缓了脚步,一想到自己的好王叔,怕不是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来,他的心里就觉得烦闷的很。

    “这是国本之争,鬻熊不过一个总角小童,焉能有如此本事敢与寡人作对?这都是有苏氏的那个女人在从中作祟,当初寡人要下令杀了她,是你和费仲一再留手,非要让她成为寡人的女人,结果人没得到,反而留下这好大的祸患,尤浑,你可知罪?”

    尤浑直接吓得一激灵,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大王,那女子的确是人间绝色,不然她又如何能搅动荆楚各部互相征伐,然后靠着楚部落崛起!浑当初一切都是为了大王着想,绝无私心啊!”

    仔细想来,尤浑确实很多事情初衷都是为了他考虑,本质还是贴心自己的,随即面色舒缓了许多。

    “你要将功补过,快快给寡人出个主意,如何才能说服丞相,让他同意寡人御驾亲征!”

    怎么说服丞相?丞相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别说他们了,光是尤浑自己都觉得御驾亲征这种事情简直蠢到爆,劳民伤财不说,风险系数还极大。

    不仅会让大商变得高风险,就连他尤浑的诸多谋划都会蒙上风险,变得不可控。

    只是大王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身为一个合格负责的佞臣,此时不为大王排忧解难,大王又如何能继续信任他呢?

    尤浑脑海中千思百转,不停的过滤着各种想法。

    只是无论怎么想,想要搞定比干丞相似乎都有些捉襟见肘。

    眼见大王面色又重新展露不愉,尤浑也是急中生智,立刻开启甩锅构陷模式。

    “大王,太师如今又不在朝歌城,您还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呢?”

    “比干丞相向来宽于待人,严于律己,您其实不需要去说服他,臣有一计,可使丞相与您同心同德,齐心协力的筹备御驾南征的事宜。”

    帝辛眼前一亮,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立刻上前亲切的扶起尤浑,面色和蔼的说道。

    “尤卿,计将安出?”

    “欲要裹挟丞相,其实只需要摸清楚他的软肋即可,丞相如今年事已高,一心想要培养合适的接班人,下大夫杨任、农尹卿士姜农、宗室子衍,您只需要假装要对他们斩尽杀绝,然后用最残忍暴虐的手段处死一个,丞相必然心神大乱,答应您的请求。”

    “嗯,臣推荐子衍,大王想必对您的王弟还是有几分了解,此子惯会煽风点火,最喜欢在市井之中散播谣言抹黑别人,您当初初登王位的时候,他就没少抹黑您。”

    又要杀人?帝辛有些犹豫,这才杀了三个能统兵的两老一少,如今又要拿着政事上三位大臣做饵,饶是他再怎么不在乎群臣的看法,心里也是有些打鼓。

    “尤卿啊,有没有更温和一点的手段?您说的这些人可都是我大商的栋梁啊!”

    “不过子衍这小子确实嘴碎,是该处理一二,只是他毕竟是寡人的王弟,还得寻个稳妥的方法。”

    “……”

    尤浑默不作声,或许也可以更温柔吧,不过无所谓了,此三人代表着不同的阵营方向,杨任出身朝歌新贵族,姜农代表殷地旧贵族。

    子衍更不用说,好几次散播谣言的时候都是这小子从中作梗,和他哄抬‘水军成本’,甚至唱反调,反向占领舆论主格调,此子不除,他尤浑的‘传媒之王’成就很难达成。

    无论三选一,还是三选二,哪怕是全选,反正都是政敌,对于尤浑来说只是大赚一笔和小赚的差别。

    两人一路无言,安静的走到了议事大殿之内,看着大王身后跟随的尤浑,大臣们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帝辛将收到的游魂关信件递给了比干,随后通传给了群臣,瞬间引起了一大片哗然。

    熟练的等待着群臣们互相攻讦结束之后,大殿重新安静下来,主座上的帝辛才温和的对着比干说道。

    “自大商立国以来,从未姑息过四疆篡逆之辈的僭越,南疆事大,敢问丞相何人可为将,出兵援助南疆?”

    打是一定要打的,平时一向抠抠搜搜的丞相此时的态度与帝辛相同,这关乎着国本,一旦大商对于荆楚的立国无动于衷,效仿者当不计其数。

    南疆鄂侯也同样重要,四大伯侯的设立就是为了拱卫大商的统治,一旦鄂侯有失,这将是五百年殷商社稷闻所未闻的噩兆。

    伯侯被蛮夷吞食,势必会震惊四野,引起其他诸侯的轩然大波。

    只是如何打,让比干犯了难,若是晁田和黄飞虎在,何至于如此捉襟见肘,连个调兵遣将备用的人都没有。

    环顾着内服王廷的将军,没有一个能让比干满意。

    当目光转向大王之时,比干看着眼神里显露精光的大王,顿感头疼。

    都不用猜想都能知道,大王十有八九是又想御驾亲征。

    如果说换一员普通的将领带着十万大军出征,消耗的粮秣辎重是五十万车,那大王亲征,抛开政务不通的麻烦不谈,他带着十万大军的消耗至少是八十万车。

    再除却更多的物资消耗不谈,亲征的战争目的很容易被偏转,最恶心比干的是,亲征是一件只能胜利不能失败的事情。

    赢了,无非增加大王的威望,当今这位大王哪里还需要增加什么威望,谁不知道他的骁勇善战?

    可是一旦输了,所带来的负面效果是君主很难承担的,小则丧师失地,大则亡国破家。

    大商的王上带着精锐王师战败,极为容易引起雪崩一样的连锁反应,君不见武丁时期,只是一场对东夷战争的失败,就连续引发了犬戎、荆楚不约而同的寇边,要不是妇好如天神下凡连战连捷,此时的王廷还不知道迁都去了什么地方。

    “大王,金鸡岭主将孔宣,盘龙岭主将余化龙,青龙关守将张桂芳可以统兵出战!”

    帝辛勃然大怒:“尔可是觉得寡人年老体衰,不复当年勇武吗?”

    群臣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帝辛发怒。

    大王熟悉了群臣,而群臣也熟悉了大王,原先生气大家还会诚惶诚恐,可是随着大王发怒来达成妥协的次数变多,大家也就都开始习以为常,没有当初的迁就。

    “大王,实在不行,一纸书信将太师调回来,先解决南疆的问题也是极好啊!”

    眼见话题又被带偏到选将用将之上,尤浑只能感叹好兄弟费仲已经不在,最终只能自己站出来,为暴怒的大王仗义直言,怒怼着群臣。

    “太师,太师!你们每次出了什么问题,想到的只有太师,太师都已经九十多岁的高龄,你们是想把太师当成牛马用吗?”

    “偌大的内服王廷,竟然找不出一个能带着王师出征的将才,大王,臣尤浑要冒死弹劾王廷内负责选才任士的官吏,敢问诸位同僚,当下何人负责此事?”

    群臣怒目注视着尤浑,什么叫弹劾选才任士的官吏,朝歌城中为什么没有大将,你尤浑难道不清楚吗?

    要不是你们这些佞臣施展诡计,气杀了三员大将,又逼走了大将军,内服怎么会如此缺少大将之才?

    真当将才都是地里的萝卜,一拔一个准的吗?

    而比干看着尤浑的目光尤为凶险,几乎已经到了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程度。

    “大家何故不言语?若是浑没有记错的话,主事之人商容大夫,前些时日已经以年事已高,精力不足乞骸骨归乡,目前主事者应当是子衍殿下,副官是杨任下大夫吧!”

    尤浑话音刚落,比干就一把拉住了子衍与杨任,眼神示意二人退下,不要掺和进此事之中。

    “大王,比干愿助您御驾亲征,但是有两个条件,希望大王应允。”

    帝辛先是一愣,随后便是狂喜,尤卿的计策果真管用啊,这都是还没谈及杀人的问题,丞相居然就主动退避三舍,同意了他的诉求。

    “王叔尽管说来,寡人无不应允。”

    “大王,比干所请两事,一为请诛尤浑,还我内服朝堂安宁,二为请大王征召北伯侯孟尝入朝歌奏对,此二事若是应允,臣愿为大王征集百万粮秣,以助南疆军势。”

    “……”

    尤浑大惊失色,丞相是不是被人移魂脱壳了?怎么也开始学会了不讲武德,居然还要和他用换家战术,直指他的问题核心所在。

    “大王,微臣身死事小,征召北伯侯之事万万不可啊!!”